一百六十四章 油紙傘
【花開不記年,花落無心愛,如何讓我遇到你。】
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滴,來這裏已經有兩天了,明天這裏就會舉辦武林大會,爭奪武林盟主之位。君墨璃早早的就起來了,她倒不是擔心鄭子軻會不會失敗,不知道為什麽,君墨璃總是覺得不安心。
走在青石路上,君墨璃撐著一把油紙傘,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哀愁,視乎遇到了什麽不順心的事兒。
一臉上慢慢的都是傷痕累累的模樣,特別是她拿傘的手,指甲都已經變為了白色兒,有些用力過猛的感覺。她的目光掃過看她的下人們,一絲絲恨意呈現出來,若是她有仇人,恐怕所有的人都會是君墨璃的仇人吧!今天的君墨璃很不一樣,她的眉宇間帶著一絲的黑氣。兩隻眼睛都是怒火,雨並沒有為她消去該有的火氣。
“墨墨.……你怎麽了?”身後傳來鄭子軻的聲音,君墨璃冷漠的回過頭去,在那一瞬間,君墨璃所以的憂傷都變為了不解的眼神。
似笑非笑的看著鄭子軻,嘴角還勾勒出絕美的笑容。而目子是冷冷如冰的,像是沒有感情的人兒一般。
君墨璃的油紙傘有些歪斜,以至於有些雨滴滴落到了她粉色的衣領上,甚至還打濕了她柔滑的烏發。“鄭子軻,你終於還是出現了。你的情妹妹呢?被你軟禁起來了嗎?”每句話君墨璃說著都是帶刺的,甚至還能感覺到強詞奪理般。而君墨璃的臉色也蒼白了許多,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那個女人那麽的在意。
或者是說,君墨璃在鄭子軻的行為裏,看到了.……看到了月無缺的影子。這才是君墨璃反感的地方,月無缺就是個騙子,欺騙了君墨璃的感情,還到處沾花惹草,這才是君墨璃最最最在意的地方。
在她心裏,男人都一個樣,喜歡新的東西,特別是女人.……讓君墨璃覺得惡心。“墨墨.……你吃醋了嗎?我和她沒什麽.……我保證。”明事的鄭子軻當然看出了君墨璃的心思,想必她是吃醋了,頓時,鄭子軻不知道有多開心。
因為君墨璃在意他了,那離得到君墨璃的心,已經不遠了。多好呀!皇天不負有心人呀!這才是鄭子軻的愛情路,不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而君墨璃落寞的回過頭去,自己是吃醋了嗎?可是自己並不喜歡他呀!還是.……不願意看到男人背叛女人.……因該是這樣的吧!捫心自問,君墨璃找到了一個還算合情合理的答案,於是又彳亍著,有些惶恐不安,又有些思考的意味。
是啊,君墨璃太久沒有動動腦子了,再不多思考思考,恐怕是要秀逗了。
“沒有.……你多想了。”君墨璃淡淡的回答一聲,然後慢步開來。帶著一臉的不安,一身的恍惚,還有一顆被傷害的心,行走在青石路上,前麵是朦朦朧朧的細雨,遮擋了部分的視線,讓人又些看不清。鄭子軻看著她失落的背影,有些傷感情絲冒了出來。
“墨墨!你不要這樣好嗎?我和她真的什麽事也沒有!墨墨!我隻愛你。”鄭子軻突然一個閃身,便來到了君墨璃的身前,並抱住了君墨璃的小細腰,用真誠的目光看著她。
這個浪漫的時刻,就差親吻了。但君墨璃很不給力,直接冷冷的看著他,嘴巴微微一笑很傾城。卻與她的目光有些不符合,反而增加了怪異的氣息。
“那君墨璃倒是誤會盟主了,其實盟主不用解釋,在這裏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不是嗎?我君墨璃當然會做溫柔賢惠的妻子,嫉妒之心會少些的。盟主就放心好了。”君墨璃此語一出,簡直就是氣死人不償命,男人最不喜歡聽到的,莫過於自己心愛的女人將自己賤賣給別的女人,像是自己對她來說,一文不值一般,想丟就丟,想留就留。這讓尊嚴如何是好……
“君墨璃!你是不是不想讓你姐姐活過來了?嗯?武林大會過後,我們就結婚!我要讓大家知道,你君墨璃就是我鄭子軻的妻子!怎麽,你後悔沒有?”瞬間,鄭子軻的臉上布滿了黑色的氣體,君墨璃有些後怕了,她不應該來惹怒鄭子軻的,現在好了,他發怒了。
怎麽辦才好,一點辦法也沒有呀!亂!君墨璃的腦袋立馬亂七八糟的,想不出什麽好的辦法,但她的眼睛依舊裝作很鎮定,她不想讓別人看出她的慌慌張張,至少她想要一個堅強的自己。
“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也害怕了。不過沒關係的,你終究是我鄭子軻的,生生世世我都不會放過你的!君墨璃,你就等著乖乖成為我的新娘吧!”鄭子軻撒開了手,害的沒有站穩的君墨璃跌落到了地麵,青石板上的水被擊打開來,又無情的散落在君墨璃的臉上。那把油紙傘,已經爛得不成樣兒。猶如心一般,是永遠不可能縫合的傷痕。
君墨璃現在完全就沒有武功,拿什麽去抵擋江水的洶湧澎湃,所以她什麽也做不到,就連站著一個不小心也會摔倒在地。
任雨水擊打她的臉頰,她沒有立刻起來,而是盡力的呼吸著,漫不經心的告訴自己,活著是一件疼痛心靈的事,但又不可以立馬死掉,自己欠姐姐的還沒有還完,所以要繼續活著。
“鄭子軻……隻要你能救活姐姐,我什麽都會答應你的,哪怕是自己的命,我也會給你的。”
一切都是為了姐姐,隻要有一絲能讓姐姐活著的希望,君墨璃都是不願意放棄的。隻要姐姐活著,她就等於擁有了全世界。君墨璃已經夠孤單了,所以希望上天能憐憫她的悲劇,給她安慰。可偏偏上天就是高高在上的,喜歡折磨著人。
折磨別人,他會更加的快樂。“君墨璃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很卑微!卑微到可以任由別人來踐踏!你真的還是她嗎?哈哈!你和她完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她是高傲的活著,隻為了自己。
而你卻是為了你的姐姐活著,君墨璃你做好新娘子,等我把你娶回去吧!”侮辱性的話竟然從鄭子軻的口中傳了出來,甚至有些不好聽。君墨璃明白,人心都是薄涼的,她已經不奢望得到愛情,於是君墨璃閉上了眼睛。
“我會的……會好好做你的新娘,隻求你複活我的姐姐,僅此而已。”如果是卑微,那就繼續卑微吧!
什麽好印象也不要留下,省的麻煩。命運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無論你想如何的去改變,也不過是徒勞無功的,它始終是尊循它的規律在走,無法改變,無法點破其中的天機。都說天機不可泄露,實質上,是無人能勘破深奧的天機而已。
“君墨璃,你果然很卑微!”這是鄭子軻所說的最後一句話。躺在雨水裏的君墨璃無力睜開眼睛,也許在別人眼睛,她真的很卑微。可是隻有她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了換回她最愛的人而已。她的姐姐,她永遠不敢遺落的記憶。也是因為她姐姐的保護,才有了君墨璃的今天,一切都是因為曾經有一個姐姐的存在。”
卑微……就卑微吧!你不會明白的,姐姐是我唯一唯一最愛的人了,她也是如此的愛我,以至於犧牲了性命。鄭子軻,你根本就不明白什麽叫愛。”冰冷的雨水澆灌了君墨璃冰冷的心,那顆心已經冷到了不能再冷的地步。誰也無法再將它捂熱,除非命運開始急轉彎,不然什麽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淅淅瀝瀝的是雨的聲音,君墨璃的臉上已經布滿了點點滴滴的雨水,下人們沒有一個人敢扶起她。因為他們的主子很生氣,能澀主子的人,一般都活不過明天,他們可不想因為上前扶一把,而受到牽連。人心險不險惡君墨璃不知道,但現在她深刻的體驗到了人心的冷漠。君墨璃突然發現自己錯了,不該冷漠的對任何人。
把冷漠的病傳給了別人,可不好。是腳步聲,君墨璃能夠感受到鄭子軻離自己越來越遠,拉自己一把的心情都沒有了嗎?鄭子軻?在你眼裏君墨璃算是什麽?你愛的是君墨璃,還是她的靈魂……慢慢的,君墨璃頭疼突然強烈起來。
支持著整個身體的手臂也變得無力起來,君墨璃單手支撐著地麵,一隻手掐了掐自己的太陽穴。她好暈,從來就沒有這麽頭暈過,身子骨也軟軟無力。
好奇怪.……君墨璃快要暈倒了,那些丫鬟下人都無視她的存在,各幹各的,看到君墨璃就像是沒有看到過般。“可不可以幫幫我?有沒有人?幫幫我好嗎?”君墨璃平生沒有求過別人,但這一次,她視乎感覺到自己身體有些不太一樣了。感覺就快要死掉一般,君墨璃突然內心害怕起來。
自己吃了古鶸的藥是有問題的,那藥不僅僅隻是將武功散開,還有就是會危機生命……君墨璃才想起,自己每天吃的飯菜裏都有種奇怪的感覺,現在算是明白了。那些是毒藥,隻不過缺少引子而已。而古鶸給自己吃的化功散恐怕就是引子吧!到底是誰?想要自己的命?“求求你們.……幫幫我好嗎?我需要大夫。”君墨璃的時間一點一點的被浪費掉,而她的心也滿滿的冷了下來。
為什麽沒有人肯幫她,世間的人都是如此冷漠的嗎?鄭子軻,你養出來的人和你一樣沒有人性!君墨璃隻有胡亂的說鄭子軻了。姐姐.……墨墨沒有用救不了你,不過很快,墨墨就會來看姐姐,到時候再也沒有人可以把姐姐和墨墨分開了。
姐姐……等等墨墨……不要急著過該死的奈何橋.……時間不會嘎然而止,更不會輕輕慢慢的行走。君墨璃快要死去了,今天就是她的宿命嗎?那會不會有人為她傷心,為她感到不值得。緩緩間,君墨璃睜開了眼睛,想努力的看看這片天空,把它深深的記在腦袋裏。下輩子,她希望做一隻鳥,自由自在的飛行在藍天裏。君墨璃想到了沈朔說的,其實天空也是一個金鐵籠,隻不過大些罷了。
君墨璃笑了,笑得有些慘淡,沈朔沒有說錯,天空就是更大的籠子,牢牢的套住了世間萬物。“沒有人救救我嗎?我真的就該死去,可我的姐姐……我好難過……你可以來接接墨墨嗎?”君墨璃向天空伸出了一隻手,想要抓住一顆小小的雨滴。
生命很憔悴,君墨璃的臉蛋瞬間變為了白色,仿佛失去了血液般,而就在這時,君墨璃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都流出了鮮豔奪目的血液,被漫漫的雨滴衝到了地上。
突然,君墨璃失去了所有的知覺,一頭栽到了冰冷的地麵。而那些下人們也沒有太過在意,隻是有一個細心的女孩,她看到了血液。
“啊!救命啊,她在流血!快請大夫!”這時,所以人才如像是夢中醒來般,紛紛來圍觀,卻沒有人敢上前去。
都害怕會連累到自己,君墨璃的耳邊是誰在說著什麽,可是她好像什麽也聽不清楚,隻能默默的閉上眼睛,她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裏的血液,正一點一點的往外麵流去,而自己也一點一點的失去生命的跡象.……君墨璃想:如果有下輩子,她不願意遇到任何關於他們的人,她要做一名平凡的人,過著平凡的人生,不要再大起大浮的過著這些滿是仇恨的生活。
她想要平凡些的世界。可君墨璃忘記,自己區區一個小凡人,是沒有決定命運的權利,她隻能認命而已。其他的,都是不允許的存在。一下子,君墨璃的世界變為了黑暗。
什麽都沒有,什麽都不是的黑暗,也沒有了意識……這時,鄭子軻才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了,撥開人群,他看到的是已經滿地的血液,君墨璃無力的倒在地上,像是沒有生命的木偶一般。鄭子軻突然大怒!“讓開!她要是死了,你們都得陪葬!”鄭子軻很生氣,因為看到了君墨璃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躺在地麵,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幫她。
更可惡的是,他把君墨璃抱在懷裏時,看到了滿臉血液下的君墨璃,竟然有著解放的笑容。她就這麽急離開嗎?覺得自己這裏是折磨嗎?為什麽!君墨璃,你好自私,我不過說你幾句,你便要離開這裏。
你可知道,為了找尋你,我花了多少精力,你都不允許我多說幾句嗎?君墨璃,你給我醒過來,不要睡覺了好嗎?下次我不會跟你吵了。好嗎?醒一醒,你冰冷的身體讓我好害怕.……我不要再見到冰冷的你,所以君墨璃,你給我醒過來。
你答應要做我的新娘,怎麽可以反悔!不可以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愛你的冷漠.……不僅僅隻是一種約定,而是一種愛的詛咒。
鄭子軻抱緊了君墨璃,咚.……的一聲巨響,門都被鄭子軻一踏成為了兩瓣。他把君墨璃放在了床上,撕開了她沾滿血液的衣服,為他遞送著絲絲的真氣。為的就是讓她活過來,哪怕犧牲自己千年的道行,也在所不惜!
因為愛上了,所以才決定好好的保護。可到頭來,鄭子軻發現,自己的保護竟然成為了傷害,他好難過,邊遞送真氣時,他的眼淚也落了下來,無聲是他最好的哭泣。一陣細雨過後,是明媚的陽光來臨,君墨璃和鄭子軻還保持著一個動作,對於鄭子軻來說,他不可以放鬆下來。
不然君墨璃的命.……就什麽也不會剩下。噗嗤!君墨璃口中吐出了大量黑色的血液,而鄭子軻的眉宇間也有了一絲的放心。大概是毒已經被鄭子軻逼了出來吧!而就在這時,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害得鄭子軻差點前功盡棄。
“你還是老樣子,一定也不會心疼人呀!鄭子軻!你真的想要救活她嗎?”這個人是閣子扇,她的服飾永遠是那麽的特別。鄭子軻吃驚之後,立馬恢複了平靜。
“你來做什麽?有事就說吧!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鄭子軻說得出,便做得到!這可不是嚇唬閣子扇的,但閣子扇可是巫女,也不是什麽好惹的主。
“我來不過是告訴你,這毒你解不了,除非她與自己心愛的人合歡,不然……她可是會死的呀!鄭子軻,你覺得你是她心愛的人嗎?恐怕不是吧。”被人說到疼痛處的鄭子軻恨不得把閣子扇給吃了,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討厭了。
“我會上她愛上我的。你沒事就給我滾。”鄭子軻發火的模樣有些變態,連臉都是一起黑的。別人看了還會誤以為他是黑臉的非洲人般。
可閣子扇嘖嘖嘖道“嘖嘖嘖,恐怕你沒有時間了吧!這毒若不是在十天之內解了,她便會死。聽過媚毒嗎?這個就是,不過下黑手的人一點也不理智,也不看看他的對手身邊的人都是變態。
我說完了,拜拜,祝福你,鄭子軻,你愛上別人,就是你的錯,愛上凡人,更是你的錯。”閣子扇回過臉上,不過是被頭發給遮擋住了眼睛,所以看不清楚她眼睛裏寫的東西是什麽。消失掉了。鄭子軻卻沒有理會消失掉的閣子扇,而是撫摸到了君墨璃的臉蛋。
輕輕的說“難道我又要和你擦身而過嗎?墨墨……為什麽要這般對我?你和他是不是已經情定了三生?那下一次,能不能給我機會?”漸漸的,夜開始了。晚風吹拂著那扇破碎的門,君墨璃躺在床上,臉上已經恢複了華潤的紅。
“姐姐!姐姐!是你嗎?不要離開墨墨.……姐姐,不要離開墨墨,墨墨真的好怕!他們都在欺負墨墨.……姐姐……啊!”君墨璃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臉上顯然的帶著薄薄的汗水。而鄭子軻正走在她的旁邊,剛剛君墨璃說的話,他也都聽了進去,而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恨恨的紮了一下般。
“你醒了,大夫說你沒事。調養幾天便好,你感覺怎麽樣?”鄭子軻眼睛不敢看著君墨璃,他害怕自己的謊言會被君墨璃給識破。君墨璃也沒有心情去多看他一眼,對於君墨璃來說,他不過是在玩自己,把自己當做是想丟就丟的玩具!自己最後什麽都不要多想,一心為救活姐姐而已。
“沒事。不會耽誤二天後的事情的。”君墨璃所指的是嫁給鄭子軻的事情。說到這件事時,君墨璃顯然不想多說什麽。因為她已經很失望了,剛剛白天發生的事情,不得不讓君墨璃冷心。
“不用了,我有更好的計劃,你明天就去月國!我要你以另一個身份做月無缺的妃子!你會不會覺得很好玩?他殺了你姐姐,可你卻還愛著他。”那猶如魔鬼的笑容,讓君墨璃害怕了。“你想做什麽,為什麽是月無缺!”君墨璃緊張了。
要做月無缺的妃子,這到底是為了什麽。突然感覺到鄭子軻好陌生,可是君墨璃想了想,自己對於鄭子軻,了解過嗎?視乎根本就不了解,才認識他僅僅僅僅幾天而已,並沒有深交呀!那又何來的了解。
“我想要月國的天下,而你必須給我和月無缺生出一子,我要用他控製月國。”很直白的話,君墨璃很容易聽的懂。可君墨璃懷疑,真的隻是這麽簡單嗎?
“隻要你懷上月無缺的孩子,我便把你姐姐給救回來,怎麽樣?”君墨璃,對不起,請允許我欺騙你,可是你會明白的,我也相信這輩子你會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