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祖孫對決
裴雲到家的時候，裴皓已經將他的母親裴莊氏接進了府邸。
雖然裴雲十分不想見她那名義上的祖母，但是她並不知道裴皓究竟是個什麽態度，為了不讓他人詬病，她還是覺得有必要去見上一麵，這樣也能有個心理準備。
裴雲並未讓人去通報引路，隻是向管家詢問了裴皓將她那祖母安頓在何處了，得知被安排在了榮華堂，裴雲便帶著書胭往那邊去了。
方到榮華堂的，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一名五十歲模樣的婦人坐在首位，她身後站著的是被剝了三品誥命身份的趙玥，就連現在聲名極差的裴曉，也在她身側，同她說著討喜的話，哄得她開心。
裴雲心中暗笑，果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給自己下馬威了嗎？不過，好在裴曉和趙玥還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向裴莊氏哭訴一番，抹黑她，不然她不介意告訴她們在背後得罪她的後果是什麽。
裴皓冷言望著這一切，感覺自己與這裏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裴莊氏畢竟是他的母親，他又怎麽甩臉色給她看，唯有沉默以對。
裴莊氏含笑著拍了拍裴曉的手，臉上是藏不住的寵溺，然後對著裴皓道：“皓兒，你瞧瞧曉兒多乖，我這一來她就趕緊過來同我說話，逗我開心，就算是受了委屈，也未曾想我埋怨一句。哪像你那小女兒，不知禮儀，祖母來了，也未見她來給我磕頭行禮。”任誰都聽得出她言語中的偏頗之意。
裴曉在心中暗笑，裴雲被趙玥下了毒，現在生死未卜，拿什麽來同她爭？但是，麵子上的功夫，她還是要做足的，隻聽她言：“祖母，三妹妹她被皇後娘娘接近宮了，這一時半會還不能出來，所以也就不知道您來京的消息。”
裴皓神色複雜的瞧了裴曉一眼，以前她這般，他還真覺得裴曉是好心為裴雲開脫，可是清楚裴曉得真是麵貌之後，裴皓便覺得裴曉的這番說辭十分的作態，但他並未有說什麽。
正待裴曉想要繼續抹黑裴雲之時，卻聽得一道清越的女聲驟然響起：“二姐可真是了解我呢，我以為二姐的心思都放在了皇長孫殿下的身上了，原來是我誤會了啊！”
這一道聲音，讓榮華堂的幾個人都驚嚇了一番，裴皓的目光落在了門外裴雲的身上，第一反應便是她已無礙，心中大悅，接著而來的便是，欣慰的感覺，他與羅熙的女兒，已經成長到能夠獨當一麵的時候了。
她已經不需要他這個做父親的擋在前麵為她解決一切困難，她隻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靠山而已。既然她的祖母偏袒裴曉一些，那裴雲，就由他這個做父親的來疼好了。
裴雲感到道了裴皓投過來的關注的目光，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然後走了進來，同他行禮道：“女兒見過爹爹。”
裴皓將她扶了起來，用寬厚的大掌撫摸著裴雲的腦袋，然後帶著滿臉的喜悅道：“好好好！”隻是裴皓這三聲好中包含的意思也隻有他們父女兩人能夠體味這其中滋味。
裴雲從進門就沒有將目光放在裴莊氏的身上，這樣想給裴雲一個下馬威的她很是憋屈，不過裴莊氏又怎麽會那般容易的就放過了裴雲？這正好給了她發難她的借口，還真是剛困得想睡覺就有人給送來枕頭。
“你看看你身為鎮國將軍家的千金，哪裏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還不給我跪下，好好地悔過。”裴莊氏開口唳喝，張嘴便是要裴雲下跪。
“祖母，不知你是讓我作為寧安郡主的身份同你一個沒有封號的平民下跪，還是讓我這個做孫女的給你這個做祖母的下跪？”裴雲原本來想給這老婦人留些麵子，但是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
這個老婦人，張口便是讓她下跪，絲毫不顧忌有別人在場，更何況，趙玥、裴曉在她身旁，若自己真向她這樣下跪，不也是間接的想趙玥、裴曉俯首了嗎？這老婦人，對趙玥母女二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偏袒，隻是她裴雲也不是好欺負的。
裴莊氏沒想到裴雲並不似羅熙那般軟弱可欺的性子，相反，她倒是傲氣的很，竟然拿郡主的身份來壓她，可那又如何？在她麵前，裴雲不過是個小輩，她以長輩的身份讓她下跪，也不算什麽過分的事情。
裴莊氏如此一想，心中便也坦然，言語中帶上了幾分叱責之意：“你是小輩，難道我身為你的祖母連讓你下跪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裴皓麵上也是露出了幾分不悅，他自然也看的出這是母親的故意刁難，但他相信以裴雲的能力，自然能夠處理好。想起當初裴雲之間說的，在她的那個時空，隻跪天地和死人，很顯然裴雲自然是不會下跪。
“嗬嗬，虧你還真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一番話。這聲祖母，不過是我看在你是爹爹母親的身份上才叫的，可這不代表著我真就當你是祖母了。”裴雲傲然道，絲毫不顧忌著番話在她們聽起來是有多麽的大逆不道。
“你……..”饒是裴莊氏春風得意了一輩子，也未曾想過裴雲竟然會如此猖狂，不由得將頭轉向了裴皓，向他討要說法，“你看看，這就是你捧在手心裏疼的好女兒，她竟然敢如此對我說話，若是不好好教訓一番，往後沒準能翻天了。”
裴皓也沒想過裴雲會如此的不給他母親留情麵，想著用眼神讓她收斂些，但是觸及到後者臉上的堅持，便退讓了，當年便是因為他的一時忍讓，便讓羅熙一再遭受委屈，但是現在他又怎麽忍心讓身為羅熙女兒的裴雲再遭遇同樣的事情。
裴皓心一橫，沉聲道：“雲兒自然是有分寸的，我這個做父親的，也不能過多的苛責了她去。”那模樣，還真是打算不管了。
裴皓這一撒手不管，險些沒有讓裴莊氏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了，雖說她沒能將裴皓完全的拽在手心裏，但是往日她說的話，裴皓都還聽取一些，從未有想今日這樣的情況。
裴雲見裴皓讓步，心中十分感動，為了一個異世而來的靈魂能做到如此，看來裴皓是真的吧她當做是親生女兒來看待了。將這些年頭暫且壓下，裴雲這才將目光重新放回在了裴莊氏的身上。
“我活了十多載，除去神智不大清明的那段時間，我的記憶中從未從先過你分毫的好。三歲前的日子，便是你的叱責與刻意刁難，讓娘親整日以淚洗麵；清醒後，卻未見得你這個當祖母的，有過一絲的關心。對，裴曉是你的心頭寶，可不代表著你就能作踐我的自尊，來讓裴曉心理平衡。”反正已經決定和她們撕破臉皮，有些話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你簡直就是強詞奪理，根本就不把我這個祖母放在眼中，還想著編造些莫須有的話語來抹黑我，真是太過分了些。”裴莊氏聽到裴雲將當年她可以刁難羅熙一事說出來，神色便緊張起來，不由得急忙辯解，唯恐裴皓信以為真。
可是，裴莊氏忘記了，有些事情並不是她想要隱瞞就能隱瞞的，當年她對羅熙的刁難，裴皓也是看在眼裏的，所以對於裴雲的這一聲討伐，裴皓心中也是愧疚的。
“是不是抹黑，你自己心中最清楚不過了，不過說到當年的事情，我還真有個疑問想要你幫忙解惑一下。”裴雲嘴角掛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看得裴莊氏心中驀地發毛，還真是一種不詳的預感。
此刻，裴雲像是一枚不定時炸彈，讓裴莊氏有些措不及防，生怕下一秒她又會說出怎樣驚悚的話語。
裴雲對她的表情恍然未覺，尤自道：“當年為何娘親會與趙姨娘同時放出喜訊，產期更是湊在在同一天，而那段時日爹爹正巧不在家中，而娘親的孩子又夭折了，這些事情單看到時沒什麽，可是偏偏都一起發生了，你說湊巧不湊巧？”
這句話，可真是一番驚雷，裴皓麵露震驚，相比之下，趙玥和裴莊氏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但她們也知道如果避而不談的話，肯定會更加引起裴皓他們的懷疑，隻能勉強鎮定的回到道：“你的母親身子本就弱，胎兒生下了便夭折也是情理之中。”
“哦，原來祖母你當年就是這樣同爹爹解釋的啊！”裴雲做恍然大悟狀，然後再低頭自語道，“不過，這個解釋還是不太詳盡呢，我還是等著殿下查明一切之後，將我親兄長為何夭折的原因告訴我吧。”
“你要調查我？你未免也無法無天了些！”裴莊氏驀地大叫，情緒已然有些失控。
“話可不能這麽說，我隻是比較好奇當年隻是，所以拖殿下調查一番，對事不對人哦！”裴雲揚起一抹森然的笑容，似乎很滿意裴莊氏的反應，便對著裴皓道，“爹爹，女兒許久未同你說會子話了，不若去女兒的淩竹閣好好地聊上一番？”
裴皓心係方才裴雲說是之事，見她此刻提出來，也就順帶著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