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帝後商議(已修)
承乾宮內,依舊彌漫著暖香,皇後生於漠北,長於中原,卻有著江南女子的漂亮容顏。
她與桑雀王初識之時,她個性張揚,一身大紅色衣裙將她的狂傲展現的淋漓盡致,也就是這般走進了桑雀王的心中。
桑雀王喜歡她的肆意、她的張揚,可皇家卻不允許不端莊的女子存在,皇後方菲為了他,甘願屈居側妃之位,甘願收斂肆意瀟灑的性格、甘願舍棄自由、甘願與蕭氏勾心鬥角。
這般的付出,讓桑雀王如何不感動?如何不傾心與她?所以,這也是他登基之後,便不顧眾臣的反對,將原本隻是側妃的她扶上了皇後之位,這皇後之位一坐便是三十餘年。而原本以正妃之名嫁給是桑雀王的蕭婷,也隻是位居四妃之首的貴妃之位,後來隻因為她的長子沐桓去世之後,放才將她升為皇貴妃。
桑雀王對皇後是自由戀愛,加上少年夫妻,自然情比金堅,若非是身份不允許,桑雀王可真要袖手這江山,帶著皇後遊曆山川,然後隱居避世。可他是個明君,自然是不會如此做,唯一能做得便是竭盡所能夠的對皇後好,而他也確實做到了如此,比如這宮殿中燃著的暖香,便是桑雀王下令讓太醫院的人醫正研製的,凝神、去乏、益身。
皇後常年需要操勞六宮事宜,久而久之自然是吃不消,所以便有了這暖香。彼時,皇後正在看著賬本,倒也不覺得乏力,隻是對於這些賬目頗感頭疼與憂心。
後宮中有封號的嬪妃雖然不多,但那些由官員送進宮巴結桑雀王的官家子女、或是被選秀進宮的人,仍舊是不少。這人一多了,亂七八糟的開銷也就多了。
江湖人士出生的皇後,表示對於這些怎是憂慮的緊!
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不願與他人共享一夫,雖說桑雀王對皇後真也算是專寵,但可那些沒有封號的官家千金與秀女仍舊是桑雀王名義上的女人。
而另一種原因,便是不喜這驕奢的作風。家中訓誡:勤儉節約,她一直都銘記著,哪怕是當了皇後也是時刻奉行著,所以她的妝容衣飾都是在不失身為一國之後的威嚴氣度的前提下,盡量的節儉。
桑雀王作為勤政愛民的明君,自然也是十分讚同皇後的做法了。
皇後仔細的翻過了幾頁,越發為那些巨大的開銷心煩不已,想著是否是要將後宮中的食膳規格降低些,或者是宮中嬪妃的衣物少裁縫一些。
隻是這些想法雖說是能有改善,但是貿貿然的實行,且先不說執行下去有難度,就是妃嬪們迫於她的身份和手段照做了,可仍舊會讓宮妃心生怨介。倘若隻是這樣便也就罷了,但就怕讓不明情理的人想岔了去,指不定會傳出什麽桑清國國庫空虛,皇後娘娘帶領後宮縮減衣食規格,為給桑清國籌備置辦軍隊的餉銀。
她多年來位居後位,自然明白後宮其實和朝廷也是一體的,若是這樣的風言風語傳了出去,勢必會引起不可估量的動蕩,所以這事急不得,還得徐徐圖之為好。
正在皇後焦頭爛額之際,卻聽得殿外傳來了李公公特有的尖銳聲音:“皇上駕到。”原來是桑雀王從勤政殿過來了。
眾人皆知,這皇宮中隻有寵後並沒有寵妃,不管是多忙,桑雀王每日總會來皇後的承乾宮中走上一遭。像桑雀王這的歲數了,他倒並不熱衷於房事了,但是但凡敬事房中記載,總是以皇後的居多,就是偶爾臨幸了其他的嬪妃,桑雀王也從未讓他們留宿在他的宮中。
這是多年來的習慣,所以桑雀王的出現,承乾宮中的人並沒有表示絲毫吃驚的,中規中矩的行了禮,然後兩耳不聞殿中事了。皇後聽得桑雀王來了,便將手中的賬本闔上,然後遞給了一旁的幻絨。
桑雀王麵上帶著幾分悅色,顯然心情不錯,皇後便隨口問了一句,到底有何事值得他如此高興。
桑雀王身為一國之君,整日繁忙,也隻有在皇後的麵前,他才會露出小孩子一般的心性,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好消息與皇後一同分享。
“你可知,裴卿可真是懂得我的心,不也枉我如此器重他。”此刻是在承乾宮,桑雀王亦是很自然的將那威嚴的“朕”換成了“我”,普天之下,怕也隻有皇後有此殊榮。
“哦?”皇後也來了興致,猜測道,“臣妾知曉,苗疆來的使者態度倨傲,似乎十分不買我們堂堂桑清國的麵子,更是想著將那苗鳳的死推卸到我們頭上,皇上雖然口頭上不說,但是心中仍舊是介意的,相必是裴卿做了什麽,替皇上出了這口氣不成?”
皇後見桑雀王的眉眼越發笑的開懷,便知道自己定然是猜對了,果不其然,桑雀王點頭笑言:“我的菲兒一直都是如此聰穎!”
接著屏退了她殿中的丫鬟,這才將今日之事告訴皇後:“三日前下朝後,裴卿便私下去禦書房求見我,說是幾日前尋裴曉時,碰巧遇見了苗疆的那個二皇子苗嵩,苗嵩刻意挑釁,裴卿便應了他的挑戰,三招之內,便將號稱苗疆第一勇士的徐江給擊敗,而裴卿的條件便是讓苗嵩為了他前些時日的作為來請罪。”
皇後了然一笑,也難怪桑雀王會如此高興了,想到前些時日的如此猖狂的苗疆一行人,如今被迫向他低頭道歉,如此長臉行為,怎能叫桑雀王不開心?
但是皇後卻突然注意到了另外一點,不由得疑惑萬分:“前些時日,臣妾將趙玥與裴曉二人宣召進宮訓斥一陣,外界也都是風言風語,她這人又甚好麵子,又怎麽出去?”
桑雀王自知這件事定然是瞞不過皇後的,與其讓她往後自己發覺,還不若現在就將計劃告訴了她。心中有了打算,桑雀王便低言:“那日裴曉確實是私見沐黎了,裴卿正是因為此事而尋她。”
“這裴曉還真是夠大膽,竟然連臣妾的話也敢忤逆,若非是她是裴卿的女兒,臣妾真當要好好的治她的罪才是。”皇後一聽,當即露出了不虞的神色。
皇後一直都是雍容大氣的,很少有動過氣的時候,就算是皇貴妃當日忤逆她,她也隻是想斥責兩句便揭過去,但是偏偏某些人以為皇後脾氣好就是沒底線,所以一而再的挑釁,也就落得個被關禁閉的下場。
皇後並不輕易動怒,那是因為她懶得計較,而並非她是軟弱可欺。相反,皇後身為一國之後多年,自然有她的高傲與威嚴,而手段更是要淩厲多。
桑雀王眼眸中也閃過幾分暗芒,帶上了幾分陰狠道:“這裴曉確實也大膽了些,但是這件事背後牽扯甚多,所以隻能暫且留她性命。”
“皇上是何意?難道就任由這裴曉這樣違逆臣妾的旨意而不加追責,若是傳了出去,那臣妾還怎麽立威信統禦六宮?”皇後並非是質問,而是單純的覺得桑雀王這樣做定然是有他的打算,所以便多嘴的詢問了一句。
“裴曉出去是因為沐黎私下約見了她,裴卿也懷疑雲丫頭的毒是裴曉和她那個姨娘的手筆,但是現在苦於沒有證據,所以他想著隱忍不發。更何況,我也想借這個機會好好的給沐黎一個警醒,要爭皇位可以,那他得光明正大的來,要是背底下黑手,那就趁這個機會將他的勢力給打壓個徹底,北郡王和蕭氏蹦躂得也夠久了。”桑雀王有些狠厲道。
皇後一聽,也就了然了,左右桑雀王所做得一切都是為了讓沐辰未來得道理盡可能的平坦些,雖然她的皇兒完全有那個能力親自解決,但可憐天下父母心。
人人皆言:帝王家最是無情,可這話全然不對。身為帝王,最忌諱感情用事,但若是有足夠的能力,又何須擔心畏懼?論手段、論睿智、論英明,桑雀王都是無可挑剔的君王,但是也真因為是如此,桑雀王才能在裝滿天下之後,留一小塊餘地給皇後和沐辰,從此再無他人!
皇後和沐辰也明白桑雀王的盛寵自然會招來是非,所以一個賢惠仁慈,美名聞天下;一個驍勇善戰,馳騁戰沙場!他們享受著盛寵,可他們承受的也是別人所不能承受之重!但不論從哪個方麵說,他們母子二人都是極為成功的。
皇後心中有了大致的譜兒,可目光觸及到方才被她闔上放在一旁的賬本,眉頭又不由得皺了起來。
“菲兒,我瞧見你臉色不大愉悅,可是有什麽煩心事,你說出來讓我聽聽。”桑雀王與皇後是三十多年的夫妻了,早就熟知她的一舉一動。
皇後起身走進兩步,將賬本遞給了桑雀王,道:“皇上不若先看看這賬本,自然就知道臣妾心中所憂何事。”
桑雀王粗略的將這賬本翻了翻,臉上也是露出了相同的凝重之色,沉重道:“這後宮中的用度開銷也太大了些,如此下去,必將成為會給桑清國造成一定的負擔。”
“皇上的擔憂正是臣妾想要說的,隻是這件事情,想要徹底解決,也是個漫長的過程。”皇後位居高位,自然是練就了敏銳的目光,居其位自然就得將一切顧慮了周全。
“菲兒可是有何妙計?”桑雀王見皇後的話語,定然是心中有想法。
“臣妾琢磨著不如將宮中那些年僅二十五歲的宮女放出一批出宮,讓她們各行自嫁,還有那些未曾有過封號的秀女,也趁這個機會一道放出宮。”皇後思索片刻,仍舊覺得這個方才才算可行。
桑雀王冥思著這道是個不錯的主意,便點頭同意。但凡吵架還得有個由頭,要是弄出這麽一大攤子事,還得借個噱頭,這倒又讓桑雀王犯難了。
皇後聽言,溫和的笑問:“皇上可真是差記性,放才還在說裴卿為你解了一憂,怎麽著你的也有點表示不是?”
“菲兒的意識是讓朕賜婚給沐黎,然後斷了裴家丫頭的念想?”桑雀王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關聯,“不過賜誰給他為正妃合適呢?”
不得不說,皇後的這個主意還真算不錯,沐黎大婚,自然是要大肆操辦一番,正巧借這個機會打出節儉的口號人,然後正好執行他們的計劃,真當是絕了!
“皇上聰明,臣妾正是此意。至於人選,臣妾倒是有個提議,一個月前,嵐兒參加廟會倒是撞見了沐黎與戚家的千金走的進,不若成全了他們,門當戶對,也不會讓別人說了閑話。”皇後隨即附言,接著又道,“這三個月的禁足,也已經過了,是時候將蕭氏放出來了,以皇上之間呢?”
桑雀王見皇後早就將這一切盤算好了,便點頭讚同道:“既然菲兒都已經安排好了,那便依你所言吧。”
皇後但笑不語,隻是吩咐下人開始傳膳。在宮婢的服侍下,桑雀王和皇後都用完了午膳後,然後溫馨的說會子話,桑雀王這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