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不想你恢複記憶
裏麵房間的沈越剛從浴室洗澡出來，就看見江沐塵已經坐在桌子前看電腦。
“你不是跟小玥在樓下嗎？怎麽突然上來了？”
江沐塵盤著腿一隻手支著下巴：“林櫟回來了，我不能留在下麵當電燈泡。”
沈越沒忍住笑了一下：“你還知道電燈泡的概念？”
“我隻是失憶了，又不是傻了，字麵意思我還能不理解嗎？”江沐塵弱弱的翻了個白眼。
“在看什麽？”沈越勾著嘴角走到江沐塵身後，半倚在椅子上，動作帶著一絲親昵。
“醫院，我在想有沒有辦法恢複記憶。”
沈越擦頭發的手一頓：“你想要恢複記憶？”
“嗯，失憶了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江沐塵微微皺眉，想不起來很多事情的感覺不太好受。
沈越臉上的表情有些凝固，半晌才開口道：“嗯，有什麽發現嗎？”
“暫時還沒，問了幾個得到的都是一樣的回答。”江沐塵抓了抓頭：“我真的沒可能恢複記憶嗎？”
沈越淡淡笑了笑：“我們多找一點醫院，搞不好就可以有辦法了。”
江沐塵歎氣：“也就隻能這樣了。”
沈越將擦頭發的毛巾放在旁邊，他看著坐在椅子上認真查閱資料的江沐塵，半晌輕聲走了出去。
沈越從酒櫃裏拿了一瓶酒，給自己倒了一些，他眉間帶著一絲淡淡的憂愁。
他知道江沐塵不可能一輩子想不起來，但是如今當江沐塵真的開始想要恢複記憶的時候，他竟然會是這樣的慌亂。
從找到江沐塵的那一瞬間，沈越覺得自己死了的心才活過來。
這麽多年，他的心裏隻容得下江沐塵一個人，即便他不承認，他這顆心一直跟著江沐塵，他活心活，他死心死。
本以為江沐塵這輩子就這麽消失了，他隻能一直守著帶走他的那片江，守一輩子。
可後來，找到了江沐塵，便衣不解帶的照顧他。
直到他醒來。
直到他失憶。
知道他失憶的那一刻，他心中還有些慶幸，因為江沐塵失憶了，他隻能依靠自己，這樣就可以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所以他竟然希望，江沐塵的記憶一輩子都不要恢複。
這樣他就不會想起一切，和之前一樣想要離開自己，和自己劃清界限。
沈越閉了閉眼睛，將手中的酒全部喝掉，辛辣的酒精刺激著喉嚨直到胃部。
沈越無奈的笑了笑，他竟然有朝一日要靠酒精麻痹自己。
樓梯上有人走了下來，陽台上的沈越沒有聽見，直到陽台上的門被人拉開，江沐塵走了進來。
沈越抬頭看見他：“怎麽出來了？”
江沐塵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他一絲不苟的看著。
沈越笑了笑：“我沒事，一會就回去。你回去休息吧。”
江沐塵直接走過去拿下沈越手中的酒杯，他拿過旁邊的酒有給到了一杯。他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一口飲進。
沈越驚了一下：“你身體還沒好，不能喝酒。”
江沐塵將杯子放在桌子上看著他：“那你呢，你就可以喝了？”
“我沒喝多少，就喝了一杯。”
“沈越。”江沐塵喊了他一聲：“你是不是不想讓我恢複記憶？”
他那麽直白的說出來，沈越愣了一下渾身越來越僵硬，甚至有些不敢看江沐塵。
他以為自己那些小心思自己掩飾的很好，卻不知道江沐塵其實早就看出來了。
“你不想我恢複記憶對吧。”江沐塵又問了一遍。
沈越看著江沐塵，還是和平日一樣的臉，可那神色卻變了許多，此時的江沐塵和以前沒有失憶的江沐塵竟然完全重疊在了一起。
那一瞬間，他自己都有點分不清，眼前的江沐塵到底是哪一個他。
“對。”沈越承認了：“我不想你恢複記憶。”
他苦笑：“我的想法很自私對不對。”沈越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江沐塵會怎麽看他。
“你恢複記憶了，就會離開我的。”沈越笑著，眼眶卻有了寫濕潤：“而我想留住你，所以不想你恢複記憶。”
他不敢看江沐塵的眼睛，在這麽明顯袒露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害怕看見江沐塵眼中的鄙夷。
陽台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沒人在說話，兩個人修長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帶著一抹淒涼。
許久，江沐塵開口打破了沉寂。
“可如果我想恢複記憶呢？”他看著沈越一字一句的說。
沈越指尖忍不住一顫，他攥了攥手指：“那我會幫你。”
“你不怕我恢複記憶離開嗎？”
沈越苦笑：“隻要你想做的，我都會幫你。”即便他會離開。
這個選擇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變過，他們從小認識到現在，他所有的選擇都是江沐塵的選擇。
就像當初他不想見到自己。
他便主動離開，不再踏入香港一樣。
這一次，如果還是這個結局，好像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反正他們之間，也不是第一次這樣。
疼這種東西，習慣了，也就不會那麽疼了。
沈越笑了笑，朝外麵走去，和江沐塵擦肩離開……
……
第二天早上，江沐塵跟沈越就離開了別墅，走的時候帶著幾分生疏。
錢玥有點擔心的，覺得他們之間有點不太對勁。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在一起，還沒見過他們之間這麽疏離過。
林櫟歎氣，伸手揉了揉錢玥的頭發：“人各有命，我們擔心太多也沒用。”
錢玥點點頭，也隻能這樣。
回去的路上，沈越開著車沒主動說話，江沐塵靠在椅子上看著車窗外，也一個字都沒說。兩個人相對無言。
每次陪錢玥去孕檢的時候，林櫟都很開心，錢玥看著他那樣好笑的不行，一點也沒有平時林總的冷靜。
看著屏幕上的小人，林櫟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出了醫院之後，錢玥看著林櫟一點都不淡定的樣子好笑的歎氣：“又不是第一次見你女兒，至於這麽激動嗎？”
林櫟緊了緊手心讓自己稍微淡定點：“我也就一點點激動。”
錢玥無奈扶額，覺得林櫟這句話可信度不太高。不過為了給他點麵子，還是決定不追著他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