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芳心萌動

  向牟問道:“軒公子想如何讓她死心塌地?”


  但見程玉軒優雅的展開白色的折扇,一雙深邃如星潭的眸,望向床上的姬若。眸底,乍現出一股可怕的寒意。


  他悠悠道:“向牟,你聽好了。若想讓一個女人對你義無反顧的效忠,隻有一種辦法,那就是讓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你。”


  聞言,向牟道:“軒公子所言甚是,接下來好戲就要上演了。”


  “嗬嗬,是啊,一場好戲……”程玉軒帶著諷刺而狂熱的笑意,赫然又臉色陰沉下來,問道:“這襄陽城屢次爆發的屍變,你的手下查出原因了吧?”


  “稟公子,已有眉目,極可能是長生聖教在從中作怪。”


  一聽“長生聖教”這名字,程玉軒的臉色更沉了。


  這些年頭由於高宗趙構遷都臨安,北人歸北,南人歸南,這北宋變成南宋之後,江湖上也不安分起來。先不說像長生聖教這種在亂世中萌芽發展起來的“邪教組織”,就連原本清靜無為的道家各路洞天福地,也有一些蠢蠢欲動,攙和到時局中來。


  而且,大家的目的說不準都是一致的——奪取那件“寶物”。


  “那件寶物,我們一定要得到手!”


  程玉軒赫然將折扇捏得作響。


  “為了家父的宏圖偉願,我就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光有這個姬若還不行,別忘了我們還需找到另一個關鍵——會使用五行陰陽咒之人,並讓他心甘情願為我們賣命!”


  向牟很善於察言觀色,當即跪在他身前,雙手抱拳道:“向牟誓死效忠軒公子,就是找遍天下,也要將此種之人找出!”


  程玉軒滿意的俯視著他,道:“不需要找遍天下,五行陰陽咒是道家的起源之一,隻需要去道家各路門派探聽,便有所獲。向牟,這次你手下的四使,是哪兩個潛伏在襄陽?”


  “稟公子,是魑和魅。”


  “那好。你告訴他們,新的任務,就是率眾找出會使用五行陰陽咒之人。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一個都不能漏掉!”


  “是,我這遂去辦!”向牟起身,再行了一禮,退出房去。


  去了一人的客房中,說不清的氣氛從地下蒸騰上來。可對姬若來說,她什麽也不知道,還在靜靜的睡著。


  她似乎在做著一個夢。


  夢裏有著模糊的雲朵,是個模糊的室內,還有模糊的梵文飄蕩在她周圍。而她的麵前,懸浮著一本書,一本發著金光卻沒有字的書。然後她抬手,翻到一頁,想要在上麵寫上什麽……


  霍然姬若就夢醒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睜眼之際,入目的便是中天明月,高遠而皓潔。想必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吧。


  ……好冷,不知為什麽,渾身都酥酥麻麻的沒有力氣,而且覺得體內的血液都是冷卻的。唯有腰間,有什麽暖和的東西摟著她的纖腰。背後,也倚靠著什麽溫暖寬闊的東西……


  姬若猛地反應過來異常。自己是在回環采閣的路上被一個黑衣女子襲擊的,後來就不省人事了,現在怎麽躺在——?!還有,自己竟像是被人抱在懷裏——!

  她慌張訝異的翻過身,霎時便整個人如遭雷擊。


  ——程玉軒!


  她竟與他同床共枕,覆著同一條被子,適才還被他反摟在懷裏!


  姬若不能自已的尖叫著抽身,結果由於動作幅度過大,險些跌下床去。


  “姬若姑娘,當心!”


  程玉軒居然赫然睜開眼睛,十分清醒的將瀕臨摔地的姬若樓了回來,占有性的將她貼入自己的胸膛,道:“之前不放心你一個人走夜路,我便追了上去,竟發現你暈倒在巷裏。你身中迷魂散,一時體虛寒弱,天色已晚我又無法聯絡郎中,隻能出此下策,幫你驅趕體內的寒氣。”


  姬若聞言,將信將疑。現在貼著這人溫暖的胸膛,她很不自在,呼吸不順,甚至臉頰也燙了起來。她隻能掙紮道:“軒公子,多謝你的好意,隻是現在這樣,我、我……”


  “姬若姑娘不要多慮,”程玉軒柔和的聲音,聽來像是夫妻間的枕邊話,“我所做的是為了姑娘能夠早些痊愈,你我之間清清白白,日月可鑒。”一邊說,還一邊緩撫著姬若的背,嗬護備至。


  姬若終於信了,一時間,心底湧出濃烈的感激之意。可轉瞬,渾濁而粘稠的氣氛就讓姬若更加不知所措。


  和她貼心以對的這個男人,溫潤如玉,倜儻軒昂,她被他的熱度緊緊包裹,又被他的溫柔逐漸攻占。一顆小小的心髒,跳動的愈加狂烈,姬若的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


  “姬若姑娘,你不要怕。”


  程玉軒湊到她臉前,如蚊一般溫情細語的說:“有我在,什麽也別怕,明天就會一切如初,相信我……”落下最後一個字,他竟貼上姬若的雙唇。


  這刻姬若一陣戰栗,陌生的溫熱從唇間傳來。他溫柔的舌細心的挑逗著她的舌,她卻不敢回應,也不知道如何回應,隻知道自己的心似乎被什麽陌生的感覺虜獲,令她迷失、彷徨、丟失自我……


  這一吻並不深,就在姬若即將徹底被瓦解的時候,程玉軒退開雙唇,重新躺好,溫柔而又美美的說:“姬若姑娘快些睡吧,明早我自會送你回環采閣。”


  說罷他就閉上眼睛,安穩的進入夢鄉。


  可姬若的睡意已經完全沒有了,她的心從沒有像今天這麽激動,這麽混亂。結果她隻能一直盯著眼前這個人。越看他,心越亂;心越亂,越難眠……時間就在這反反複複的糾結中悄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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