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慘劇,感慨驚魂

  總而言之,既然聖旨催促了,這各懷鬼胎的一行人,便就此踏上臨安之行。


  刮著風的驛道上,五個人駕著馬飛速馳騁而過,揚起一陣沙塵。


  往來的商旅們,瞧見馬上的青年男女各個都長得標誌,不由豔羨起來,目光也隨著他們所去的方向移動。


  這驛道正是通往臨安的。


  這五人也自然是姬若一行。


  他們已經長途奔波了七八日,眼下又饑又渴。剛好路過了一片樹林,裏麵隱約露出茶亭的招牌,幾人便決定吃點東西,讓馬匹也休息休息。


  走進樹林中,隻見那個小茶亭生意較為冷清,眼下隻橫豎擺著幾副空桌椅。


  店家是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婦,行動不便,還帶著一個六七歲的孫兒,在他們周圍吵吵嚷嚷。


  由於這一路上柳辰逸十分介意程玉軒三人,此刻他便拉著姬若坐在另一桌。隔著一張空桌子,那一端便是程氏兄妹和向牟。


  卻說這時,突然,兩個妙齡女子從林中出現,來到茶亭下,就坐在兩撥人中間的空桌畔。


  五人不禁打量起她倆。竟是對孿生姐妹,長得太像,連穿著打扮也是一樣,簡直分不出彼此。其中一人打著手語,似乎不會講話,而另一人便開口道:“兩杯大碗茶。”


  這聲音出口時,姬若的心如同被蟲子爬過,抽搐了好幾下。


  因為,那女子的聲音,殘破不堪,難聽之極,聽一句就是折磨耳朵,聽三句便不啻於置身在地獄。


  但畢竟是素不相識的路人,姬若不能太失禮,趕緊壓住心緒。這一刻她剛好觸到其中那個啞女斜來的一道目光,竟是極致的冷酷,甚至能殺人於無形。


  隨後,五人也都陸續點了茶水和酒菜。


  店家也是少見這麽多人來光顧,忙應答著去準備了。


  柳辰逸本是江湖中人,行走各地時懂得處處提防。他仔細的望著那個老嫗的行動,見她走到茶缸前,竟霍然偷偷從衣襟裏拿出一包白色粉末,正準備倒進茶缸裏。


  “且慢!”


  柳辰逸脫口而出,與此同時,劍從劍匣飛出來。


  可誰料想,他剛將劍握在手裏,便聽到那老嫗的一聲慘叫。然後眾人便都驚呆的看見,老嫗的背後被利器劃開深深一道口子,傷了她的心髒!


  老嫗便這樣斃命,倒在了地上。


  姬若、玉鯉嚇得尖叫出聲。而更令她倆驚懼的則是——殺了老嫗的人,竟然是那個啞女!她竟電光火石間就到了老嫗背後,給她來了致命的一刀!


  那刀很纖細,就鑲在啞女的手腕上。她殺了人,眼也不眨,沉然將刀隱回了袖子裏。


  “哎呀,你們!你們……!!”


  老嫗的丈夫,也就是那個老翁,一看自己的老伴竟被人殺了,霎時就老淚縱橫。


  他顛簸著衝到老嫗身前,跪下來撲在她身上,旋即又看向啞女,聲淚俱下道:“我們夫妻倆一輩子都不曾害過人,我老伴總是心疼過往路人,便每每都往茶裏加一些滋養提神的草藥!你們、你們居然殺了她!”


  老翁甚至哭天搶地道:“你們殺了她我還怎麽活呀,把我也殺了,把我也殺了啊!!”


  姬若實在看不過去,正要站起身安慰的。哪知就這一刹那,啞女竟倏地又亮出手腕上的纖刀!


  一刀劃過,隻見血液在半空飛開一條弧度,老翁倒在了老嫗身上,死了。


  這下姬若一個字也說不出,甚至渾身都冒著冷氣。


  柳辰逸素來正義,當即起身展劍,義正言辭道:“姑娘,你這是做什麽!為何要將他們殺死?!”


  啞女仿佛聽不見一般,佇立無言,看似無神的目光,實則冰冷的像是千年不化的寒潭。


  這時老翁和老嫗的小孫兒哭著跑出來,在爺爺奶奶身邊推著喊著,這場景,任誰看都是慘絕人寰。


  唯有那個啞女,二話不說,第三刀下去,竟把這可憐脆弱的小生命也給親手葬送了!


  柳辰逸勃然大怒,立時衝到啞女麵前,吼道:“居然屠殺無辜百姓,你們簡直是喪盡天良!”


  那聲音殘破的女子突然開口說:“黑店……”起身,優雅的步來。


  她翻開老翁的袖子,裏頭竟藏有一把鋒利的大刀!再掏出老嫗適才要倒入茶缸的藥粉,向地上一灑,竟讓綠草枯萎死亡!然後是那小孩,牙齒裏竟也藏了毒藥!

  眼看著一切,眾人都像是置身在冰窟一樣,寒徹了肌骨。


  柳辰逸則加重語氣道:“即便如此,也不該殺了他們!他們不是江湖中人,隻是些為謀生計的百姓而已!”


  孿生姐妹卻不再言語,隻是佇立了片刻,便同時轉身而去。步伐優雅,身姿飄逸,卻仿佛是兩隻魔爪,似乎隨時都能將在場的人一個個捏死一般。


  待她們走了好遠,這裏的氛圍卻還是冷得不像話。地上的三具屍體,還在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


  向牟突然眸底閃過一片驚訝,他靠到程玉軒耳畔,低聲道:“軒公子,方才我似乎看見,她兩人的手心都紋了一個標誌……是長生聖教的人!”


  程玉軒一時間談虎色變,心想這長生聖教竟發展到如此囂張的地步,先不說是不是他們在襄陽城操縱屍變,但此刻他們竟敢在驛道旁邊公然殺人……長生聖教,到底有什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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