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妖姬,墨色牡丹
如此,姬若和音無離開了祺王府。
府外,耶律術還在美夢中,坐在輦車裏急切的等著兩個意外收獲的美人。
然後姬若說著:“耶律公子,讓你久等了。”拉著音無一起登上輦車,坐在耶律術左右,被他滿足的擁在懷裏,一邊親了一口。
輦車開動,馬車隊沿路返回。這期間耶律術在輦車裏,兩個美人投懷送抱,還都精明的不讓他多貪便宜。他已經被迷得魂都飛上天了,也根本想不到,索命的無常鬼就在前方等著他呢。
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在與溫香軟玉的調笑下度過了。馬隊行進到郊野的山麓中,耶律術突然想要解手,便跑了出去。
留在輦車裏的姬若,算計似的笑了下,低吟道:“不是說虎父無犬子嗎?怎麽到了耶律大石身上就行不通了呢,他的大兒子竟然這樣不成器。音無姐姐,我在這裏穩住這幫契丹人,你去動手。我們一定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音無輕輕點頭,蓄勢待發。
姬若便下了輦車,從眾衛隊中穿行而過,拿著一條香噴噴的手帕四處撩人。這行為像是下等妓館裏的那些庸脂俗粉,但是很成功的讓契丹人們都被勾了魂,他們將姬若圍在了中間。
姬若高聲道:“煩勞各位哥哥一路隨行護送,真是辛苦了,就讓奴家為哥哥們跳一支舞吧。”
大家夥立馬來了興致,趕緊吹著口哨給姬若助興。她蓮步輕挪,兩袖生香,唇間吟起了清雅的小曲,像一朵九葉蓮華赫然綻放一般,令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護衛們癡的癡、愣的愣,還有的大張著嘴巴,目不轉睛的瞅著姬若。
姬若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一邊跳得更激烈,一邊瞅到輦車那邊,音無已經悄悄下車。兩個少女交換了眼色,音無趁著沒人注意到她,立刻要行動。
誰知這時,山麓的叢林那裏,突然響起一陣嚎啕,就像是豬在被屠宰之前要死要活的慘叫。這聲音把所有看舞的契丹人都震醒了,他們紛紛嚷著:“是大公子!快、快去護衛!!”
姬若也大吃一驚,望向同樣吃驚的音無。兩人趕緊會合,姬若怪道:“耶律術遭到了襲擊?是野獸,還是有人先我們一步?不會是哥哥吧……”
她倆即刻上了一匹馬,音無在前駕馬,姬若在後麵抱著她的腰。她們飛快的趕往慘叫聲傳來的地方,那聲音現在還在繼續,叫得人耳朵都發疼。那是因為,耶律術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剛解手完,褲子都沒提到位,叢林裏就突然飛出來一支黑牡丹,差點刺中他的心口!
耶律術趔趄了幾下,驚慌失措的環顧四周,倏地發現,一棵樹上立著一位黑衣女子,蒙了麵紗,那樣子既神秘多韻,卻又恐怖駭人。
而且耶律術好像記得自己方才在祺王府的時候,見過這名女子。他叫著:“你、你誰?!膽敢拿花紮本公子!”
那是魅。
風輕輕吹過麵紗,那若隱若現的紅唇,正勾勒著惡寒的弧度。她又掏出一支墨色牡丹,一邊把玩,一邊說:“這麽美麗的牡丹花,要真是紮到你,我可就要心疼它了。我一向都隻用它紮人,不紮畜牲。”
耶律術吹胡子瞪眼起來:“你!膽大包天!罵本公子是畜生?”
“怎麽,難道你不是嗎?”魅悠悠的反問:“瞧瞧你,除了模樣以外,還有哪點像是人呐?單單披一張人皮就可以自稱是人嗎?”
“你!你你!”耶律術指著魅,氣得說不出話來。
可下一瞬,魅卻突然從樹上飛也似的衝下來,同時亮出她的彎月刀。
耶律術一個紈絝子弟哪曾見過這種血腥場麵發生在自己頭上,他拚命的閃躲,動作笨拙而可笑。魅也不急著取他性命,卻是如同老鷹在折磨獵物一樣,逼得耶律術慘叫嘶嚎,聲音響徹了整片樹林。
於是姬若和音無便策馬來尋,而且由於音無的聽力和方向感極好,兩人還先於那些契丹人找到了這裏。姬若當即就看到那個黑色妖姬,不由驚叫道:“魅!燕陽帝姬!她怎麽在這裏?!”
魅霎時瞥見姬若和音無,幾乎下一刻,她的攻勢就認真起來,狠狠一刀下去,砍在了耶律術的胸膛上。血液瞬間灑了出來,耶律術痛苦的倒在地上,恐懼的呻吟著。
姬若、音無也驚了下。姬若竟然本能的想要下馬救人,卻被音無揪住了胳膊。論江湖經驗,自然是音無豐富,音無嚴肅的搖搖頭,讓姬若不要插手,免得待會契丹人們找來了她倆有理說不清。
姬若隻好當旁觀者,看見魅悠閑的步到耶律術身邊,玩弄著黑牡丹,故意冷嘲熱諷道:“哎呀,殺一個畜牲真沒挑戰性。你說,我要不要再補給你一刀,讓你死得痛快些呢?”
耶律術眼淚都冒出來了,他哭道:“求求你……放了我……”
“求我放了你?嘻嘻……沒門!”
魅竟突然狠狠踢了耶律術一腳,她嗬斥道:“你早就該死了,殺死你的不是我,而是你爹!是他給你胡亂指婚害死了你!像你這種畜生,還想當別人家的女婿?分明是有不如無!”
耶律術吃了一大驚,怔怔的問道:“你……你是誰……?!”
“哼,我是誰?可笑,真是可笑透了!既然你到死都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也讓你死個明白!”魅的聲音更冷了,簡直猶如死神降臨一般。
“我,就是你爹指給你的未婚妻!”
話音落下的同時,似乎伴著姬若的倒吸涼氣聲,魅一刀下去了。
嘩啦一下,血液又噴灑出來。耶律術大睜著眼睛再也不動彈一下了,死不瞑目。
華麗而恐怖的牡丹花瓣飄飛在叢林裏,編織成死亡的樂章。
魅陰陰一笑,道:“你隻要知道這一點就好了,剩下的疑問,去黃泉路上慢慢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