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虎離山,魅的冤孽
牡丹花瓣在月下飛舞,那玄黑色,比夜色更神秘更恐怖。
姬若與魅直視著彼此,魅的目光像是毒蠍一樣蜇人,“姬若妹妹,你可知道,我自小被我的父親,那個祺王爺,許給了耶律術做娘子,卻先被寄養在王氏膝下。不過王氏多耍了個心眼,她不把我當女兒,而是訓練我當殺手。至於她膝下的那個女兒秦玉鯉,不過是她從街上撿回來的!”
眾人心下一顫,秦玉軒更是有些天旋地轉站不穩,他問道:“魅,你竟是祺王爺的女兒……所以那日,你才會單獨行動,刺殺耶律術?”
魅回答:“怪隻怪耶律大石,要我嫁他那個豬狗不如的兒子。就算是秦玉鯉或者姬若替代我了,這個恥辱也是我的。要不是因為他們耶律家,我又豈會寄人籬下,從郡主變成殺人魔女!這就是我殺耶律術的理由,也是我恨祺王爺的理由。但是——”語至此處,牡丹花瓣突然旋轉起了風暴,嗖嗖的刮著姬若的全身,竟擦破她鎖骨上的肌膚。
姬若對上魅那索命的眼光,有點怯意,聽魅叫道:“姬若!秦玉鯉!我不能原諒你們的是,你們居然視祺王妃為無物,害得她絕望的懸梁自盡!她是我最愛的娘親,也是我寄人籬下時候唯一想念的人。而你們,不過是為了秦玉鯉一己私情,就置祺王妃於不顧!”
魅何曾這般情緒化過?她那成熟的嫵媚感現在已經褪沒了,隻剩下由怒火編織出的危險性。
柳辰逸吼道:“魅!冤有頭債有主,玉鯉從頭到尾都不知情,你放了她!”
“哼,放了?”魅不屑道:“不是我要抓秦玉鯉,是向牟大人的指示。我是恨她不假,但我分得清公私。”
言訖之時,向牟綻開詭異的笑弧,“軒公子,該回去了。老爺和夫人都盼望您速回臨安。公子若再不回去,金兵打到臨安,軒公子就難以同父母團聚了。”
這句話將秦玉軒等人嚇出一身冷汗。金人又要南下侵略大宋的疆土了?向牟既敢這樣說話,便證明這次多半是秦檜引狼入室!
這時,魑和魍魎也從霧中走出,幾雙眼睛虎視眈眈的。青冥穀眾人便都掏出了武器。
魅邪邪笑道:“軒公子,您還站在那邊做什麽?快過來呀,王夫人命我們前來接您呢。”
秦玉軒直覺感到自己若是回去,會被母親大人軟禁,他默而不答。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牡丹花瓣突然多了幾倍,亂飛亂舞,在人與人之間形成一道道的屏障。
大家尚在錯愕中,霍然,一條人影從樹上跳下來,落在姬若的身後,雙手將她勒住。
姬若不由呼喊,可那人的一隻手向她嘴裏塞入什麽藥丸,她失手吞了下去。再想掙紮時,竟已是筋骨無力,任由身後之人擺布,被他拖到了向牟的身邊。
秦玉軒心髒一凜,不由向前幾步。幾乎同時花瓣散開,眾人望去,都大吃一驚。
隻見姬若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反抱在懷裏,那男人長著張不諳世事的臉,但他那冷酷陰險的雙眸,卻和臉盤甚是不搭調。
秦玉軒一見到他,宛如被打了一棒子,不覺叫出:“幺弟?!”
正是秦家三少,秦熹。但聽向牟道:“熹公子既已得手,便退開吧,待屬下率四使將軒公子請回去。”
秦熹一開口,這聲音低沉的宛如惡魔遊吟,令姬若一顫。“四使聽著,綁也要把大哥綁回去。”
秦玉軒驚道:“秦熹,你給若兒吃了什麽?!你意欲何為!”
秦熹答:“這還用問嗎?大哥還以為隻有你一人喜歡她?當初在臨安看她跳舞,我就愛煞她了。現在當然是擄走美人,春宵一刻啊!”嚇得秦玉軒差點跌在地上。
秦熹抱著姬若,迅速退入一片黑暗中。
秦玉軒分明望見姬若渴望的眼神,她在渴望他伸出援助之手。在這無助的時候,姬若眼裏卻隻有秦玉軒一個人。
秦玉軒登時一握拳,對柳辰逸撇了句:“我妹妹交給你了!”迅速追了過去,遇到向牟擋路,二話不說把他推開了。
柳辰逸瞬間從旁人那裏接來一把劍,指著向牟大喝道:“還不把玉鯉交出來!”
魅笑道:“抓來玉鯉妹妹對我們沒什麽用,但是我個人,要和她算清祺王妃的賬!你要是能趕在我前麵阻止我,我就不再為難玉鯉妹妹了!”說完,往樹上悠悠一飄,似一陣陰風轉瞬即逝。
柳辰逸來不及思考什麽,立馬追著魅,出了青冥穀。
這下剩下的人中,玄訪自覺的站到最前,楚楚作揖道:“想必列位是朝堂中人吧,你們有什麽恩怨,卻在青冥穀為非作歹,是何道理。”
魅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擺弄著花瓣,回答說:“道理其實很簡單,姐姐告訴你,這叫作‘調虎離山’。”
好一枚重型炸彈,玄訪四肢霍然就涼了。轉眼間他便反應過來,心中大叫道:不好!禁地!五行陰陽術的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