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誅魍魎
江長安目中充血,像是一頭打破囚籠的猛獸,一招一式毫無章法,心中隻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將眼前這個人碾成肉末!
激戰一番無果,江長安忽然收起了太乙神皇鍾,夏己譏笑道:“江長安,你這是想要向本王跪地求饒認輸嗎?”
江長安怒喝道:“夏己,你可記得白玉城中的那一掌?”
“那一掌?”夏己怒道。當時就是江長安大妖經的一掌兩敗俱傷,才才讓他蒙受了莫大的恥辱。
夏己哼道:“可惜這一次就算你使出如何厲害的靈術結果都是一樣的,因為這就是你我現在的差距,絕對的差距。”
夏己表麵不以為意,卻被江長安這股隨意的神色鎮住,心中暗暗道:“莫非他還有什麽底牌不成?”
江長安淡淡道:“這一掌必定會讓你比上一次還要慘。”
江長安手上大妖經威勢激蕩而出,眼神卻認真的留意著夏己的每一個動作。
人在受到威脅覺察到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總會下意識地保護最根本的薄弱處。
江長安掌心威勢凝聚,夏己麵色也凝重起來,卻見江長安手心掌勢一散,身影如同離弦之箭奔襲而來……
“哼,以卵擊石。”夏己話雖這樣,但見到江長安忽然變招有什麽後手,身影微微向後展了一個防護的姿態。
江長安目光急聚,神紋!
三頭黑蛟就是薄弱的地方!江長安恨不得拍下腦袋,魔神變靈術加持,但他的神紋依舊不會有任何變化,所以對於如今的夏己來,誰能夠想得到最薄弱的地方,就是他平日最引以為傲之處?
江長安指尖五道劍芒怵怵打在四條巨大的手臂之上,江長安手心金芒打向夏己的頭顱,夏己冷笑道:“你的殺手鐧就是如此?沒有的。”
夏己正在得意之時,卻見江長安的身影猛地在頭頂翻轉,右手食指中指挺得筆直,一指無上威勢打向三頭黑蛟——
與此同時一聲輕喝也迸喝而出:“修羅指!!!”
轟——
夏己赫然一驚,此時才明白江長安的意圖,可是此時為時已晚江長安一指穩穩地落在三頭黑蛟中間磨盤大的頭顱上。
砰的一聲炸裂巨響!
“死來!”同時驚怒的夏己竟也不顧那五道金芒將四肢打出了幾個窟窿,驚怒之下碩大的巨劍“噗”得捅入左肩,連人帶劍一同扔飛了出去,撞到宮闕石壁,足將三尺厚的牆壁砸得碎裂才停下。
煙塵之中江長安身子被牢牢釘在牆壁之中,整個身子像是要裂開,巨劍中的戾氣在體內衝撞不止,劈裏啪啦地骨頭也承受不住這股力量節節碎裂。
江長安急切的向著三頭黑蛟望去,卻見那頭中間的頭顱被打得粉碎,蛟龍身上縱橫交錯的鱗片飛濺,散成一道煙塵,隻剩下了一條脖子搖搖晃晃。
“不可能!這是……什麽招式?這一招在白玉城中你並沒有使用!”夏己的身影仿佛凝固了。
江長安被巨劍釘在牆壁上絲毫動彈不得,劇烈喘著粗氣笑道:“是啊,因為這正是我在白玉城裏學的……”
猛地,夏己眼神變得驚懼恐怖,遙遙凝望著那正在被鮮血染紅的一席白衣,明悟道:“你根本就是假裝出的瘋狂!失控、憤怒、失去理智一切都是你裝的!你是讓本王掉以輕心從而一擊必中!你……不可能會有如此心計?本王不相信!本王不想信你不關心你姐姐的命!”
連墨滄也是驚詫地瞧著江長安的變化:“子你裝的?可以啊,連本尊都被耍得一愣一愣的……”
嗬——
紛亂之中,江長安笑了,這一聲輕笑低沉,夏己聽來卻清晰入耳,像極了嘲笑。
夏己喃喃道:“本王已經刺探出江家諸如漁常客的幾人都沒有離開過江府一步,他們不可能阻擋本王的計劃,除非……”
江長安有氣無力地笑道:“除非有這麽一個人,隱匿在江府十年坐禪悟劍,絲毫沒有值得人注意……”
夏己像是想到了什麽,麵露凶狠,失魂落魄道:“不可能!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人!是你的心計,這就是你故意編造出來的,對不對?對不對?!”
夏己瘋狂地大聲怒吼,他又輸了,輸於心計!縱有千萬種不甘,但他知道江府的的確確有這麽一個人,他從沒有在意過、更沒有算進這次計劃的一個人……
泥濘道上,平氏兄弟的劍已逾越五丈之內,段劉孫意圖阻止可為時已晚——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劍已出鞘,無血不回。
隻聽嗆的一聲龍吟,劍已出手!
劍刃不見光華,但一出鞘,森寒的劍氣已逼人眉睫。
八指劍出鞘——行若遊龍,翩若飛鴻,這一劍太快,快得就連段劉孫這位泉眼境後期的強者都無法捕捉到一點殘影。
五丈之遙,一步而越。
正淩駕於半空要劈砍而下的平氏兄弟腦袋和身子忽然之間分了家,斷成了兩節,而他們的距離和這個年輕人還有五丈的距離,這……這怎麽可能?
“老三老四!”高個的高峰怒吼著就要衝上前去,卻被段劉孫攔住,段劉孫睚眥欲裂,望著青衣男子,壓製下心中怒火道:“八指劍!敢問閣下可是複姓——夜闌?”
他依舊不答。
高峰反應過來:“夜闌?大哥管他是誰,你我兄弟看一看是他的劍快還是我的劍快!”
“老二,不要衝動!”段劉孫手心沁出了汗絲:“閣下十年前闖入江家,十年未出江府一步,如今入世,是為何?”
能夠闖入江家,這擱在旁饒身上足以吹上一輩子。
他還是不答。
段劉孫額頭眼角微微抽搐:“閣下前來所為何事?”
“殺你。”夜闌聽雪開口道。
段劉孫額頭青筋浮起,電目四下一掃,“閣下雖然厲害但是我也的劍道也有信心不比你差!”
段劉孫向著身旁的高峰道:“兄弟,我們一起出劍,你攻其咽喉,我殺下盤,就算他的劍再快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哪怕我們其中一人會死,這子也絕活不成!”
高峰道:“大哥聽你的,死有何懼,就算死滄州赤麵四鬼的名聲也不能毀在他的手中!”
“好。米粒之珠,也放光華?”段劉孫目光凝聚,手掌撫在劍上,猛地冷喝道:“出手!”
蹭——
高峰高挑身影竄了出去,目光中僅有這個年輕饒咽喉,忽然間,他看到了這個年輕饒眼神,竟有一絲可憐,像是在看一隻可憐的螻蟻。
高峰冷喝,手中劍鋒一分為三,揮舞出殘影到最後就連劍鋒都難看到。
如此奧妙無窮的劍招,當然不會全無代價。這代價就是耗損靈力極巨,就是以高峰目前的實力,最多也就能發上這一劍,舍棄所有防禦,以命換命的一劍。
夜闌聽雪雙目盯在他手心的劍刃之上,兩指間不知何時提起了那柄特殊的劍,隨後一道虹光升起,後發而先至,準準地擊中高峰劍端。
高峰難以相信眼前這一幕,他自認不可硬對的一擊,連段劉孫都看不多劍鋒在何處的一招,就這樣被輕易地化解。
緊接著就看這被他嘲笑成鐵片的劍居然從尖端將手中寶劍如同切豆腐一樣輕而易舉地刺成了兩半,勢如破竹,噗地一聲,沒入高峰的咽喉。
高峰眼神驚懼,但又有一絲冷笑,夜闌聽雪的劍對自己發招,必定再難招架段劉孫的招式,大哥劍道卓絕,這子也難逃一死!
他正想著卻忽然覺得蹊蹺,段劉孫的劍勢應先一步到達,但此刻卻沒有任何動靜,高峰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向身後望去,卻見段劉孫的身影急速後撤,儼然有逃走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