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章 又死了
江長安心漸漸跌落穀底,在這頭異獸身後,越來越多的紅光浮現出來,它們低聲咆哮著,好似計劃如何將他分食!
他心翼翼向後退去,這群異獸同樣跟著步步逼近,突然,它們看到了牆壁上的彩色畫卷,一個個膽戰心驚,嚇得尖叫一聲急忙轉頭飛去。
“這些東西畏懼妖帝遺物!”墨滄大笑道,“果然如此,一些不成形的妖怎麽有膽量來招惹妖帝的威勢?它們隻敢寄居在這地底離著壁畫遠遠的,靠著吸取妖帝神威賴以生存,但又因懼怕被這股壓製著大妖殘魂的氣勢鎮死,才不敢靠的太近。”
有驚無險,這也讓江長安更加謹慎,最起碼明這地底也不是絕對的安全。
一路走了三四裏,眼前石洞甬道變得開闊,眼前來到一處寬闊的洞窟,約有三十來丈,洞窟之中幹幹淨淨,唯有一方水潭,清澈見底。
水潭之後的石壁不見出路,
墨滄疑惑道:“這……沒路了,子,該怎麽辦?”
正在這時,水潭忽地沸騰翻湧起來,衝起一陣陣水柱。
水潭中嘩啦啦走出數十道滿身金紅色鱗片的異獸,有三分像是鮫人,但下半身卻不是魚尾,而是人一樣的兩條腿,雙臂與後背生長著寬大的魚鰭,魚頭直接連著身體,沒有脖頸。
每一頭異獸的實力都是不低於洞墟境,強悍懾人。
江長安心下一橫,也顧不得開術會招致首尊妖帝怨恨不滿,雙手結出數十道法印,口中喝道:
“烏猿白鶴無根樹,淡月疏星一線,請開墓陵獻人法,無魔無鬼亦無仙!開!”
指尖金光霎時爆射出一道光暈,散步石洞各個角落!
不出片刻,在水潭後石壁上離地三丈高的地方突然顯出一道形同壺口的通道,彎曲成壺頸,似碧玉雕刻,壺嘴處雕有一座威風凜凜的龍頭,飛須揚眉,龍爪飛舞,張開巨口正見整個壺頸包裹在嘴裏,洞口黑黝黝望不見盡頭,水潭的積水就是這根似管子的通道流出來的。
既有活水,必有源頭!
“是出路!”
墨滄驚喜大呼。
管不了許多,江長安縱身沒入水壺般的通口,飛馳向前。
眼看回頭沒見那幾十頭似鮫一般的異獸跟來,墨滄這才完全放心:“娘的,可算將那幾頭異獸甩掉了,這也太嚇人了……”
江長安眉間卻驚疑不定,這一切好像太容易了,首尊妖帝既然設下這道難關絕非這麽容易就能渡過。
正想到此處——
突然,眼前一陣明暗閃爍,轟隆隆劇烈震動聲不絕於耳,鐵馬冰河,似有千軍萬馬駛來!
江長安渾然不知身在何處,隻見四麵八方黑煙籠罩,汪洋海濤撲麵襲來,一點一滴水珠化妖族兵甲,旌旗招展,煙霧蒙蒙,寶駒拉馳戰車,金燦燦、明晃晃,手執神兵寶器斬殺而來!
“咚”、“咚”、“咚”……
戰鼓如雷,在地底深處響起,形形色色的妖兵不斷洶湧而出,裏三層外三層將他圍住,水泄不通。
千萬道神寶打出彩光,強光讓眼睛都難以睜開。
噗!
江長安隻覺得全身像是被五馬分屍,活活撕裂成千萬片,強烈的疼痛讓他發出歇斯底裏的嘶吼,眼前一黑,沒了生息。
絕塵穀之中,每個人皆是屏氣凝神,眼看色已經進入後半夜,沒有人知曉地底發生了什麽?
忽聽鼓聲陣陣,嘶聲大作,像是萬馬奔騰,大戰廝殺。
“啊——”
一聲聲嬰孩啼哭又從地下發出,聲音尖嘯刺耳,這是真正的痛苦哭喊,這股紛亂震動居然連同大妖殘魂都難以忍受。
好在這聲震動隻響了一下便應聲而止,像是結束了戰鬥。
地下究竟發生了什麽?
苦婆陰沉沉的臉上此刻布滿了笑容,看了眼身旁臉色也不知何時變得凝重的樂婆與安君堂兩人,得意道:“江長安此刻興許已經做了亡魂,二位還要繼續等下去嗎?”
女帝默不作聲,樂婆淡淡道:“苦婆這個結論下的未免太早了吧?”
“早?不早了,方才那聲震動的威勢就連大妖殘魂也難得幸免,他一個區區洞墟境,還想活到幾時?”
苦婆長舒了一口氣,自從江長安上山一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提心吊膽,甚至為了如何除掉他殫精竭慮,現在這個人自尋死路,預言難以實現,便是最大的幸事。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一道聲音問她:
“看什麽呢?”
“看那江長安如何死無葬身之地!”苦婆嬉笑臉色猛地一滯,她這才聽出來,身後話的是個男人聲音,而臨仙峰上,隻可能有一個男人!
苦婆難以置信地轉過頭來,待看到那張人畜無害的笑容後,怒不可遏,立即火燒頭頂,咬牙惡狠狠地喊道:
“江——長——安!”
“我在我在,站這好一會兒了,一直聽著呢……”
“不可能!絕不可能!怎麽會有人進入了雲頂無涯洞還能活著?”
苦婆滿目驚恐,比看到了鬼還要恐怖,畢竟眼前站著的是一“活鬼”!
眾多弟子也是看傻了眼,都是覺得不可思議,硬生生沒有反應過來,這方才人還在地底下,怎麽一眨眼的機會就出現在了眼前?
江長安的確還活著,從神府墨河池中剛一醒過來就一路趕到了絕塵穀,隻可惜墨河池一隻有一次複活的機會,今晚無論如何也不能貿然試探了,更何況,白玉水紋鏡照射在絕塵穀中心位置的機會一整晚也隻有一次,今日不成,隻能等待明。
樂婆臉上笑吟吟的:“看來江先生還沒有見到真正的雲頂無涯洞。”
“總會見到的。”
江長安毫不氣餒,有墨河池在,他就每都有一次大膽探尋雲頂無涯洞的機會,就不信找不到。
安君堂的反應則要平淡地多,抬眸望了眼月色,玉劍輕輕敲在他手背,回身朝白首峰行去:
“練劍。”
“哦……”
江長安緊跟身後,“仙子姐姐,你看我這都忙活一大晚上的了,今能不能輕點兒?要不……咱就公平點兒,你今對我輕點兒,我明娶了你也對你輕點兒,有事好商量嘛……”
看兩人漸行漸遠,就連樂婆也重新盤腿坐在烏巢中閉目養神。
苦婆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恨之入骨:
“笑!江長安,我看你能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