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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碧水連天冰美人 紫竹拿劍逗哥哥

  東方歧其他的也許猜測不到,但是這女子所修行的屬性,卻是屬於水屬性,從那渾身已是泛著的冷然寒氣,便是一眼瞧出她是個高階修行士。


  “不過是酒後亂言而已,談不上什麽雅興!”


  “公子此時尚有如此情趣品酒賞湖,吟詩作對,思念一個佳人,想必公子定是文雅之人,何況在這奪古大會之際,亦有如此閑情,難道還不能算是雅興之舉嗎?如果公子不棄,不如一起坐吧。”


  “小姐,還請他處擇席而坐吧!”


  東方歧聽著女子的話,言語間話鋒亦是跟著陡轉,速速地擺起了“逐客令”的臉色,又是背對麵前的女子。


  “你這狂徒,膽敢這番無理!看招!”


  為自家小姐安妥好房間住處後,小欣本是高興地來喚小姐一同去吃飯的,但是看到背對自家小姐說話的男子,是如此無禮的態度對待小姐,一時護主心切,隨身拔了神龍刺,便是要替小姐教訓眼前目中無人的男子。


  “小欣,不可對這位公子無禮,快退回來。”


  小欣自她家小姐去了千雪湖,小欣和著一年難得見上幾次麵的小姐,熱絡地替小姐打理好了一切。在蓬萊島,眾人眼內,倆人情同姐妹,小欣熟知小姐素來外表冰冷,然而,相處久了,卻是極其熱情的人。


  眼見因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冷漠男子而輕聲喝斥了自己,不免有些憤恨的瞪著窗前的男子,低罵一句:“不識禮數的家夥。”便是退回到小姐身後,然而神龍刺在手,顯然是沒有打算放下心裏的不爽,準備著隨時出手。


  “這位小姐,你還是請到他處歇息吧。”


  東方歧見那女子說出奪古大會之事,心裏的另一番所料是得道了證實,既然都是奔大會而去,就不想多加糾結,所以冷聲下了逐客令。望其製止了婢女之舉,方又察出她也並非蠻橫逞強的女子,於是暗自改了口氣,不在說那咄人之話,隻是依然冷麵待之。


  聞人莫離本也想由了小欣的,可發現這眼前人不比往日所見的那些紈絝子弟或者普通修行人可比。相貌長得俊俏秀美,氣質是冷傲陰鬱,一雙碧藍眼眸更是引得自己想要尋根究底,這普天之下,生有碧眼藍眸的人可是少之又少,除了消失的胡虜,便是西鮫人,這一點她最清楚不過。


  “公子,小女子名作聞人,不知道公子是何方人氏?”


  聞人莫離見那公子又將那一雙碧眼藍眸望向窗外,獨自喝起了酒,近看其背影瀟灑行風,不禁心中一動,世間當真還有這般瀟灑如風的男子嗎?隻是這身影似乎無形多了些孤寂存在!


  “紫竹雙木出東方,潛山一隻飛來鳳。誤打誤撞下了山,不知此路是錯途。好酒!好景!”


  雙木成林,紫竹林;鳳,定是指獨步天下的東方堡了;想著東方堡向來的形式所作,倒也能稱作“誤打誤撞”,隻是,-——不知此路是錯途?該是何解?錯途,錯路,是歧途,哦-——原來是傳盡古滄大陸人耳內的東方堡新收的義子東方歧。


  “小姐,這人好生無禮,你即不準我教訓他,那我們還是趕快走吧,島主公子應該也該快到了吧!我們還是先去打點好一切吧!”


  “好的,那東方公子,聞人告辭了。”“不送!”


  正趕上那聞人離開時,突見窗外竄出兩個人影,女子執劍,男子領頭逃跑,東方歧眉頭微微一皺,這不正是姑姑和二叔嗎?怎麽開打了起來,見此,趕忙飛身跳窗,準備上前製止二人,卻是落地之時,被一抹綠影擋在了前麵,先與一步站在了姑姑的麵前,望著這一切,東方歧頓身,眉頭微蹙,略有所思了起來。


  “二師父,您怎麽也會在此?”


  聽那女子如此喚著姑姑,東方歧碧眼一閃,似是知道了眼前的女子便是紫竹口中的那個冷漠的二師姐聞人莫離了。


  “嗬嗬,是莫離啊,才幾日不見,你倒是出落的越來越美麗動人了,怎麽樣,你師姐和小師妹回來了嗎?”


  “小師妹家中事情已經安托,師姐定然是回來了。”


  “那就好啊,你大師姐向來很少離開千雪湖,此番出師救人,倒是頭一次,我雖對她的醫術放一百個心,可是對她那淡然的性子,唯恐替其擔憂不適合外界的生活呢!”


  四個師姐妹當中,東方雲飄因為期間個人關係,外加莫離是嘉聖的孩子,又因其家勢顯赫和東方家最為相近,故而最喜歡莫離。


  “二師父放心,大師姐對待任何事情任何人都能做到泰然自若,即使小師妹那特殊的家族也是對其無可挑剔的,二師父大可放心。”


  倆人倒是一直敘舊,身邊的東方雷鳴一時被落在了旁邊,盯著莫離哈哈大笑了起來,引得莫離棲身上前行禮。


  “雷鳴伯父。”


  恭敬大方的一句呼喚,莫離端正的行著晚輩禮節,東方雷鳴笑著習慣性的揚起手來回擺了擺,便是嘀咕一句。


  “有你在就好了,我這身衣服都快要被她給刺成破爛了,我得去換身衣服,你二師父的性子,你也知道的,這-——客棧是她的死穴,我走了,侄女兒。”


  說完,一個躍身拔腿,便是消失在幾人麵前,臨走時還不忘在東方歧耳邊嘀咕一句:小子,小心點,那侄女可不是好惹的,你就不要擺副臭雞蛋的臉色了,還有,她那哥哥是個修行武癡,更是個痞子性子,小心點啊。


  這話東方歧聽在耳內,心裏倒是想起了師父當時說過的一些“三尊一聖”的大體情況,那聞人家是出了名的有著一個潑皮無賴般的修行癡者聞人格雩,但凡見到修為高強的人,要是不能比試一場的話,是死纏著不放。


  傳聞當年在古滄和雲荒的某個人發生了碰撞,並且死命地追到了雲荒去,結果那人被其煩得受不了,無奈和其比試了一番,雖然結果是他自己敗了,倒也是心胸頗為寬廣不計得失,因而促成倆人最後結拜成為了兄弟。看樣子,是談不上和自己計較的,畢竟,自己才是開了修行之門的修行士。


  “莫離,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侄兒東方歧。”


  “姑姑,我先前與她有過接觸,我認識她。”


  東方歧低眉,輕聲道出了一句任是誰也聽出了充滿冷漠的口吻,東方雲飄先是一陣愕然,然後瞧了二人一眼,便是開口欲說話來調解一下此時的氣氛。


  “東方公子,我倒是認識你,可你卻未必認識我。”


  聞言,東方歧目光調高,看了一眼身前的這個彷如一朵雪蓮花的女子,沉聲。


  “你可曾知道我的名字?”“聞人,——便是。”


  “嗬嗬,如果連我的全名都叫不出來,可是算不上相識的。”


  “那又如何,本便是紅塵俗人一個,泛泛之輩比比皆是,為何要記得彼此。”


  聽著倆人說話間的彼此交鋒,身為長輩的雲飄自然是個明眼人。知道二人怕是是有些誤會存在,端見莫離一向處事的性子放在那,倒也是不擔心二人的關係會進一步僵化,隻是,這自家的孩子向來處事也是得體的,為何?


  “嗬嗬,東方公子倒是個想透世事的人,可莫離全然不是,本來打算和東方公子交個朋友的,看來,東方公子是不屑的,莫離也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與你不計較便是。”


  幾句話一出,東方歧頓時懊惱,這女子倒是會說話,此番話出,那些心胸狹窄的口舌倒是全落在自己身上了,不過,既然如此也好,反正懶得多去結交一些難纏的女子,有鰩兒和妹妹在身邊足夠了。


  “姑姑,我還有些事情,不在此多留了,我還得等著明日去接紫竹。”


  “那好吧,你去吧。”


  等著東方歧離開,雲飄心下有著一絲困惑需要解答。她想不到莫離曆來清冷的性子,竟然會去結識歧孩兒?隻是,這歧孩兒也太不懂風情了,莫離這等女子可是百裏挑一的好女爾啊!

  還記得,上屆的奪古大會,莫離適才不過十四歲,已是中階修行巔峰,將那些參賽的男子給逐個打敗,而一躍成為十大最佳潛力“古主”之一。


  可想而知,這樣財色與實力兼備的女子,自是迷倒了一大片古滄的男子!連帶著那個賊精老頭慕容鳴澤也是跟著打起了提親的主意,隻是被聞人嘉聖委婉以其年齡尚小的理由給拒絕了,否則,二人現在怕是就等著奪古大會之後開始擇日成親了。


  “莫離啊,歧兒一直隨其師師父深山修行,故而不擅長與人打交道,望你不要責怪你振聲伯父教導無方,因而與歧孩兒計較了起來。”


  “嗬嗬,二師父哪裏的話,振聲伯父威震四海,他教導出來的人自然是不與別人一樣,我不會計較的。”


  瞧著莫離臉上的平靜,白色的皮膚還隱隱泛著一絲霞光,東方雲飄嗬嗬一笑,想來是這孩子動了情思,否則,那個在古滄大陸擁有“冰後”之稱的莫離,哪會這般饒恕一個男子。


  想著心事,拉起莫離的手,便是走下了樓梯。作為這個現今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雲飄還是相當滿意其作為更加親近的人呆在自己身邊的,這樣一來的話,東方堡無疑是如虎添翼,大哥獨霸古滄的日子也是指日可待。


  這個天下,到了今天的時刻,也是時候應該出現一個王者來號召群雄的了,而這王者之基出於左右,莫不過是在最有實力的幾家身上,若是再得到納蘭家的相助,恐怕,那王者位子倒是極有希望落在東方家身上的。


  天字二號廂房裏,一身白衣紫沙的東方歧,靜靜地站在朱窗白沙簾下,任由飄起的白紗簾摩挲著臉龐,感受著涼風習習吹起衣裳,望著秋月夜色,一聲歎息,輕起——一口呼吸,跟著沉重。


  東方歧左手執漢玉壺,右手舉白玉杯,又是一通自酌自飲。


  月下朱窗裏,那飄逸冷傲的公子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不管身外之事。隻聽房門“嘎吱”一響,一抹桃色身影留在那公子背後,女子蒙著紅絲巾,手握長劍,抵至少年的脊骨,而那公子略一醒目,繼而旁無他事的賞月品酒。


  自稱吾是酒中仙,隻管風花雪月情。


  數盡人間世紛爭,哪道與我倆無緣!

  所來女子本是想著就算對方再有多少個膽子,被一把長劍指在身後,雖不至於害怕,不過,總該是有些觸動的吧。如今瞧見他這樣的輕視舉動,心中不禁一陣吃味,頓時睜著一雙桃眼怒道。


  “你這狂徒怎麽這樣好生無禮?”


  “恩!這酒不錯,小二哥果然是沒有誆騙於我的,好哉!”


  “無禮小徒,看-——”


  劍是瀟瀟而過,一絲也不拖泥帶水,本該算是出奇製勝的,哪知對方旋即躍入高空,淩空一個跟頭翻轉,卻是落在女子身後,未是站直身子,倒是彎腰倒入一口酒水入肚,女子挺身收了劍招,見著對方如此輕鬆躲過,還是瀟灑的飲入一口酒水下肚,不免又是火大,揮劍就上。


  “姑娘,你三更半夜蒙麵闖入一名男子房間,不問好歹,刀劍相挾,敢問一句:是誰無禮?我一飲酒賞月雅士,一不動劍相搏,二不出言詆毀,還笑臉相迎,吟詩相送,想來姑娘惡言相向,又是敢問一句:卿卿佳人,怎不知慚愧知羞啊?”


  “你,你胡說八道,輕狂狡詐之徒,看劍!”


  “嗬嗬-——姑娘言不過我,還要想來個屠人取命不可嗎?是不是想以此掩飾陋行啊?”


  說話間那公子又是飲入一杯酒水,一邊唇語相譏,臉上依舊掛著雲淡輕風似的笑,惹得女子興許是真的氣的糊塗了,棄了中階修行士的本事,拿著劍沒了章法的亂砍一通。


  “哼!那又怎樣?看招!”


  “停,沒有想到東方堡二堡主的令千金東方紫竹會是如此的刁蠻失禮,一點也沒有繼承他老人家的大度通理的胸襟,真是妄為他老人家的子女啊!可惜了!”


  東方歧瀟灑避過女子的劍,轉身幾步倚著酸枝椅子坐下,仰首就是一杯清酒下肚,直到漢玉壺再也到不出一滴,就迎麵道破女子身份,再而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坐下,盯著麵前的女子嗬嗬一笑。


  “你?你怎麽知道——我-——我是的?”


  “紫竹姑娘剛才進來之時所使用的‘影風隨行’應該就是東方堡二堡主早期的武學,隻可惜——”


  “隻可惜什麽?”女子帶著幾許期待急急的詢問道,女子足足練了兩個月,在那人口中被頃刻砍了抬高門楣的興趣。


  “隻可惜還差三分火侯!”


  失望再失望,沒有了絕望之後的置之死地而後生,也就隻好轉為耍賴了。


  “你!-——歧哥哥!你真是的,一點也不好玩,你真沒意思,一點也不讓著我,我不玩了啦!”


  桃衣女子見早已被對方識破,想來也沒有意思繼續下去,就扯下蒙麵紅絲巾,與劍一起丟在桌上,跳到東方歧的身邊,一屁股坐下,靠在了東方歧懷裏。


  “歧哥哥,人家才剛學會的嘛,一點也不讓著我,真討厭!”


  “紫竹看來要生氣了,那要哥哥怎麽做呢?才能彌補紫竹的好心情呢!”東方歧難得的改了沉鬱的臉色,注視著坐在自己懷內撒嬌的紫竹,心情大好。


  “恩——?那歧哥哥這一路都要和我同乘一匹馬,還有-——到了丘擇陪紫竹出去玩,聽說丘擇是最有意思的了!”


  “這-——”


  “不許你說不,哼!”東方歧口中方是露出遲疑的口氣,紫竹”噌“地一聲跳離東方歧的懷抱,雙手插著小蠻腰,噘起小嘴吼出了不可能。


  公子忍不住微微而笑。“那好吧!答應你便是了!”


  “嗬——嗬-——這還差不多!”女子歡躍的一跳,又蹦到被喚歧哥哥的少年懷裏,高興的大笑了起來。


  習慣了多年冷清寂寞的人,偶爾也需要真正的歡鬧來喚醒自己的死寂。


  哪怕那是無理取鬧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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