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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迫不急待滄雨樓 二女合戲東方歧

  曆經十天的調養休息,東方歧的身體終於是完全的康複,得到一仙聖人允許,空遇真人決定在明日午時開啟虛教的天鏡大門,此次進入天鏡,可做曆時十天的修行。


  天鏡素有一說:天鏡一日,世間一年;天鏡出,萬眾修行,當頂禮模拜。


  為了看護天鏡的大門,於是,虛教先祖按照乾坤八卦演練出來一陣,以此守護這鎮教之寶。如果不是為了應對虯須之戰,想來即使一仙聖人同意了,他的兩位師兄怕也是不會同意東方歧進去修行的,虛教教規有言,但凡虛教子弟方可進入天鏡修行,並且要通過三大關考驗。


  虛教三大關:焚香;敗祖靈;鍾鳴,辯真心;五行,修行者;

  天鏡,傳聞裏麵除了藏有虛教所有的至上修行技法,還有排兵布陣的五行術數,更有上古遺留的神器至寶,若是能習得其中任意一種,那是文可敵國,武可稱霸一方。


  傳聞不假,隻是說對了一半,今時天鏡分為三個層次,有裏有外,裏層分為第一層為修行者;第二則是修行師;第三層是絕境之地。過了此層,才能到達神兵利器的三維世界。一仙聖人的二師兄和大師兄全部坐鎮天鏡之內的外層空間,其大師兄是三尊使,二師兄是二郎真君,內藏玄機,非一般人能夠理解,當然,包括大師兄和二師兄。


  私心念著明日才要進入天鏡,東方歧也不急著對自己的父親多作解釋不娶聞人莫離一事,東方振聲亦是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念著長子的事情,也就信了妹妹的話順其自然。


  輾轉出了院門,東方歧隻是等著奪古大會徹底結束了,再勸說父親讓她和鰩兒成婚,對於娶鰩兒過門,她心裏倒是有十足的把握,隻是,她此時心裏想著的是怎麽樣能堵住悠悠眾口,好讓鰩兒心安理得的風光嫁給自己,縱使惹惱了父親,也不能讓鰩兒受半點委屈,但又想到父親和蓬萊島主那些眉宇傳神間的話意,東方歧一路無言。


  哎,——蓬萊島主這一關怕是不好蒙混過去的,一路低眉,他是自然的朝著滄雨樓走去。算了,先將鰩兒接回莊院再說。


  此時,他已是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丘擇的笑時街處,觀著周圍吆喝的小販街攤以及忙碌奔走的走卒,東方歧無奈的握了握手中的紫竹笛,低首無言。


  笑時街每逢夕陽落盡的時候,商販總是會拚盡一切的力氣,耍盡自己的吆喝絕招,希望自己的東西能夠多多的賣出,適才形成了這番熱鬧的景象。


  漸漸地,當夕陽最後的餘暉也是消失殆盡時,卻是華燈初上,紅燭飄香的另一番繁華之景,東方歧掖著心裏的思念,直奔滄雨樓的方向。


  未到滄雨樓,止步遙望,那滄雨樓的門前,已是早早地站了齊齊兩排謀生的姑娘和相公。


  凝視著那兩個大紅燈籠高掛於門頭,映著姑娘和相公各是不同風情的臉頰,東方歧微微埋低了眉頭,握笛走進了滄雨樓。因是走得急快,東方歧與一名圍著紗巾的女子檫身而過,那女子輕巧躲過,東方歧聞著飄然而過的奇香,卻並無在意,繼續往樓裏走。


  之前對於東方歧在滄雨樓得到圍堵以及其他的事情,媽媽發布了警告,不準圍堵東方歧,也不準散步謠言,所以那些個姑娘和相公也都不敢上前輕易打擾,東方歧此時倒是頗為有些意外,得了空隙,顧不得太多,直奔鰩兒房門。


  東方歧頷首準備邁上樓梯時,卻被一個四旬老婦攔住,東方歧眼界觸及處,正是那日的老鴇,隻見老鴇眉開眼笑的望著自己,東方歧臉上乃是麵不改色,實則心裏被笑得毛骨悚然。


  “東方公子,你是來尋沉煙的吧?”


  東方歧沉默的點點頭,頷首望向了沉煙的香閣之地,老鴇打眼看著微微一笑,壓著內心的驚豔,這人當真不是一般的詞語所能形容出來的獨特,又道。


  “東方公子,還是請回吧,今日,沉煙已是有客了。”


  老鴇那日已是對著東方歧的容顏舉止暗自足足稱讚了一宿,得了空閑還特意在沉煙麵前談心說著東方歧的容貌和情思,比劃著那人天庭飽滿,額骨微聳,一雙碧眼藍眸極是古滄少見,單是對視一眼老鴇便是憑著多年浸淫情場判斷出對方是個癡情的人。


  東方歧眼眸清而不濁,兩眼有神黑白分明,望著乍看是個冷漠懾人的人,其實對著有情的人,則是萬古柔情,勸解沉煙要好好把握,失去一定不會再遇到如此出色專情的!老鴇從他凝望沉煙時就已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答案,故而,在此有意捉弄起對方一番。


  聽言,東方歧彷如五雷轟頂,怎麽,沉煙不是說過沒事的嗎?難道,-——是現在被迫接——接客了嗎?


  想著就是跟著沒來由的一吼,“是不是你逼迫她做了什麽不願意的事情?是什麽客人!”


  老鴇即是準備拿話試探一番起來,自是早已準備了合適的應付方法,扇了扇墜玉扇子,冷靜地道。


  “東方公子既然沒有贖回沉煙的賣身契,更是沒有要娶回沉煙,那麽,按著樓裏的規矩,沉煙自是要接客的,所以,客人的名字但恕無法相告。”


  東方歧聽著,當下麵部失了血色,盯著老鴇微笑的麵孔,痛罵自己辦事不周,連這點都無法照顧周全,還是全應了不如一個男人的肩膀厚實!


  “媽——媽媽,你且拿來沉煙的賣身契,我現在就替她贖身。”


  老鴇替沉煙心裏是一陣一陣的高興,沉煙跟了自己十幾年,老鴇早已視鰩兒為自己親生女兒。說到底這個孩子命中不該遭遇這肮髒之地,隻是——罷了!


  老鴇此時除了高興,還能說些什麽,前幾日見這人和沉煙自那夜分手來了幾趟,再加上發生那夜的鬧騰事情,二人漸漸暗暗鍾情,心裏可是高興這婚娶之日有了盼頭,隻是沒想到東方歧遲遲不來替鰩兒贖身,又傳聞東方歧還沒有否定要娶聞人莫離之事,心裏自是多了些焦慮存在的。


  “沉煙是樓裏的招牌,公子想要贖回的話,不是千把萬兩就能解決的事情。”


  “你隻管說出多少就行?”


  一陣急躁,要不是眼前是個照顧鰩兒多年的老鴇,東方歧想必已是出手收拾了她,左一句招牌,右一句接客,他發誓,過了今時,再有人這樣說,他非殺了他不可!

  “既然公子不是討價論價的人,那媽媽我也就實話實說了,你且給個十萬兩銀票,我自是讓沉煙離開的。”


  “好,十萬兩便十萬兩,我今日便要替沉煙贖身。”


  東方歧說完就要上樓,關心著沉煙那邊的情況,然而,老鴇卻是不依不饒了起來。


  “你這是要作甚?”


  “既然我已準備替沉煙贖身,那麽,她自此便是不能在做違背心願的事,我自要去替她解圍的。”


  東方歧已是火燒眉頭的怒樣,甩手扶衣走人,老鴇又是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幾番阻攔,東方歧已是滿臉怒色,恐怕要是再有人阻攔,估計那手中的紫竹笛會蕭殺而出。


  “這個自是應當的,隻是那人是沉煙姑娘在樓裏剛會兒點名進去的,所以,東方公子無權幹涉。”


  東方歧聞言一驚,怎麽會是沉煙點名要她進去的,難道沉煙真的還是不能原諒自己的身份,想著,不禁心內一痛,定在了樓梯口處,隻癡癡地望著燈火闌珊的樓閣處,微微搖頭歎息,眼睛跟著也是漸漸地模糊了。


  “東方公子既然如此癡情,那麽媽媽我可以前去詢問一句,若是沉煙招你入閣,我便是放任不管的。”


  老鴇光是望著東方歧的身影已是感歎好一個癡情的人啊!話未說完,握著搖扇離開,也沒有仔細瞧出東方歧眼裏的淚水在打轉。


  然而,東方歧見身邊的老鴇已是消失了後,適才反應了過來,慌忙扶衣小跑著上了長廊,接連拐了幾個短廊,阻了老鴇的去處,先老鴇來到沉煙的閨閣,正要幾步上前將門踹開,裏麵竄出來一名身著華衣的弱冠未及的公子,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何人,膽敢在此撒野,我家公子今日可是徹夜包下了沉煙的,這裏的溫柔鄉可還輪不到你,要是色急請到他處去。”


  聽著身前的人厲聲厲色的喝道,想著這人言語之間竟然如此的侮辱沉煙,東方歧哪裏顧得什麽先後順序的規矩,陰冷著麵容握笛,就是出招。


  來者見東方歧被自己話語的一番逗弄,氣得臉色鐵青,不禁大讚一口:“爽!”。


  來者輕鬆的微笑,顯示著他絲毫不畏懼此時麵對的是否是古滄古主,拔劍就是接了東方歧的致命一擊。然而,東方歧出招的變化莫測,卻是她無法預料的,見那紫竹笛仿佛化作一把利劍,向自己的命門招來,來者隻好往後節節退去,待到退無可退之時,就棄了長劍,立在那裏等待著對方的絕殺。


  東方歧見這人不作了抵抗,忽地收回了戰勢,穩步退了幾米,落在沉煙的門口,冷冷地看了一眼,回憶著那人竟然是有穿耳孔的,這分明是個女兒家的,想著,便是猜到裏麵的人,很有可能也是個女子。


  大門一開,東方歧奪步來到沉煙內室,盯住裏麵正在撫琴的女子,突地,琴聲戛然而止,和著旁邊坐著的人,兩雙眼睛齊齊望向自己這邊。


  東方歧適才知道是自己魯莽了,讓鰩兒受到了驚嚇,不過也顧不得此時的禮教,緊跟著就來到沉煙的落座處,一把握住沉煙的手,摸著沉煙手指微涼,看著四周窗戶大開,揮起氣勁,四扇窗門立刻關的緊緊實實。


  “鰩兒,你莫要再留在這裏了,今日我便是從媽媽處拿回迫使你留在樓裏的賣——東西,然後,不管你以後願不願意嫁給我,我都沒有話說的,隻要你能過的開心就好。”


  聞言東方歧那“賣身契”三字生生被自己壓了回去,轉而改成了“東西”,見到對方連這般細節也留意著不忍說出口而生怕對自己造成傷害的一番軟語,沉煙眼內淚水模糊,一時隻是望著她焦急而透露小心的藍眸,握緊了手裏的溫暖,無言。


  東方歧說完一雙碧眼藍眸又是飛刀凝結,射向了一身綠衣的公子這邊,冷冽道。


  “沉煙是我的女人,不容你在這裏肆意妄為,還望你離開。”


  誰知那一直低首的公子,“簌”地頷首,雙目含怨的望著東方歧,東方歧摹地無法釋然,這人不是她人,正是女扮男裝的莫離!


  “怎麽是你?”


  “嗬嗬,笑話,你東方大公子能來此逍遙快活,難道我就不能來嗎?”


  莫離見到對方一副吃驚的模樣,想著剛才那人先前有些粗魯的言行,再而全是些溫柔的舉動,不是為了自己,隻是身前女子,不禁腹中酸楚。


  “你是個女子,你不是認識她的嗎?你來幹什麽?”


  東方歧隻是腦中突地閃過這句話作為反駁,並未深思,適才說完後才發現這句話有著太多的泛說力。


  “嗬嗬,女子又怎麽樣?我隻是來玩玩的,犯不著分的這麽清楚的。”


  女子說的是氣話,東方歧可不是這樣想,以為她又要幹些什麽反悔的事情。


  “你不準——再說下去,鰩兒不是一般樓裏可以隨便玩玩的女子。”


  東方歧起先條件反射式的厲聲嗬斥,半道硬生生地收了狠話,隻平靜地說完話,刻意的忽略著綠衣女子眼中閃爍的若有若無的淚花,半響,緩緩起身。


  “如果我告訴你,我已拿到了她的賣身契,你就不會敢再這樣大聲的和我說話了。”


  本不想如此對待東方歧的,主要是因為對方的嗬斥,縱然他半途改了態度,可是,莫離先前習慣這人的惡態度,此時發覺刻意的溫柔使她不習慣,於是想要刁難一番。


  “你拿沉煙的東西幹什麽!”


  東方歧壓抑著將要失控地情緒,腦中不斷閃過不好的念頭,暗暗下著決心,要是對方敢胡來的話,即使她三番兩次的幫助了自己,那他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我沒有拿她的東西,我隻是拿了你想要拿的東西。”


  “你要怎麽樣才能放手?”


  “你是說給你她的賣身契,還是放了你?”


  東方歧身子一震,對於她的這番巧言令色,他一向是不屑自己伶牙俐齒的有力還擊,此刻,竟然有些啞口無言,畢竟,對方為自己付出了情,而自己卻隻給了無情。


  “好了,我也不想和你說些什麽廢話,你隻管答應我一件事情,我便是兩樣都放手。”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東方歧不自然的握了握紫笛,她是要說放手?的確,如果聞人能夠親自反對的話,那麽,自己這邊一切都要顯得好做些。


  “你說吧,要如何地條件?”


  “我,-——隻需你好好的對待她。”


  聞人閉目低語,東方歧聽著此話一出,縱是先前對她有再多的芥蒂,其後因為她為自己的付出,也是當做了朋友,今時這口中的話要是真的兌現,東方歧真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才能報答她的恩與情。


  “我會一生一世隻愛她一個人的。”


  “既然如此,你莫要忘了你今日所說的話,如果他日要是你不再一心一意的對她,我聞人莫離便是第一個饒不了你的人。”


  待到東方歧調節好自己意情緒的時候,身邊哪裏還能覓得聞人莫離的蹤跡,然而,似乎想到了些什麽還沒有做完,站起身子便要追上去。


  “對不起,鰩兒姐,我莫離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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