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擋住去路的石牆 被遺忘的幽族人
像是一種宿命的召喚，從來不曾幹預東方歧決定的歐陽鰩，壓抑著內心的奇異，指出了這條路。
女子對於愛人本不會有所隱瞞的，剛才，她除了有強烈的歸屬感，自然也伴隨著探索的危險感存在，女子不希望愛人受到傷害，可又熟知愛人的脾性，自是要提醒對方謹慎些，否則，即使得到了什麽，也是無法彌補的。
“放心，鰩兒，我是幸運的人，請要相信我！”
“嗯！”
女子輕音節落定，不再說話，一雙眼睛，注視著黑不見底的石洞，道路的曲折，前程的難測，讓她產生了一絲恐慌。
“柔輕，你們呢？”
“東方，一路跟隨，當然永不言棄。”
要是說仙棧的約定都帶著設計的意思，那麽此刻，柔輕的話則是從心底深處給予了肯定，這樣的人值得自己跟隨相處，何況還有那承諾沒兌現呢！至於東方歧聽了這話，眼中藍眸倏地一亮，這算是一種惺惺相惜的認同感，被人認同是一種尊重，被出類拔萃而又是少數僅有的同類認同，更是一種欣慰。
“那我們走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置身石洞的四人，陷入到孤寂中，東方歧拉著歐陽鰩走在前麵，回首時，一雙碧眼藍眸從來不曾傳出那樣的信息，用眼神傳遞從來沒有被釋放的信息，是一個戰友的身份，以及珍重，是她的大哥也不曾得到的，或許，要真說出一個，那應該算是商襲吧，得到這樣的認可，柔輕心裏一陣溫暖，是戰友嗎？
然而，在西郊的時候，作為西鮫的水兵元帥是從來沒有戰友的！若是得到一個，此生征戰，再無孤獨！柔輕感到亞凰握住了自己的手，隨之催動真氣，一層幽藍紗衣和亞凰的幽藍光芒融合在一起，頓時照亮了不大的山洞。
一直走到盡頭，四人皆是相安無事。
一路的風平浪靜，正是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令向來警惕的幾人不得不每走一步越發的小心翼翼，或者，因為一道牆壁的擋道，才是讓四人有了稍微的輕鬆敢存在，即使是一道不會輕易掃除的障礙，那至少是一個死物，相比隱秘起來活著的物體，要來的好應付的多。
柔輕上前一步，朝著東方歧微笑，然後示意自己來打開，東方歧打量了四周，發現並無任何機關陣法氣息的存在，所以，也就暗暗點頭默許。
正當柔輕準備出手時，鰩兒出聲阻攔：“柔輕，那道牆不是關鍵，後麵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守護。”
鰩兒的一席話讓東方歧當下相信了，可是柔輕卻是有些遲疑，畢竟鰩兒不是一名修行者，也不是修行師，何況自己若是能憑借著“冰嘯”打開這道牆，才能繼續走下去，同時也能將後麵的物體給以重傷，但是，今天的第一道難關守護深淵的五龍棄世已是上古神物的氣息演化，要是後麵的物體是活的，豈不是比五龍棄世陣法還要厲害。
“柔輕，如此，-——我們需要速戰速決，我想辦法打開石門，盡量拖延時間，然後是守是攻，你再用盡全力一擊，我們隻要能安全的保證我們能夠通過此地就可。”
這個建議算不上是最上等的辦法，可是此刻也隻能這樣做了。先前的五龍棄世陣法作為第一個攔路虎，是否也能昭示著這裏生物的實力，古語有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那麽，還是做保守攻擊最好，否則，誰也不能保證誰能夠安然離開！
對於東方歧的實力，在柔輕看來，東方顯然是有所保留的，冥冥之中總能感覺出東方一身的本事絕對不是自己的修為可以探出的，說不定對方修行者絕招的爆發連自己都要畏懼，二人若是聯合出手，至少能夠保得四人安全，那麽再加上亞凰的話，也許，可以做到一招擊殺這裏的生物。
“東方，你算少了亞凰了。”
“柔輕，你盡可用盡全力，我會和他替你爭取時間，你使用初級修行——冰嘯水之魂。”
亞凰如今一開口就是這樣自信的說出口，東方歧驕傲的性子也是為之欽佩，畢竟，真正的高階修行技法自己也就是在模糊的狀態下才使用過一次，那麽強大的破壞力不是一般的生物可以承受的，若問反擊，一擊絕殺是最好的反擊。
東方歧見亞凰也準備出手相助，信心頓時大增，不禁有些聯想著，是否能將此石牆後麵的生物收服，那強大的守護力量鰩兒能夠感受到，不能不說是另一種力量的表現，若是助鰩兒得到那力量的傳承，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存在。
心中所想得到自己再次的肯定，於是臉色露出微微的沉重，上前一步，凝視著暗黑的牆壁隱隱散發著紅色的氣息，暗暗使出自己的中階修行實力雷雲電宗，不過說實在的，這隻能算是雷雲喪鍾，因為根本沒有電的相隨，若是真正的雷雲電宗，恐怕古滄尚今的高階修行者也要畏懼三分。
此時感到東方歧的雷雲電宗一出，柔輕不禁有些失聲，雷雲電宗的威力他原以為隻是東方的陣法，如今對方作為技法出現攻擊石牆，那麽，顯然是他得意的修行技法，兩者如此轉換，作為修行技法出現，完全可以顛覆自己最後的自信，因為冰嘯未必敵過重新回到技法身份的雷雲電宗。
正當柔輕沉浸在失落的驚歎中，一條混合著綠紫兩色的黑色雷雲出現在東方歧的手掌上空，隨著東方歧碧眼藍眸逐漸的鋒芒綻露，那像是魂魄一樣的雷雲，仿佛有了生命力一般，在手中歡快的跳躍了幾番，化作一團黑光衝向了墨黑的石牆。
雷雲剛剛和石牆接觸，就被吸入進去，東方眉頭微蹙，這種奇怪的現象平生是第一次出現，竟然能有物體把修行攻擊吞沒，東方歧嘴角微微抽動，在瞥見柔輕眼中閃過的一絲茫然時，認為似乎好戲才剛剛開始。柔輕的見識廣博是自己再活幾十年也未必趕得上的，連她都不知道的東西，可想而知，這石牆的曆史或許比在座的四人年齡相加還要悠久。
“那是一種反噬力量的存在。”
亞凰有些失神的悠悠吟道，過去多少年了，沒想到這種恐怖的力量依然存在，要不是自己活了幾近七百年，怕是也趕不上一睹那種力量的風采的。
“反噬力量-——”
帶著疑問加認同的口氣，柔輕溫柔而剛毅的臉龐上，在呼嘯的風沙趕來之前，殘存著最後的努力想像著反噬力量的形象，然而，腦海始終是一團空白，除了微微地針紮之痛，終於，當思緒被風沙所淹沒，身體也被用力推開，適才看清自己現在身處的情況有多麽的危急。
“亞凰。”
“柔輕，亞凰是為了救你。”
望著亞凰和她自己的木鏡太虛一同消失在石牆上，柔輕隻想憑著殘存的意識和深愛了百年的人同甘共苦，或者死亦同衾，但是聽到了東方歧幾近冷淡的話語，柔輕緩緩頷首，隻望見了東方的側臉，便是同時發現了他身邊的鰩兒不在了。
“鰩兒，是不是-——？”
“或許，隻是去完成一種緣分。”
柔輕的話還在口中，眼前的東方亦是打斷了她的猜測，柔輕從她麵無表情的臉上讀出了肯定，除此之外隻是平靜，難道，他張口閉口愛著的女人，此刻消失，他一點也不擔心嗎？似乎看出了柔輕的疑問，東方歧答道。
“剛才你隻是個木頭人，而今似乎也忘記了剛才的所作所為。”
直覺告訴他，這人曾經一定受到了什麽力量的幹擾，就像上次奪古大會爭奪紫金開天令時，自己一招擊敗虯須一樣，隨後的雷雲電宗便是消失，隻留下雷雲，沒有了閃電，被封印了力量，亦被封印了一些天境裏的記憶，而觀柔輕先前所作所為，似乎被剝奪了力量，或者，隻是一種記憶。
“我總感覺靠近那物體，或者抵抗，就會陷入麻木的狀態，其實，根本不是麻木，而是一種痛苦的感應。”
聽聞她的解釋，東方歧至少明白了一點，這點絕對能解釋得通為什麽剛才柔輕釋放冰嘯時，竟突然轉化為想要撫摸石牆的原因，這是一種感應，就像血緣或者天定的緣分一樣會傳遞彼此的痛楚。
“柔輕，你是西鮫皇族的人嗎？”
詫異東方突然這樣問起，雖是滿肚子的無奈失落和悲傷憤怒，但是依然簡單收拾了心情，開口告訴對方實話。
“我不是西鮫皇族，卻是純正的西鮫人。”
如果不是血緣的感染力，那便是緣分一樣的共鳴，柔輕不是純正的皇族，竟然有了性別，這說明了柔輕曾經為誰化生過，還是根本就是有特殊的力量存在！也許，和石牆有關，不管化沒化生，這都是一個算得上古怪的猜測，鮫人和石牆！
“你是不是在疑惑我為何有了性別？”
東方歧微微頷首，一雙碧眼藍眸死死盯住柔輕，見到對方臉上又是閃過一絲失落，此時更多的參雜著茫然，東方歧沉默，看來果然是個莫名其妙喪失了一些記憶的人。
小歧子，她以前是個不折不扣的通靈使。
修靈使？
來自心底的聲音再次響起，東方歧除了配合的想像，便是沒有了其他的想法，對於心底傳來的聲音，已是見慣不慣，即使隻有兩次，可是東方歧是個既來之則安之的人。
小歧子，你雖記不得怎麽樣和我相識的，可是你得完全相信我的話，上次和虯須爭奪紫金開天令，除了你修為未有達成的原因存在，還有的就是有人啟用了修靈師，占卜出了會因為你的出現，導致帝王意識的覺醒，幸虧如今擅長修靈之術的人不多了，因為土屬性的消失，想要修煉成為一個合格的修靈師，變的幾近苛刻，不然你怕是已經成為了矢之眾敵。
嗬嗬，我還是不知道你是誰？但我選擇相信你的話，我可以肯定一點，你是天境裏的生物。
哎，雖然你受到了反噬，可是你的腦袋幸虧保存完整，其實，我隻是你的木獨果，唉，如今混到這種地步，-——要不是你把我兄弟送給那老頭，你如今應該是這四大陸唯一的強者了。
東方心境大開，和果果準備對話一番，好好了解一下那所謂的反噬力量，好去營救鰩兒。
不要想著營救你的小媳婦，此番被石牆帶入，是她的福氣，她應該能傳承一股強大的靈魂力，我總感覺你那小媳婦和其他大陸人有什麽不同的地方，如果她能順利繼承力量，那麽必然會成為這四大陸上第二個真正意義的通靈使，這樣的話，也就可以救你-——祝你一臂之力了。
意識到有些話不該太早透露先機，那木獨果改了口，畢竟，和東方歧在一起幾年了，當然天境算是兩年的時間存在，否責，就幾個月的感情，還談不上珍惜和惋惜。
木獨果雖然隻是一個活了許久的植物，可天鏡裏的生物，注定了它的不凡，不僅生了一顆七巧玲瓏心，更是和東方歧達成了新的友誼戰線聯盟，否則，早被東方歧體內蘊藏的力量所吞化了！
若是得到通靈使的幫助，替小歧子運行一次靈魂力補救，那麽，東方歧越發控製不住的戾氣才會得以壓製，否則，要是再搞個幾次的修靈師占卜她，最後怕是要和天下人為敵的，如果這樣，甭說一代帝王了，連一代梟雄都當不上就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了，還談什麽千古一帝。
是叫你木獨果？
你可以叫我果果。
你是女的。我沒有性別。
那和西鮫人一樣。
不算是，我隻是一種上古存在的生物，連動物都談不上。
你知道那個反噬力量。
沒有反噬力量，隻是土屬性種族最後的棲息地，為了祭奠他們死去的王，在土屬性種族決定離開時，留下的唯一曾經活在五大陸上的見證。
如今的大陸是四大陸，那麽土屬性屬於哪快大陸。
被遺忘的大陸，消失殆盡的大陸，和即將消失的大陸一樣，隻是順其自然。
“和即將消失的大陸一樣”，這話真的不該從木獨果的口中說出，因為東方歧完全的相信了，真的有大陸會消失掉，木獨果的每次回答都是像個孩子一樣的單純，她的防備輕輕退掉。
見到東方歧無話再說，木獨果想要進入冥想的狀態，借助東方歧的修煉，回歸正常的狀態，或者等待，依靠時間，一樣回歸先前的孩童形體，一個像水果一樣的孩子，可以坐在小歧子的肩頭，亦是可以滿地亂跑的嬉鬧，然而，那是漫長的歲月。
果果，鰩兒有救嗎？
沉默了很長的時間，東方歧終究是沒有憋住，這才是最主要的問話，其他的一切相比鰩兒的鮮活生命力，都是雜草一顆，不該由東方歧第一時間的過問，即使她相信四大陸將有一塊回消失，即使她相信自己是千古一帝，即使她相信修靈使能挽救自己的命運，可是，比不上鰩兒在眼前溫柔的微笑。
有，但是，七年還是需要解毒的，小歧子，你們東方家是唯一真正意義上擁有族咒的人，這族咒即麻煩又有好處，哎，麻煩啊，隻有東方堡的堡主可以解毒的。
木獨果說完這話，徹底陷入了冥想的境地，不管她家小歧子的一籌莫展，東方歧感覺鼻子有些發酸，終究還是要犧牲一個的，這全不是她想要的結果，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