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牢籠（上）

  刻印日在納格曼西加入博學者的第二天進行。 這一天，納格曼西還在大廳踱步。他觀察到，皇家圖書館左右兩側的樓梯作為主要通道，讓院內人士可以輕鬆抵達任意一樓。藏書和資料則按照不同的分類整理標準分別擺放在每一樓的內牆書櫃中。納格曼西甚至都沒注意到這棟高聳如同雪山一般的圖書館究竟有多少層樓，他更不至於無聊到重新體驗一次無盡階梯來數這棟樓的層數。 相比兒時的學院教學，圖書館反而給納格曼西更自由的感覺。這裏的博學者似乎擁有目的性一般，終日沉迷於自身對學識的掌握和升華。納格曼西沒能意識到，博學者們隻有心無雜念才能更好的掌握圖書館內的知識。 “你很快就會發現，這樣浪費時間是毫無意義的。”納格曼西轉過身，聲音正傳自昨天為自己帶路的那名老博學者。他稍微壓低聲音，避免影響其他博學者，但納格曼西注意到，圖書館一樓其實隻是大廳，並沒有正在學習的博學者。準確的說，隻有納格曼西一個人還在大廳無所事事。 “我在等待刻印日的到來。”納格曼西麵無表情。即將成為博學者讓他覺得自己和眼前的老人已經平起平坐。 “這麽說，你馬上就會成為我們當中的一員了。”老人若有所思，“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對吧？” “失去自由的思想，將自己所掌握的秘密完全封存在大腦之中，沒錯吧？” 老人微笑道：“你看上去似乎很輕鬆。” 納格曼西不以為然：“難道我必須神經緊繃嗎？” “對自由失去渴望，那是因為你從未失去過自由。”老人搖搖頭，嘲笑著年輕人的無知。“我在這裏已經呆了六十餘年，這段時光久到讓我自己都快遺忘外麵的世界，忘記自己是誰了……” “照你這樣說來，”他一定是老糊塗了，納格曼西笑道，“這裏倒不像是圖書館，而是監獄了！” “你知道自己被巴爾古夫招入圖書館的理由嗎？” 老人的問題讓納格曼西陷入沉思。從昨天來到皇家圖書館後，自己就一直處於高度興奮狀態，從而幾乎忘記了思考這一切發生的緣由。老博學者說的沒錯，自己連被招入皇家圖書館的理由還沒弄清楚就自顧自的加入了。 老博學者繼續說道：“從你的表情中我已經明白了一切。年輕人，如果你隻是因為失去了人生目標而選擇加入博學者的隊列，那麽你一定會後悔的。” 和羅傑斯一樣，老博學者似乎也在努力勸退自己。但事到如今，納格曼西已經無法回頭了。 “你知道的，我已經沒有選擇了……”納格曼西聽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聲音也低下來。 “皇家圖書館並非什麽邪惡之地，年輕人，”老人正色道，“因為刻印的緣故，我不能告訴你太多。但我想，你還沒有準備好未來這一段黯淡無光的人生。” “刻印日開始了，博學者納格曼西。”腳步聲和聲音皆來源於那個令納格曼西恐懼的人——羅傑斯。 “準備好麵對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