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墮落之王（上）

  殺死羅傑斯的二十年間，納格曼西如同一具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終日陷入自責和悲哀的境地。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那位最終死於自己手中的宿敵，對納格曼西來說，羅傑斯既是自己的導師，也是自己的仇人，更是自己忠實的保衛者守護神。 盡管納格曼西從不願承認羅傑斯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但他自己很清楚，這位把自己一生都奉獻給皇家圖書館的男人，是自己一生的老師，也是讓自己活到現在的唯一精神支柱。 “讓我為你的信念犧牲，讓我為你的的理想而戰。” 每每想起羅傑斯臨終前最後一句遺言，納格曼西就不禁潸然淚下。如果不是羅傑斯的支持，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將自己的人性保留多久——在老博學者的掌控之下。不，與其將他稱為老博學者，不如用其真名“薩爾奎瑟斯”這種罕見的名字來稱呼，更能讓納格曼西記住自己真正的仇人。 終身難忘的那一天，蹲在血泊之中嚎啕大哭的納格曼西最後向老博學者問了一個問題。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麽哽咽，“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和名字，我要永遠記住你。” “你當然會永遠地記住我，納格曼西。”老博學者對眼前的生離死別毫不動情，在羅傑斯死後，他的聲音再度恢複了冰冷，“隻不過，我還不能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你需要等待。” “等待？又是等待？這次需要多少年？五十年？五百年？還是五千年？”納格曼西眼睛緊盯著宿敵逐漸冰冷的屍身，咆哮道，“現在的我已經獲得了永生，你是不是還想用無盡的等待來折磨我的靈魂？” “不會太久的，納格曼西。”老博學者的聲音變得神秘，“很快，我們就會見到終局。一切都將在那時結束，而你，會是第一個見到地獄景象的人。” “你的名字。” “薩爾奎瑟斯。” “很好，薩爾奎瑟斯。”納格曼西一隻手撐著地，任憑羅傑斯的血沾滿自己的手，“我期待著你口中所謂的地獄景象，但我不僅要第一個見到它，我還會第一個將你一同拖入地獄，你明白嗎？” 薩爾奎瑟斯的幻象愣在原地。納格曼西用沾滿血的手揪住他的衣領，薩爾奎瑟斯倒也不反抗，隻是安靜地等待納格曼西的下一步動作。納格曼西咬緊牙，幾乎是從齒縫間流出的聲音說道：“我會親手殺了你，你明白嗎？或許不是今天，不是明天，但我要殺了你的心永遠不會變。就如同我永不消逝的生命一般，我的恨意永遠不會熄滅。我，納格曼西，會親手殺死你，薩爾奎瑟斯。” 薩爾奎瑟斯輕輕推開對方不住顫抖的手，向後退了一步，用滑稽又震驚的語氣回應著渺小而又微不足道的威脅，“該死，你真是嚇到我了。如果在見到我所帶來的超強力量之後，你還能不被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的話，納格曼西，那麽我會比現在更加感到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