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吾即人類之敵

  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絕望之人。一想到亞巴頓所實施的計劃和背後的真相，克爾曼就不寒而栗。


  “你們的領袖……瘋了……”克爾曼突然感覺渾身無力，又泛起一陣惡心。他猛地用雙手撐住木桌，發出幾聲幹嘔。克爾曼緊閉雙眼，過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看來你多少已經窺探到一部分真相了，那麽，戲劇性的場麵也可以告一段落了。”信使頓了一下，“接下來，我將告訴你有關我們血手兄弟會的真相。”


  和克爾曼所預料的相差不多，亞巴頓在皇家圖書館中無意間了解到千年來異世界的入侵陰謀。就和年輕的埃爾特一樣，得知這樣一個令人震驚的真相之後，亞巴頓決定放下過往，不再追查當年殺害自己父母的凶手，而是利用起自己的荒蕪法術天賦，帶領血手兄弟會為抵抗即將到來的異魔做準備。


  “你是想說，亞巴頓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拯救這片土地？真是癡人說夢！”克爾曼一聲冷哼，緊接著說道，“你們屠殺無辜人民，殘害地方武裝，這些都是未來可能存在的抵抗異魔的有生力量，可卻都犧牲在了你們手上，犧牲在自己同胞的手上！”


  克爾曼微微眯起眼睛，“不，我錯了，你們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同胞！做出這種惡劣行徑的，根本就配不上人類這個稱呼！無論是你們的所作所為，還是你們的思想，統統都和異魔無異！”


  信使隻是微微一笑，“大領主，你總算說到重點了。你的想法有一點是正確的，但同時也有一個致命的錯誤。”


  “但說無妨！”克爾曼幾乎難以抑製內心中想要將對方殺之而後快的心情了，“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荒誕的借口能掩蓋你們血手兄弟會醜惡的罪行！”


  信使這才收回了笑容，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就如同我所說的，毀滅之後即是重生。我們必須了解麥克韋恩帝國各個城市的村鎮的戰力情況，而想要驗證他們真實的戰鬥力，隻有展現出我們血手兄弟會最殘暴的一麵……克爾曼大團長，作為一名前賞金獵人，經過這麽多年的摸爬滾打，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人類隻有在極度絕望的狀態下，才能展現出自己真正的實力。”


  克爾曼無法反駁對方的話，因為這位血手信使說得沒錯。絕望不一定會使人失去希望，強烈的求生欲望會讓人類發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掙紮著活下去。但僅憑一個如此空洞的理由，就讓亞巴頓慘無人道的屠殺成千上萬的無辜人民……這樣的罪行無論如何也無法被原諒。


  “我無法理解……”克爾曼表情呆滯。


  “而這正是你最致命的錯誤。”


  “那麽告訴我，我究竟說對了什麽？”


  “我們和異魔無異。”信使露出一抹詭笑，“這正是亞巴頓大人的初衷。”


  “你們想成為異魔？你們想要與人類為敵！”克爾曼大驚失色，如果亞巴頓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和異魔談判，成為傀儡，為另一個世界賣命，那麽一切都說得通了。麵對如此可怕的入侵，誰都會想要活下去，這一點克爾曼可以理解。亞巴頓為了在未來的戰爭中苟活下去，大量屠殺人類，討得另一個世界的好感，從而獲得可貴的活下去的機會。


  為了奪得活下去的機會，就要殺死數之不盡的同胞。克爾曼捫心自問，如果是自己遭遇這樣的選擇，他或許也會做出和亞巴頓同樣的選擇。


  但接下來信使的話卻再度讓克爾曼大跌眼鏡。


  “我們要讓這個世界盡快適應未來的戰爭。”信使麵露難色，“十年前，亞巴頓大人告訴我們這個世界即將陷入戰火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做出了決定。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都要守護這個可悲的世界。”


  如果人類連自己的同胞都抵抗不住，又談何對抗比人類強大數倍的異魔軍團呢？正是抱著這樣畸形的信仰，亞巴頓決定親手殺死自己的同胞。他的心中始終認為，至少這些無辜的人們能夠死在自己的同胞手裏，不用見到那幾乎絕望的未來，這已經是自己能夠給予的最大的仁慈了。


  與此同時，讓人們意識到，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一股可怕的力量正在肆意屠殺，也能夠讓人們隨時保持警惕，這樣一來，當異魔入侵這個世界的時候，人們至少已經進行了十年的抗爭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