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進攻開始

  特羅亞斯帶著兒子和門口兩名衛兵剛剛走出軍工坊大門的那一刻，周圍原本微弱的呼喊聲和慘叫聲突然被放大，四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呆在原地。很快，城內的呼喊聲逐漸變成絕望的慘叫和尖叫聲，隨後便是人群奔跑所帶來的強烈震感。


  特羅亞斯幾乎意識到發生什麽事了，但他還不願意往那個方向去猜測，因為如果真的發生那樣的事，他們想要活著跑到領主大廳，可能就是無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人們好像在喊著快跑。”雷利亞聽覺一向敏銳，他稍微側耳注意了一下聲音的來源之後，便意識到人群攢動的方向來自於黑曜石大門。那裏是塵光城最底層市民居住的場所，雷利亞有理由相信，在眼下的局勢下，最底層發生暴亂是非常正常的情況。


  在向父親說明了聲音來源和自己的想法之後，特羅亞斯搖了搖頭，帶領身邊三人一邊向馬廄走去一邊說道：“暴亂很有可能早就開始了，而且一定是從最底層先開始的。現在黑曜石大門附近傳來人群不安的呼喚，我想我們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況，可能已經發生了……”


  “你是說……”其中一名思維敏銳的衛兵似乎察覺到了特羅亞斯話語中的深意，但很快特羅亞斯就將第一匹馬的韁繩遞到他手上，然後打斷了他的話。


  “我什麽都沒說，你也什麽都沒聽見。這座城市的死活已經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能夠把自己的生命保留住就是最大的幸運了，你還打算去拯救那些你根本就拯救不了的生命嗎？”特羅亞斯冷哼了一聲，開始解木柱子上下一匹馬的韁繩。


  “難道我們就這樣袖手旁觀嗎？”那名士兵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言語中滿是猶豫，他一躍上馬，控製住馬的動作之後，他便等待剩下三人也騎上坐騎。


  “省省你的正義感吧，這個世界不需要英雄，也沒有英雄能拯救這個世界。”特羅亞斯把第二匹馬的韁繩遞給兒子之後，緊接著解開了另外兩匹馬的韁繩，四人很快就騎上馬，向領主大廳的方向飛馳而去。


  “領主大廳遭遇飛空艇襲擊之後，我們兄弟二人就明顯感覺到城內的混亂變本加厲了。”衛兵言語中滿是擔憂，塵光城的現狀此時任誰都會感到畏懼，“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這艘飛空艇是來接走克爾曼這個狗雜種的，那我真希望能夠親手殺了他。滿城的子民他克爾曼打算棄之不顧，我們這些為他賣命的兵將他也打算徹底拋棄，留下我們來和自己的同胞自相殘殺，再和異魔抗爭，簡直是讓人笑掉大牙！”


  “你能夠明白自己的可悲之處，那麽你就並不可笑，我的朋友。”特羅亞斯說道，“這段路程還很遙遠，有你們城市衛兵的護送，我相信膽敢攔路的反抗軍也會少一些。作為回報，我會以鑄鐵者的身份為你們提供保證，隻要我們鑄鐵者父子能夠登上那艘飛空艇，你們二人就也會跟著我們一同離開這個鬼地方。”


  “這是來自鑄鐵者的承諾，你們大可放心。”雷利亞驕傲地揚了揚眉毛，“我父親一向一言九鼎。既然他答應了你們，那麽恭喜，你們可以活下來了。”


  “沒這麽簡單，我的孩子。”特羅亞斯搖了搖頭，一馬當先的他沒讓雷利亞看到自己痛苦的表情，隻是口中喃喃自語，“沒那麽簡單……”


  “感謝鑄鐵者救命之恩！”兩名城市衛兵見雷利亞如此說，心中也是暗自慶幸。且不論自己兄弟二人的劍法水平與鍛造半輩子的鑄鐵者相比差之幾分，如果他們二人當時真的殺了特羅亞斯，恐怕就會徹底失去離開塵光城的機會。


  “等你們都跟著我登上那艘船，再感謝我不遲。”特羅亞斯話音未落，遠處的尖叫已然變成了痛苦的哀嚎，此起彼伏的叫聲越來越大，甚至讓他們四人的馬匹都因此受驚。為了不讓自己從馬上摔落，特羅亞斯輕拉韁繩，把馬停了下來。他扭轉馬頭，轉向黑曜石大門的方向。


  然後他聽見了這輩子自己從未聽過的野蠻咆哮——那聲音聽上去像是野獸，卻比野獸的怒號更加充滿靈性。特羅亞斯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猜想已經得到了應驗——異魔來了。


  “它們來了！它們攻到城門了！”隔得老遠，特羅亞斯就能聽見人民絕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