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給我打雜!
看到她那麽傷心的淚水,他也不願意再繼續問下去,隻是忍著腚處的劇痛,府身後幫她把臉上的淚水拭去,“我不問了……”
“嗯!”她仰望他,對著他點頭,報以他被人理解的微笑。
很多年以後,當覺癡回憶這樣的微笑時,仍舊忍不住會心疼,會憐惜,或許就是在這一次,他在她蒼白而傷心的微笑裏沉淪,無關她是男還是女!
覺癡沒有去齋堂,無論如何勸他,可他就是固執的什麽話也不說,隻是靜靜地站在她的身邊,陪著她,用自己的清瘦的身體為她遮擋住漸漸炙熱的陽光。
這期間若苦沒有回來禪房,他一直都在正殿,沒有誦經,隻是靜靜的對著佛像,清遠而寧靜的眸默默的,看不出他心裏的想法。
一個比覺癡年長的僧人進來,手合十對他說:“啟稟方丈,那位施主還跪在您的禪房外,要弟前去勸走他嗎”
若苦沒有說話,把安靜的背影留給了那個僧人,那僧人繼續說道:“覺癡師弟也在哪裏,需要弟去叫他走嗎”
“唉……是老納偏執了,還是她執著了”說了這句話以後,他起身對那僧人說:“不用了,老衲現在就過去!”
剛說完話,一道閃電劃開了瓦藍的天幕,山裏的天氣就是這樣,總是在來不及猝防就開始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混合著遠處的悶雷聲,噠噠的拍打在黃色的琉璃瓦上,才一轉眼,就匯成水線從瓦楞上滑落。
“方丈又下雨了,弟去給你取傘來!”
“不用了……”看到外麵來勢洶湧的大雨,若苦皺起了眉頭,快步的走進了細密的雨幕,被淋濕的背影讓看著他的僧人疑惑的撓頭,“方丈這是怎麽了”
無邊的雨水從天而降,單薄的衣衫早就被淋濕了透,渾身忍不住的打顫,可卻還不忘催促著身旁的覺癡。
“雨下大了,你身上有傷,沾不得水的,你不要管我了,快回去吧!”被雨水模糊了雙眼的,大聲的對著他吼著。
覺癡卻站在她身邊,脫去自己唯一的衣衫為在頭頂撐起,妄想用那薄薄的衣衫給她遮雨。
“你快去躲著,要是淋了雨,你傷口發炎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快去啊你……”她用力的想要推開他,可此刻的覺癡就像是一座石像,固執的不理會她,也不離開。
兩人就在雨幕裏僵持著,這一切被趕來的若苦看在了眼裏,心裏滑過一絲不好的感覺,卻如曇花閃現,藏匿在心的迷霧。
“這麽大的雨,你們不去禪房裏躲雨還在這裏幹什麽”
正在用力推開覺癡的,聽見他的聲音有如聽到天籟一般,抬起頭一臉的欣喜,“大師,你原諒我了”
若苦無奈的搖頭,見狀又失望的低下了頭,他看了兩人一眼,轉身走進了禪房,剛看見若苦來時,一臉的欣喜,此刻卻在臉上失落的僵住,而看著若苦背影的目光卻無神呆滯。
“你們還不進來躲雨,難道這算是你們的修行”
在短暫的錯愕後,和覺癡的臉上頓時出現了撥開雲霧的笑容,隻聽高興地回答道:“哦,就來,就來……”
可當她要起來時,卻發現自己的腿腳早就僵硬的無法動彈了,本想求助一旁的覺癡,卻又想到他身上的傷勢,隻好拉了覺癡的衣角道:“走,我們進去……”
“我不進去了,在西廂房,我等你回來!”覺癡說完轉身就走。
她朝著他吼著,“為什麽”
覺癡回頭看著她,淡淡地的笑了下,“你們說的事,你不想要別人知道。”
“覺癡……”她心裏感謝著他的理解,卻不無法說出一句話來。
正欲走時,覺癡卻看見在地上爬著,忙忍著劇痛,顛簸的走到她的身邊,用力的將她扶了起來……
跪了那麽長時間的,腿腳早就是僵硬麻木的,根本使不上一點兒力氣,她整個人這時都搭在了覺癡的身上,雖然她也知道覺癡扶著她是多麽的艱難,可是實在是腿上使不上勁,隻好任由覺癡將她扶到了禪房門口。
鼻間不時的傳來覺癡身上帶著草香的味道,就像是他的人,淡淡的,卻是特別的,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
“我在廂房等你回來”
當她還沉溺在那淡淡的香草味,覺癡已經說完話背對著她走進了雨幕,可就是樣的一句讓她心裏踏實,想著即將麵對的若苦,她也覺得渾身都是自信。
“大師,我進來了……”若苦神色異常的嚴肅,他的視線緊緊地鎖住她,讓她在他的麵前不敢有半點的謊言。
“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我隻是想向您拜師學藝,想讓自己成為一名真正的廚師”回答時,眼沒有絲毫的躲閃,坦然的看著若苦。
那你為何要掩飾你自己的身份”
短暫的沉默後,她上前回答道:“在您的麵前,我不敢有半點的謊言,但是如果您要問我為什麽要掩飾自己女兒的身份,那就請恕晚輩無法給您回答,自我懂事以來,師父便告訴我,不要將自己是女兒身的事告訴給任何人。”
“那你師父可有告訴你為何要這麽做”
微低了頭,輕搖了下,“是孤兒,師父就是我唯一的親人,師父說的準是沒錯,我隻知道師父這麽做肯定是為了我好,從小我也習慣了當自己是個男孩,懂事了也沒有去問過師父。”
若苦長歎,“阿彌陀佛……既然有關於你的師父的私事,那老納也不便多問,當初之所以不收你為徒,第一是因為你女的身份待在這裏實在是不妥,第二是怕你另有圖謀,當然,這個在我這幾日對你的觀察,老衲覺得你不會是這樣的孩,你能堅持長跪在這裏也讓老衲看到你的決心,如果老衲現在問你是否願意以後跟著學廚藝,你可願意”
一開始她聽到若苦的歎息聲,一顆心就開始沉,當聽到最後這句話時,那快要沉溺在穀底的心,如躥上雲霄的黃鶯,舒展了心扉,開心的歌唱著,眸裏燃起了充滿活力的期待,腿腳本就無力,咚地又跪在了地上。
“師父……”她話還沒說完,若苦就上前將她扶了起來,臉上卻多了些笑意。
“我隻是問你是否願意跟著老衲學廚藝,並不是說要收你為徒的!”
抬頭,哭喪著臉,脖有氣無力的仰著,“啊!大師求您不要在折磨我了吧,真的,我是真心誠意的想跟著您學廚藝的。”
她此刻的模樣讓若苦忍不住笑了,輕敲了她的腦袋,“你呀,難道不知道,若是要我收你為徒那是要出家的嗎”
“嗯,那我就出家!”
“你見過女和尚嗎”若苦笑問。
她傻笑的撓頭,“呃……對哦,隻有尼姑,沒有女和尚這一說法啊這可如何是好”
“所以我要讓你把我話聽完啊!”若苦手上施力,輕巧的就將她扶起來讓她坐在蒲團上。
“謝謝大師……”麵對若苦此刻對她的這份關心,她心裏忽的一暖,感覺眼前的若苦和師父無異。
“先不要說謝,既然你師父吩咐你不能暴露你女的身份,那眼下老衲也隻有為你隱瞞,但若是按照以往的慣例,若是要盡得我門真傳,那是必須要我收你為關門弟的,但我卻又不能這樣做,總不可以為了你就壞了佛門的清修”說到這裏,他頓了下,喝了一口茶。
一旁的這時候心裏像是炸開了,急的不得了,皺著眉,微張著嘴,等著他接下來說的話。
他看了一眼焦急等待的,笑了笑,“但是,如今我是需要一個負責給我打雜的,你覺得能勝任嗎”
“嗯,能這個是我的強項,一定能做的很好”她喜笑顏開,忙對著若苦猛點頭。
心想,這若苦其實也已經做出了最大的退讓,能給他當個副手,那要學的東西可不是手到擒來,就算不能像其他人那樣做個他名正言順的弟,但是能盡得他的真傳已經是要偷笑了,就算平日裏不能叫他師父,可心裏敬他是也是很好的,想到這裏,她忙又跪在了若苦的麵前,臉上大有動容之色。
“大師,您的心意,明白,雖然日後不能當著世人尊您為師父,但是在的心裏依舊敬您、重您,是心一輩的師父。”
“嗯,你知道就好,我也不給你多說了,從幾即日起,你還是住在現在的房間裏,其他僧人們你不用去管,隻需要一心跟著我學廚藝就行,但是今日你回去後要讓覺癡回僧房去住了,雖然你還未齊薺,但是這男女有別,相信你還是知曉的,日後這些事兒自己也要多多注意了。”
聽若苦來提醒她男女有別,卻讓她想起了為覺癡取暖的那夜,稍有些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吞了下口水,心虛的對若苦說:“是的,弟以後會多加注意了!”
“那從明日起,你每日早上就到這禪房來聽候我的吩咐,記住不可貪睡!”
“嗯,弟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