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這樣的人會自卑?
王品榮此人並不簡單,廚藝也不是崔慶之流能比的。”
曉青仰頭看著他:“你是怕我輸嗎?”
梅大沒說話,雖說對這丫頭的廚藝有信心,可王品榮著實不好對付。
曉青見他不吭聲,不樂意了,從他懷裏出來一叉腰:“合著,我在你心裏就這麽不濟事啊。”
“若隻是廚行裏比試,我自然不擔心,此事卻不簡單,牽扯甚廣,再有,你說的那個鬆月樓的少東家,如今已是皇上欽點的探花郎了。”
曉青一愣:“他還真高中了啊,我還以為他得回去當他鬆月樓的少東家呢。”
這話聽在梅大耳朵裏意思可不對了,伸手把她拉進自己懷裏,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小臉來,盯著她的眼睛:“我還沒問你,跟鬆月樓的少東家怎麽認識的?聽你的話頗不尋常。”
曉青看了他一會兒,忽的笑了起來:“你不是吃味了吧?”
梅大倒也痛快:“就是吃味兒了,快說,跟他怎麽認識的?他幫過你什麽?你是不是瞧上他了?”
曉青實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她一笑,梅大更覺有鬼,醋壇子打翻,按著她就親了下來,小兩口親著親著就親到炕上去了……
王貴家的端著茶剛走到門廊外,便聽見裏頭的聲兒,老臉一紅,又把茶端了回去,這一時半會兒老爺夫人沒喝茶的功夫,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便去置辦洗澡水,知道老爺夫人一會兒必要用。
雖說新婚燕爾這麽恩愛的夫妻卻也少見,王貴家的琢磨著,不用多久,夫人肚子裏就有喜信兒了吧,不過,老爺夫人這折騰估計晚飯又的往後推了。
王貴家的還真是拿捏的相當準,等梅大消停下來,天都快黑了,就算這麽著,洗澡的時候還沒放過自己。
雖說新婚,這也太勤了點吧,如今想想,這幾天兩人都不知做了多少回,基本上,隻要兩口子在一起,不管是說話還是喝茶,最後都會以這事兒結尾,縱,欲,過度的直接反應就是,從浴房出來,曉青的兩條腿都有些打顫兒。
雖說如今也漸漸體會到了,男人勇猛的確是女人的福利,可這福利太大也著實有些扛不住,而且這男人的花樣兒繁多。
這才幾天曉青都記不清他們用了多少姿勢,相比之下,林杏兒那貨給自己開眼的小電影,都不算什麽了。
曉青如今十分懷疑,這男人到底有過多少女人,才能練出怎麽一身好本事,百思不得其解,以至於吃飯的時候還在想這個問題。
王貴家的手藝不差,做的家常小菜清爽可口,曉青就著吃了兩小碗飯,倒是梅大,夾了幾筷子就放下了,如今讓曉青的手藝養刁了,差一點兒的都吃不下,就著曉青昨兒醬的方肉,吃了半張餅,又喝了一碗粥,勉強算飽了。
曉青抿抿嘴,看來以後還得自己親自給他做,這就是個大爺啊。
桌子收拾下去,王貴家的泡了一壺茶放下,知道小兩口不喜跟前有人,便退了下去。
王貴家的剛下去,梅大一伸手就把曉青抱進自己懷裏。曉青一驚,以為剛吃了飯他又要折騰,忙要推開他,卻聽他在自己耳邊笑道:“便夫人這會兒想,在下也無能為力了,就是說說話兒。”
曉青鬆了口氣,卻忍不住白了他一樣:“誰讓你怎麽沒完沒了的。”
梅大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奈何就是忍不住,隻要看見這丫頭就想,要說之前隻是愛這丫頭的性子,如今倒是通身上下,從裏到外無一處不愛了。
梅大如今終於知道,原來世上真有這麽一個人,怎麽都喜歡,天天看著都不膩,恨不能跟她時時刻刻都在一處,期盼著未來的日子,想著他們的孩子會是什麽樣兒,像他多些還是像她多些?
這麽想著,手不覺滑下去在她小腹上摸了摸。
察覺他的意圖,曉青臉一紅,抓住他的手:“別鬧,跟我說說王品榮怎麽會是韓子章的師弟?那他也精於北菜了?”
梅大搖搖頭:“王品榮是如今的江南總督從兩廣任上帶回來的。”
曉青愣了愣,兩廣?莫非此人精於烹調粵菜,不禁道:“既如此,怎會跟韓子章扯上關係?”
梅大:“韓子章這個人廚藝龐雜,說是北派其實不然,師傅也不止一個,早年間曾在兩廣待過幾年,想來那時跟王品榮拜過同一個師傅也未可知。”
曉青這才明白,怪不得王品榮敢給鬆月樓挑戰書呢,要知道那可是江南,北派的許多經典菜肴絕活兒,諸如九轉大腸,油爆雙脆,即便技巧要求再難,因不符合南邊的口味,拿些食客也多是不買賬的。
這一點兒就能看出南北的差別了,南菜在北邊兒可是頗受追捧,反之,北菜卻在南邊吃不開,這也是讓北派廚子心裏憤憤不平的原因,覺得,南派的廚子到了他們北邊兒一樣過得滋潤,可他們要是到了南邊,想混口飯都難,實在不公平。
這裏自然跟皇上的喜好脫不開幹係,不過,卻也是北派的廚子不思進取所造成的,就拿一道烏魚蛋湯來說,這道北派的名菜,若是做的地道,在南邊一樣可以叫響,可惜卻極少有人會做敢做。
而且,南菜始終不停創新,北菜卻默守陳規,天下的食客不是傻子,再好的菜,總吃也膩了,若不推陳出新,早晚是被淘汰的下場,就如齊州那些老字號一樣。
某種意義上說,韓子章學廚藝的路子,倒是極正確,也正是因為他融合了南北所長,師傅才會認可他的廚藝吧,如此看來這王品榮的確不好對付。
梅大親了她一下:“你還沒說跟鬆月樓少東家怎麽認識的呢?”
他竟還記著這個,曉青忍不住笑了一聲,想想這種事兒還是說清楚的好,這男人可是個醋壇子,回頭別真以為自己跟崔誠之有什麽:“我跟少東家也不過隻見過幾次罷了,在安府的時候,他幫我說過幾句話,算個人情吧,不過,這人的性子看上去頗有些耿直,隻怕不適合官場此情可待之錦瑟。”
梅大哼了一聲:“你倒是什麽都知道,才見了幾次麵就知道他性子耿直了啊,你又怎知他不適合官場?”
曉青仰頭看了他會兒,笑了起來:“你這是吃醋呢還是跟我置氣呢,雖說當日他幫我說了話,可那時逍遙郡王跟一位總督千金在場,我心裏感激他是真,更佩服他不畏強權的公正之心,隻這樣的人,進了官場怕不能適應。”
梅大撇撇嘴:“這話奇怪,若沒有公正之心,如何當官?”
曉青搖搖頭:“你這話才是說著好聽的呢,官場什麽樣兒誰不知道,遠的不提,就說兗州知府梁子生,他若有公正之心怎會幫著韓子章擠兌南派的廚子,若有公正之心,又怎會臨陣倒戈,從韓子章哪兒跳了出來,若有公正之心,葛順生怕早已緝捕歸案,一個人犯,還能上天遁地不成,抓不著隻能說他有意放水,他的心思很明顯,便不想幫韓子章,也不會輕易得罪,你看他無論說話還是做事兒,都是如此八麵玲瓏左右逢源,這樣的人才是官場的人,少東家那樣兒的就是個清高的讀書人,倒是適合開館子,對於南北的烹飪技法,經典菜肴,都頗有見地……”
正說著,忽手指一疼,忙住了嘴,自己說的太順溜,倒忘了身邊還有個大醋壇子,接著,便聽醋壇子十分霸道不講理的要求:“十分不許提他,更不許想他。”
曉青笑了起來:“以前真沒發現,你這麽霸道。”
梅大目光一閃,湊到她耳邊道:“夫人,與其說這些沒幹係的,不如早些安置。”說著,在她小腹上揉了揉:“有道是天道酬勤,為夫勤力些,說不準明年咱們就能當爹娘了。”
曉青愕然:“你剛不是說嗚嗚嗚……”話沒說完就給堵了回去,又一次的慘痛經驗告訴曉青,男人的話絕對不能信,是天道酬勤,可這太勤了也扛不住啊。
她才多大就生孩子啊,而且,當爹娘不是那麽簡單的好不好,孩子生出來容易,養好了卻難,也不是小貓小狗。
更何況,哪有剛成婚就天天盼著要孩子的,太急了點兒吧,曉青倒是覺得,當務之急是讓梅大克服自卑的心理,把他臉上的麵具先摘下來,跟個戴麵具的男人親熱,真是說不出個怪異。
可她試了幾次,這男人死活不答應,先是說她見了會怕,她一再保證不怕以後,又說給他時間,說從她眼裏看見自己的樣子,會覺得配不上她等等……
總之一句話就是自卑,可曉青沒覺得他自卑,事實上,有時候曉青甚至覺得,這男人相當驕傲,哪怕麵對尊貴的逍遙郡王嶽錦堂,他依然不卑不亢,應付的遊刃有餘,這樣的人會自卑?實在想不通。
正在曉青致力於讓梅大摘下麵具的時候,蘇夫人到了齊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