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萬不能胡亂攀扯
本王跟總督大人,知府大人,明月先生,可都是這場賭局的證人,要是真讓你跑了,將來傳出去,你不當回事,我們幾個可還要名聲呢,咱們得願賭服輸,說吧,你這胳膊是自己卸,還是本王動手,想囫圇個的走出鬆月樓,絕無可能。”
王品榮這會兒早剛才的氣勢了,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不禁恨起了韓子章,放著好好消停日子不過,非設什麽局兒啊,這倒好,沒收拾了這丫頭,卻先把自己搭進去了。
如今能救自己的就隻有總督大人了,想到此,強撐著後背鑽心的疼,跪在地上,膝行幾步爬到上官義跟前,伸手抓住上官義的袍擺:“總督大人,您就念在小的伺候了您幾年的份上,幫幫小的吧,小的可是廚子,這胳膊要是沒了,往後靠什麽糊口啊,小的家裏可還有婆娘孩子得養活呢,您救救小的,救救小的……”
說著,咚咚的磕頭,額頭都磕出了血順著青磚流了一地,淒慘非常,卻這麽淒慘的場麵,周圍卻沒有一個人可憐他,想給他說句話的,反而七嘴八舌的把他過去那些缺德事兒全抖摟了出來,且越說越熱鬧。
嶽錦堂哪會由著王品榮抵賴,一揮手,侍衛上來一個,二話沒說,腰裏的刀抽出來,手起刀落,哢嚓一聲,就把王品榮的左臂給剁了下來。
王品榮慘叫一聲,暈死了過去,那侍衛眼睛都沒眨一下,手裏的胳膊直接丟了出去,不知從哪兒跑來條野狗,一見有肉,撲上去叼著王品榮的胳膊就跑沒影兒了。
沒人上去攔,一想起王品榮幹的那些缺德事兒,覺得就一條胳膊真便宜他了,可見王品榮這廝多招恨。
上官義不滿的看向嶽錦堂:“雖說賭了一條胳膊,這麽直接砍下來,命若沒了,豈不給安姑娘和鬆月樓惹麻煩。”
這話著實陰險,話裏話外的意思,王品榮若是丟了命,這人命官司就要算在鬆月樓跟曉青頭上。
崔福臉色一變,忙去看地上的王品榮。
梅大卻開口道:“總督大人寬心,在下這兒有療傷聖藥,不說斷了一條胳膊,就是兩條胳膊都沒了,也能活的好好,狗子,給王大廚上藥包紮。”
狗子應一聲,上前接了藥蹲在地上給王品榮上藥。
嶽錦堂也道:“姨丈的確多慮了,這王品榮身上的官司可還沒了呢,這麽死了,哪兒成,崔東家,還不快去找郎中來,沒聽見總督大人的話嗎,這人要是死在你這鬆月樓,你跟曉青丫頭,可就攤上人命官司了。”
崔福嚇的一哆嗦,忙夥計去請郎中,不一會兒郎中來了,看了看狗子包紮的傷口,不禁道:“還真是神藥,這麽大的傷竟然止住了血。”仔細號了脈:“隻是失血過多,並無性命之憂。”
嶽錦堂笑了:“崔東家聽見沒,有什麽補血補氣的東西,趕緊熬了給他灌下去,這人隻要有口氣的,離了你鬆月樓,往後是死是活都跟你沒幹係了。”
崔福咬了咬牙,叫來酒樓的大管事:“你回府尋夫人要庫裏的鑰匙,架子最上頭一層有顆人參,速速取來。”
管事也知此事非同小可,飛一般的跑了。
崔府裏拿來的人參,足有三指粗,胳膊腿兒都長齊了,就算沒有千年,至少也是一根百年老參,算得上千金難求的寶貝。
就算不是自己的東西,在場的也暗暗心疼不已,崔福之所以舍得拿出這個寶貝來,是真怕王品榮死在他的鬆月樓。
即便總督大人不找自己算賬,這做買賣的地兒,莫不求一個好兆,死了人可是大忌諱,就算鬆月樓的菜再好,往後客人也不敢上門了。
一碗老參湯灌下去,王品榮悠悠轉醒,睜開眼,半天才回過神來,跪在地上,老淚縱橫,哭著讓上官義給他做主,根本不提什麽賭局比試的事兒。
上官義皺著眉,瞄了他一眼,心說,這廝還真不爭氣,若剛才一下死了,便是嶽錦堂跟明月先生在,鬆月樓跟曉青也脫不開幹係,卻不想是個命極硬的,這麽著都沒咽氣,且瞧他這會兒中氣十足的樣兒,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了。
卻想好歹是韓子章的師弟,如今還用得著韓子章,怎麽也得給他幾分麵子,便站了起來:“王品榮給鬆月樓下的挑戰書,如今這麽個結果,雖是他活該,到底也是願賭服輸了,此事就算了了,來人把他抬回去。”
兩個差人上來,就要抬人,卻聽梅大道:“且慢,鬆月樓的事兒是了了,卻還有一個官司得請王大廚說個明白,把人帶上來。”
梅大話音一落,上來兩個五大三粗的仆從,一人肩上扛著一個麻袋,到了跟前丟下麻袋,解開口子,從麻袋裏爬出兩個人來。
一看見這兩個人,王品榮就覺腦袋嗡的一下,心說,完了完了,這不是自己給那丫頭設局,這是掉人家的局兒裏頭去了。
嶽錦堂假模假式的道:“這兩人是誰?”
崔福:“這兩人是蘇州有名兒的潑皮無賴,也不思尋個差事,成天偷雞摸狗的不幹好事兒。”
嶽錦堂點點頭:“梅兄捆這兩個潑皮來做什麽?”
梅大伸手拽開兩人嘴裏堵著的破布:“總督大人,知府大人都在,你們自己說吧星際英雄係統。”
兩個潑皮頭都不敢抬,見識了梅大的手段之後,老實非常,哆哆嗦嗦一股腦的說了出來:“王品榮怕安大廚的廚藝贏了他,給了我們哥倆一百兩銀子,叫我們哥倆趁著夜裏沒人,去安大廚住的園子裏放毒蛇,想安大廚被毒蛇咬死,今兒就不會來鬆月樓了,我們哥倆都是受了王品榮的指使,各位大人饒命,老爺饒命啊……”
幾句說出來,在場人都不禁看向王品榮。
明月先生指著他:“虧你還是總督府的私廚,竟為了一場廚藝比試,便要謀害人命,視王法為何物?把我大燕的律條又當成了什麽?亦或是,你後頭有什麽人指使?”
明月先生一句話,上官義臉色微變:“先生此言何意?莫非,先生是疑本官指使他做的不成。”
明月先生哼了一聲:“王品榮不過你總督府的一個廚子罷了,若無人指使,怎敢做出如此膽道包天之事。”
王品榮這會兒也不知是不是糊塗了,還是慌亂的沒了理智,聽見明月先生的話,仿佛找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忙著嚷嚷了起來:“總督大人,您救濟小的,小的這麽做,可都是為了總督大人的啊。”
一句話說的上官義臉色鐵青,抬腿一腳把他踹到了出去:“好大的狗膽,你自己做下的事兒,卻來攀扯本官。”
看向那兩個潑皮,陰沉沉的道:“你們倆從實招來,是何人指使你們前去梅府害人?若有半句虛言,本官定教你們不得好死。”
那兩人嚇的哆嗦成了一個,心裏卻異常明白,這時候萬萬不能胡亂攀扯,不然,這條命怎麽沒的怕都不知道。
想到此,忙道:“是王品榮指使我們的,這裏有他給我們一百兩的銀票為證。”說著從懷裏把銀票拿了出來。
上官義接過來看了一眼,暗暗鬆了口氣,看都沒看王品榮,把銀票一把甩給了知府賈代仁:“王品榮雖是我總督府的廚子,可本官也不會護短,既犯了王法,怎麽審怎麽判,自然有知府大人,本官不好插手,便該殺頭的罪過,也是他罪有應得。”撂下話抬腳走了。
王品榮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可把崔福嚇的夠嗆,忙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感覺有氣,心才算安穩下來。
嶽錦堂瞥了賈代仁一眼:“賈大人聽見總督大人的話了吧,這案子怎麽審怎麽判,想必大人心裏清楚,剛本王聽見說,除了這檔子放蛇的事,王品榮還幹了不少壞事,不如,這次就歸總到一塊兒,審個清楚明白,也不枉賈大人的青天之名。”
賈代仁忙懦懦的應著,心裏卻把上官義的祖宗八代都罵了一遍,這他娘什麽東西啊,明明是總督府坐了一屁股屎,末了,卻讓自己給他擦屁股,這王品榮是沒什麽,可這廝後頭還有個韓子章呢,。
那韓子章可是禦膳房首屈一指的禦廚,是好惹的嗎,自己把他師弟給收拾了,這筆賬一準就記自己腦袋上了,。
有心放王品榮一碼,可這人證物證俱在,況且,這麽多老百姓都眼睜睜看著呢,怎麽防水,更兼,逍遙郡王還特意說跟之前的案子一起審,不說把王品榮幹的那些缺德事兒都算上,隨便一件都夠殺頭的罪過了。
這王品榮無論如何都沒救了,他死了不要緊,卻把自己牽連了進去,連帶的上官義也不待見自己,這一轉眼的功夫,自己倒成了豬八戒照鏡子,兩麵不是人。
越想心裏越憋屈,可事情到了這份上,自己還能怎麽著,歎了口氣,叫衙差過來抬著王品榮,壓著那兩個潑皮就要回知府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