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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 一不做二不休

  絕無可能,說不定,還得倒貼出去不少,這也是廚行裏那些知名大廚,不怎麽收徒弟的原因。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若天下的廚子人人都有一身精湛的廚藝,那這些名廚大廚誰還會稀罕,所以,曉青這個請求對她來說,完全沒有半點好處,唯一高興的,大概隻有那些底下的廚子,或者想學廚子的人。


  但安嘉慕知道,這是曉青一直想做的事兒,隻要她想做,她喜歡做,自己就無條件支持,自己稀罕的,愛的,不就是這樣一個執拗而古怪的丫頭嗎,而,遇上她,喜歡她,娶她,愛她,自己從來沒有後悔過,也永遠不會後悔。


  皇上開口應了,禦廚大比的結果也出來了,不用說,自然是曉青贏,而韓子章忽然瘋了一樣,仿佛忘了這是何處,開口道:“這禦廚大比是我贏了,太後,是我贏了。”


  太後皺眉看著他,沒好氣的道:“誰讓你不會做治瘟疫的神仙粥,輸了就自認倒黴吧。”


  太後這話說的頗有些份。


  韓子章卻道:“若如此論,那小的還做了青精飯呢,青精飯可是比神仙粥還要厲害的神物,吃了青精飯能羽化成仙飛升天界,這豈不是比神仙粥強多了,憑什麽就判定小的輸。”


  他這不提還好,一提青精飯,林杏兒不禁笑了出來:“韓禦廚你就別糊弄人了,什麽羽化成仙,飛升天界,沒見著誰成仙了,不過都是些沒邊兒的事兒,漫說青精飯並無如此神奇的功效,便有,你那道又不是青精飯,把這樣的好事兒往自己腦袋上按,奴才都替你臊得慌。”


  太後聽了臉色就是一變,衝著青精飯的名頭,自己剛可是吃了整整兩碗,這會兒還撐得慌呢,這忽的怎麽又說不是青精飯了,那自己吃那麽多做什麽?想著陰沉沉看向韓子章:“林興兒說的可是,你真是糊弄哀家的?”


  韓子章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太後娘娘,您莫聽這奴才胡,胡說,小的做的就是青精飯。”說著瞪向林杏兒:“你,你懂什麽,你怎知我做的不是青精飯?”


  “你做的確不是青精飯。”曉青上前一步開口:“青精飯乃南燭木染製糯米,經九蒸九曬而成,雖無飛升成仙的神功,卻可改善氣色,益腸胃,隻不過,這南燭木隻有初春才有,如今即便有,葉子也不可用於染製青精米,又哪來的青精飯,剛在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今方才想起韓禦廚所用之物,莫不是青石脂。”


  太後忙問底下的周子勝:“何為青石脂?”


  周子勝終於等到一個表現的機會,忙道:“本草上曾有記載,青石脂三斤,青粱米一鬥,用水浸泡三日,搗成李子大小的藥丸,用開水服食一兩丸,不會感到饑餓,傳說張良辟穀便用此物。”


  太後剛鬆了一口氣,便聽林杏兒道:“張良成仙與否,奴才不知,不過,奴才倒是知道魏晉至唐,青石脂曾大為流行,服石求長生者不勝枚舉,後被朝廷嚴令所禁,方才漸漸消弭,想來,當時朝廷之所以禁食此物,不是怕老百姓吃了都成仙得道吧。”


  林杏兒一句話,太後娘娘的臉色更黑了,這奴才雖未明說,誰不知魏晉這點兒爛事兒啊,因服石中毒者眾多,其中多是權貴,當時的朝廷才下嚴令禁食,這韓子章弄來這東西,哪兒是想讓自己延年益壽,分明是要送自己上西天。


  想到此,不免怒上來:“韓子章,你竟敢用此種毒石哄騙哀家,該當何罪?”


  韓子章嚇的褲子都尿了,忙道:“這青精飯不是小的的主意,是柳海跟崔慶找來的……”


  柳海臉色一變,真恨不能上去一腳把韓子章這蠢貨踢死,合著他那腦袋就是擺設啊,這麽明顯的事兒都看不出來,這道青精飯贏的時候,這丫頭之所以不吭氣,不就等著這會兒翻出來,好收拾他們嗎。


  這時候若是咬死了不知道,即便有罪,也罪不至死,更何況,剛這丫頭也說了,自古以來就有服石求長生的,如果真有毒,那麽多達官貴人都是傻子不成。


  即便魏晉時期朝廷下過禁令,可也沒證明這東西就有毒啊,這還沒怎麽著呢,他倒先自亂陣腳的胡亂攀咬了起來,咬崔慶還罷了,這咬自己可連著太後呢,不禁厲聲道:“韓子章你胡說什麽?技不如認輸了就輸了,這般輸不起算什麽大廚,這次輸了,回去好好跟人家安大廚學學不就得了。”


  柳海也精,兩句話把事兒又歸到廚藝上了,也是間接提醒韓子章,別胡亂攀扯,真要是把事兒都翻來,隻會更沒他的好兒。


  可韓子章這會兒哪還聽得出來這些啊,一個謀害皇上太後之名扣在腦袋上,那就是掉腦袋滅九族的大罪,心裏怕的不行,早已方寸大亂,不僅沒聽出柳海話裏的意思,反而覺得這死太監是想把自己扔出來。


  心裏頭又恨又起,咬了咬牙,指著柳海道:“柳海,到這會兒你想撇幹淨,沒門,既然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今兒咱們索性來個一不做二不休,全抖摟出來,看你柳海還裝什麽好人,崔慶這會兒還病著呢,都起不來炕,哪找的來青精米,就是說南邊有烏飯樹浸米吃了能強身健體,可惜這時候已過了時令,弄不來,你便說承恩公府養著不少能人,去承恩公府問問,沒準有別的法子……”


  韓子章話沒說完,就挨了一腳,不是別人,正是陳恩公王庚,從席上下來,狠狠就是一腳,這一腳踹的極重,若不是韓子章身體壯實,這一腳下去,弄不好都能踹斷氣。


  如此,仍不罷休,接著又是一腳踹了過來,這王庚雖說如今年紀大了,早年間,卻也是習武之人,帶過兵,隻要是內行的都看得出來,王庚這兩腳那就是想踹死韓子章以絕後患。


  曉青愣神的功夫,已經被安嘉慕護到了身後,在她耳邊低聲道:“今兒這場大戲才開鑼呢,咱們離遠點兒,瞧熱鬧就是。”


  曉青不免著急的道:“可是……”


  安嘉慕酸溜溜的道:“不用擔心你那老鄉,那小子比誰都精,更何況,有皇上護著,誰能把他如何。”


  曉青想想也是,林杏兒可比自己聰明多了,斷然不會吃虧,便安心躲在安嘉慕後頭,瞧這場狗咬狗的大戲。


  嶽錦堂哪能讓王庚如意,在這兒枯坐了大半天,不就為的這會兒嗎,要是讓他把韓子章踢死了,這場戲還怎麽唱下去,韓子章要是死了,還怎麽收拾柳海跟王庚啊。


  故此,沒等王庚第二腳下去,就跳出來的嶽錦堂攔下了:“我說承恩公,您老這火氣也太大了,這踹死了韓子章,可有殺人滅口之嫌啊。”


  王庚眉頭一豎:“嶽錦堂你給老子滾一邊兒,收拾個廚子罷了,跟殺人滅口什麽幹係,這樣無法無天的廚子,敢毒害太後皇上,死有餘辜。”


  嶽錦堂臉色一肅:“承恩公這話說的可不對了,便韓子章再死有餘辜,他也是禦廚,有刑部大理寺,就算千刀萬剮,也輪不上您承恩公親自動手吧,更何況,這裏頭可還有您承恩公的事兒呢。”


  王庚瞪著他:“真是笑話,這廚子的胡言亂語誰信,難道老夫還能害了太後。”


  嶽錦堂嗬嗬一笑:“本來是不信,可您要是把韓子章踹死,本王就有點兒迷糊了,既然不是您出的主意,就更不能著急了,怎麽也得等事情水落石出,把您老摘出去吧,不然,落這麽個謀害太後皇上的名頭,便承恩公您也兜不住吧。”


  王庚目光一閃,瞪了韓子章一眼,不吭聲了。


  卻剛那一腳,正踹中了韓子章的胸口,這會兒嘔出一口血來,心裏明白今兒不死也得死,可自己死也絕不能讓別人好過,尤其柳海。


  想到此,瞪著柳海的眼裏仿佛射出毒光來,掙紮而起,撲通跪在皇上跟前:“皇上給小的做主,都是這柳海的主意,小的說的句句是實,不止這件事,還有六年前的禦廚大比,就是柳海尋了小的,讓小的逼著鄭春陽立下斷腕的誓言,買通了禦膳房的幾個管事,換了鄭春陽的食材,為的就是把小的安插進禦膳房,想撈好處,小的本說鄭禦廚是廚行的前輩,不該如此,可柳海逼著小的幹,說小的不幹就弄死小的全家。”


  噗……這話說出口,好幾個官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這韓子章還真好意思把自己往外摘啊,他不樂意,沒有他,就柳海一個能把鄭春陽擠兌的斷腕之後遠避冀州嗎,這事兒用手指頭想,也能想明白。


  太後心知不好,這麽下去柳海可也保不住了,這柳海可是自己的心腹,什麽事都知道,若是獲罪,把什麽都抖摟出來,可就麻煩了。


  想到此,冷笑一聲:“六年前禦廚大比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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