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休回娘家!
反倒用一種質問的目光看著安嘉慕:“你若不信我的話,找個郎中來,讓他們瞧瞧你這香爐裏的香灰就是。”
安嘉慕臉色陰沉:“這是我安府的家務事,兩位還是回避的好。”
“家務事?以為誰稀罕管你的家務事呢,不是事關曉青,誰管你安家是不是斷子絕孫。”林杏兒的話可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安嘉慕冷冷看著她,林杏兒也不敢示弱,心說比眼睛大,老娘還能輸給你不成,兩人你瞪我,我瞪你,那眼神跟仇人似的。
曉青一見不好,忙扯了扯安嘉慕。
安嘉慕低頭瞧了眼小媳婦兒,心裏說不上是憤怒還是難過,最後卻變成了愧疚,自己終究疏忽了,沒護好她。
嶽錦堂忙趁機跟林杏兒道:“林公公出來的時候不短了吧,再不回宮,怕皇上要降罪。”
曉青也點點頭:“宮裏的差事輕忽不得,你先回去,來日方長,總有相見之日。”
林杏兒自然也知道,不能在外頭待太久,今兒跑出來還是趁著皇上忙著料理柳海的事兒,這會兒不定忙完了要找自己呢:“那我先回宮,回頭再來找你。”說著回宮,卻仍把屋裏內外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麽,這才跟著嶽錦堂出了安府。
林杏兒跟嶽錦堂前腳一走,安嘉慕叫了安遠跟劉喜兒過來。
安遠跟劉喜兒一看大老爺的臉色,就知道出了大事,心不免有些忐忑。
安嘉慕看了兩人一眼:“今兒叫你們過來是有件事要弄清楚,安平你去把庫房裏的香拿過來。”
安平:“拿多少?”
“有多少拿多少。”忽想起什麽:“安順你速回冀州,把那邊兒府裏的香也都運到京裏來。”
安順安平可是一直跟著大老爺的,自然知道剛才的事兒,聽見大老爺的吩咐,心裏也不禁咯噔一下,大老爺莫不是懷疑,府裏的香都被動了手腳,怪不得這麽多年來,府裏的妻妾都無身孕呢,外頭可是有不少人,暗裏說大老爺做的什麽缺德事兒才斷子絕孫的,說是天意,原來這天意竟是人為不成。
若真是這些香上動了手腳,那就隻有一個人謝氏夫人,謝氏從娘家嫁過來的時候,陪送了個香料鋪子,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兒,因不善經營,一度差點兒關張,是謝氏腆著臉求了大老爺,方才把府裏的用度給了謝氏的香料鋪子,還幫著攬了不少生意。
故此,安府裏所用的香料俱都是出自謝氏的香料鋪子,這麽明擺著的事兒,用腳後跟兒想都知道,除了謝氏沒有別人嗎,還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虧了在娘家時,還有個賢良的名聲,大老爺才答應了給二老爺娶家來,本想著娶個賢妻,誰想卻是個毒婦。
不說安順快馬加鞭的回了冀州,且說這邊兒,安平跟著劉喜兒把庫裏存的香料一股腦都搬到了上房來。
安嘉慕叫安遠去請了六位郎中回來,也不說什麽,就讓他們挨個辨別這些香。
六位郎中雖不知道讓他們辨別這些香料做什麽,卻知道安家大老爺是個活生生的財神,出手極為大方,別管讓幹啥,銀子定然少不了,惦記著銀子,一個個格外用心,把這些香料什麽成分,有什麽作用一一詳盡道來。
卻都沒忘說一句話:“這些香雖珍貴,卻並不適宜臥房寢室中燃點,因裏頭不是有零陵香就有麝香,這兩樣東西,對孕婦危害極大,且容易導致婦人不孕,故此,最好不要用在寢室之內。”
安嘉慕指了指旁邊的幾種香料:“你們瞧瞧這幾種可有這兩樣兒東西?”
幾位郎中又仔細辨別了半晌,搖搖頭:“這幾種並無零陵香與麝香,反而有些溫宮散寒的香料,對婦人倒是極有好處春庭月。”抬頭見安大老爺臉色鐵青,嚇的這些郎中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一個個不免瑟縮起來。
直到安嘉慕賞了銀子,叫劉喜兒把他們送出去,沉甸甸的賞錢一到手,出了內院,方鬆了口氣,有八卦的,低聲跟劉喜兒掃聽:“大管家,府裏今兒敢是出了什麽事兒?怎麽好端端的請了我們這麽多郎中過來辨別香藥?這事兒要說別的府裏也常見,不過就是妻妾爭罷了。”
旁邊一個郎中直搖頭:“這可是胡說了,如今咱們大燕誰不知,安大老爺散盡府中侍妾,隻為娶如今的大夫人,這府裏可沒有侍妾爭什麽。”
這個郎中道:“這話可難說了,沒有侍妾不等於沒有女人啊,尤其像安大老爺這樣的貴人,有幾個通房丫頭也尋常,弄不好就……”
話未說完就被劉喜兒沒好氣的打斷:“你當這兒說書呢,那是別人府上,我們府上就大夫人一位女主子,別說通房丫頭,連伺候的都是仆婦。”
“就是說,大夫人如今可是皇上禦口親封的天下第一廚,即便有敢如此謀害大夫人,不是上趕著找死嗎,更何況,哪個丫頭有這麽大的能耐,把府裏的香都動了手腳……”
劉喜兒臉色一肅:“我勸各位還是把嘴閉嚴實了,再若胡說八道的,手裏的銀子飛了是小,傳到我們大老爺耳朵裏,可沒各位的好兒。”
幾人忙閉上嘴,再不敢說一個字,畢竟跟八卦比起來還是銀子比較要緊,豪門大院哪家不是如此,早見怪不怪了。
送著郎中走了,安嘉慕吩咐把大門緊閉,讓安遠去那邊兒府裏請嘉言兩口子過來。
曉青也知道此事不可能善了,自己即便心再善,卻不是爛好人,一想到有謝氏這麽個人,長年累月處心積慮的在後頭貓著害她,渾身都發冷,真應了那句,千日害人哪有千日防人的,尤其謝氏還是嘉言的妻子,是家人,這簡直防不勝防。
安遠到侍郎府的時候,先去尋了嘉言,說大老爺請二老爺謝氏夫人過去,有大事兒商量。
安嘉言一聽謝氏,心裏便是一跳:“可是謝氏又尋大嫂麻煩了嗎?”
安遠心裏歎了口氣,真要是找麻煩就好了,之前謝氏幹的那些,跟這件事兒比起來,真算不得什麽,這是要絕了安家大房的後啊,這件事如今翻出來,謝氏哪裏還能安安穩穩的當安府二房頭的夫人。
更何況,這還牽連著舊年的事兒呢,如今想想,前頭兩位大夫人可是生過兩位少爺,兩位少爺雖說一前一後沒的,可都是在謝氏夫人過門之後,若再往深裏頭想,兩位少爺病的格外蹊蹺,之後府裏的幾房姨娘通房,就沒一個懷過孩子。
算算年頭,正是謝氏夫人進門到如今才有的事兒,若不是今兒翻出香料的事兒,也沒人會往這上頭想,畢竟再怎麽著,也是謝氏夫人,尤其出身名門貴女,怎會如此歹毒。
如今方知,這人真不能看出身,謝氏夫人出身世族名門,這心窄的,連大房頭的子嗣都容不下,再瞧他們大夫人,雖是丫頭出身,可做出來的事兒,讓人挑不出半點錯兒去,就連皇上都讚了一聲大度,可見這出身跟性情毫無幹係,說到底就是一個貪字作祟。
好吃好喝好日子過長了,就習慣了,以為是應當應分,不僅不會飲水思源,反而惦記上了整個安家的家產,別說大老爺了,就是自己聽著都生氣,此種歹毒的妻子,休回娘家都算便宜她了。
不過,這些到底是主子的家務事,自己一個下人不能摻和,忙道:“大老爺沒說,隻讓小的來請二老爺跟謝氏夫人過去。”
安嘉言沉默良久點點頭,吩咐跟前的人去叫謝氏。
不大會兒,謝氏來了,身後頭卻跟著皓思皓玉兩位少爺男大當婚[重生]。
安遠目光一閃忙道:“大老爺說要商量正事,特意交代不叫兩位少爺過去。”
謝氏一愣,本來還想借著兩個兒子拉攏拉攏丈夫,順道也能讓安嘉慕看在兩個侄子的份上,把管家的權利還給自己,再這麽下去,自己這個堂堂的侍郎夫人,豈不真成了擺設,誰還拿她當回事兒。
不想,安遠卻不讓兩個兒子去,遂道:“皓思皓玉一直嚷嚷著要見他們大伯,就讓他們跟去待一會兒,再送回來也就是了,礙不著咱們商量正事兒。”
安遠微微躬身,臉色異常嚴肅:“大老爺特意交代下了,就是那麽回事啦,小的不敢有違,還望謝氏夫人體諒。”
安嘉言卻越聽越覺得不對,多少年大哥不曾這般正兒八經的叫他過去商量事兒了,哪怕當年幫自己伸冤的時候,都沒有過,加之,安遠對謝氏的話,安嘉言猜測十有八,九又跟謝氏脫不開幹係。
安嘉言臉色一沉,吩咐孩子的下人把孩子帶回去。
下人見老爺的臉色不好,哪敢怠慢,忙領著兩位少爺回屋去了,臨走還不忘偷瞄了眼夫人,夫人這心思算白搭了,老爺如今是怎麽看夫人都不順眼啊,這些日子可都是睡在侍妾房裏,正房一步都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