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不愧對君氏的列祖列宗
當聽到秦靈秀硬生生灌小姐毒藥之時,太師差點便捏碎了掌下的椅子。後來又聽到小姐死而複生逃出宮時,太師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說了聲“難怪……”便吩咐她們先去歇息,等小姐醒了之後再去好生伺候之類的,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鐵血默默的聽完,莫名其妙的竟然想到容路隱的話:“朕隻是想要親政,隻是想守住君氏江山,待朕駕崩之後,有顏去見太後,不愧對君氏的列祖列宗……”
而她,身為原謹武的女兒,阻礙容路隱的最大敵人的女兒,又是個廢物,他對她的死,也隻是心性太過善良才會感覺到內疚。
這個皇帝似乎與電視劇中的皇帝很不相同。
皇宮之中隻有利用與被利用,隻有赤裸裸的權力,沒有愛情,沒有真心。
隻是原謹武……他會讓自己重回那個冰冷的皇宮嗎?
已經死過一次的她實在不想再次嚐試那死亡前痛苦迷茫的滋味……
她必須得想辦法活下去。
“夏兒……夏兒……”
“嗯?”她想了一下才發現原太師在叫自己,暗自在心中又叮囑自己一遍,以後就叫原離夏了,原太師口中的夏兒就是她。
鐵血……不,原離夏眨了眨眼,“爹爹你剛說什麽?”
“傻孩子,昨天晚上受到驚嚇了吧?”原謹武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慈父的模樣,而且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有六十多歲的男人,而這一點也是所有人心中都猜疑的,時間似乎在太師得到這個女兒之後就一直停住了,如今十多年過去了,原離夏都已經十六,而他還是十多年前的模樣。
她左思右想,扮一個傻子不是她的特長,還不如……
就讓原謹武知道她死而複生之後已經恢複了理智,不再是從前那個傻姑娘了。
原離夏搖了搖頭:“爹爹,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她冷冷的道:“秦家那丫頭竟然敢害我,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女兒——你——”原謹武吃驚的站起來,“你的病……好了?”
“沒錯!爹,我不再是從前那個傻傻的原離夏了。我的病已經好了。”
果然原謹武發出爽朗的笑聲:“果然是我的好女兒,爹爹就知道你不會一直這樣下去。你是上天賜與我們魔龍一族的天之驕女,我們蘇家的人就該天不怕地不怕,向來隻有我們蘇家欺負別人,哪輪得到秦瀝那隻軟腳蝦在我們頭上撒野?那明府的小丫頭也真夠膽大,竟然敢背著本太師胡作非為。來人……”
吩咐了下人幾句話,原謹武牽起自己女兒的手:“走!跟隨爹爹一起上朝去!”
今日的朝堂情況十分微妙。
前一天還兩軍對磊的兩人如今都一臉融洽的稱君作臣,而有一部分人喜不自禁的暗暗慶幸,主戰的一方則不停的擦著頭上的汗,汗水也濕透了背。
特別是闖下大禍的秦瀝,一眼見到原謹武背後的女子,如同見了鬼似的,當場嚇得軟倒在地。
“你……你不是……”死了嗎?
秦瀝的手抖了半天,後麵的話硬是說不出口。
原離夏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麵帶譏諷,眼神暗藏殺機。
原謹武道:“臣相今日身子不適,來人!將臣相送回臣相府好好照看。”
那囂張跋扈目無皇上之舉,眾臣雖然有怒,卻無一人敢言。
身為禦林軍的首領,花無心不得不站了出來:“原太師,明臣相貴為一國的臣相,即使有錯要罰,也當皇上金口。”
原謹武的眼睛又望向容路隱,似乎這時才記起上頭還有個皇上,不禁故作豪邁大笑:“是臣鬥膽了!這秦瀝竟然敢背著皇上勾結朝臣,舉兵造反,如若不是臣聚集八十萬大軍降伏,隻怕這秦瀝要欺到皇上頭上來了,臣這是替皇上剪除奸臣,清除其黨羽,皇上以為如何呢?”
那言詞咄咄,指鹿為馬,竟似不容任何人反駁之意。
容路隱剛一直處在原離夏死而複活的驚恐與疑惑之中,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如今見原謹武的矛頭指向自己的得力重臣,忙虛弱的開口:“正如左卿家奏請,明臣相乃是我臨國臣相,倘若有罪,也當交由大理寺調查後開審……”
“皇上,那花無心也是明臣相的黨羽,如若不然,誰又有權力調動得了皇上的十萬禦林軍?還請皇上治花無心一個謀反之罪,誅其九族!”
眼見他如此顛倒是非黑白,容路隱氣極:“你……”
倘若秦瀝與花無心皆死,他容路隱身上便無一可用之人,屆時這滿朝文武還有誰會聽他的話?
這原謹武實在太過陰毒!
一口氣憋在心口,他幾乎可以感覺到喉嚨間的甜味。拚盡全力唵下那股子血腥味,努力不讓自己昏倒,在隻有徐明看得見的地方,他的全身都抑製不住的發抖。
太猖狂了!太猖狂了!這原謹武竟然是要趕盡殺絕!
“皇上,你以為如何?”
偏偏原謹武依舊不依不饒,擺明了一定要治花無心一個叛國之罪,容路隱心痛的望著自己的愛將,他不忍心啊……實在不忍心……
這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是好?
“皇上……”一直默不作聲的花無心站了出來:“花無心一族對皇上忠心耿耿,從無二心,花無心願意以死明誌!”
說完不待在場之人反應過來,他已經抽出了腰間長劍,反手狠狠一劍,竟然將自己整個頭顱都削了下來。
“左愛卿——”
花無心當場慘死,容路隱痛呼失聲,猛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臉上有著再難以掩飾的恨意。
原謹武逼死了他!原謹武逼死了一直以來都對他忠心耿耿,保護他的花無心!
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會衝動得執劍衝向原謹武,可是有一個人輕輕的向他搖了搖頭,目光中滿是焦慮與不忍。
他望向她,她的唇無聲的告訴他忍耐二字。
渾身一震,盛怒過後他竟然迅速冷靜了下來,是的。忍耐。
母後病逝之前給他留下的遺言,他竟忘了。
僵硬的五指緩緩鬆開,望著地上花無心血肉橫飛的屍體,那個頭顱滾啊滾到了容路隱的龍椅之下,那微張的唇微張,無法瞑目的雙眼死死的盯著他,那當中有著烈性的從容與乞求。
他聽懂了,要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