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幸好侍衛們已經衝了進來,眼見情況危急,為首的一名侍衛長一手執劍,一手抬起那張木床往旁邊一扔,便將床底下撕打的三人暴露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見那女子已經瘋狂,他再也顧不得什麽,長劍一揮,竟然就幹脆的將那個女子的頭砍了下來……
有什麽熱的東西噴濕了她滿臉……
原離夏怔怔的看著剛才還扭曲的臉下一秒像是在脖子上開了一個水閘,瞬間湧出了無數的血水,脖子上她的手仍緊緊的箍著她,可是她的頭卻被殘忍的砍落,滾啊滾的直到牆角才停了下來。
那是一張美麗而扭曲的臉,即使死了,仍舊不甘心的瞪大雙眸,死死的望著原離夏的方向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原離夏不認得這張臉,花好月圓卻失聲叫了出來:“秦靈秀!”
秦家?
原來這個想要致原離夏為死地的女人竟然是被貶為平民的秦家小姐秦靈秀!
而剛才黑暗中衝過來與秦靈秀爭鬥不休而遍體鱗傷的人竟然就是她一直防範著的羅憐兒!
原離夏大腦依舊空白,直到那名侍衛將壓在她身上的屍體搬開,她暗暗將手中的匕首收了回去,裝作一個病弱大小姐的模樣,趴在地上難受的幹嘔起來。
眼角餘光卻瞥見一旁迅速閃走的身影。
花好月圓也十分難受,那具叫秦靈秀的屍體早已被人抬了出去,可是那股子強烈的血腥味,卻像是永遠也揮不去般,讓所有人都顫抖了許久……
原離夏眯起眼,很確定剛才在暗中一直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如果她剛才表現得稍微有一點不正常,那人應該就會馬上發現這個原小姐是假的。
這也是她剛才按兵不動的真正原因。
她裝作受不了似的暈了過去。
聞迅趕來的原謹武連砍了幾個當差的侍衛仍舊不解氣,站在皇上的行營之中氣極敗壞的吼道:“你們究竟是怎麽保護皇後娘娘的?竟然任憑秦家的孽障混進行營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要是皇後娘娘有個三長兩短,誅你們九族也賠不起!”
一邊心疼的望著躺在床榻上臉色慘白仍未轉醒的原離夏,揚了揚手,底下的太醫連忙戰戰兢兢的回稟:“皇後娘娘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雖然微臣們已經醫治過了,卻……”
“本太師就皇後這唯一一個女兒,倘若她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本太師要你們全部拿命來賠!”
一邊斜覷著旁邊沉默不語的容路隱,一邊拉著原離夏的手痛哭道:“女兒啊……是爹爹不好,爹爹保護不周,讓你受驚了……不過你放心,膽敢傷害你的人,爹爹一個也不會放過……”
容路隱見他如此,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原太師,關於秦靈秀行刺皇後之事,朕會查個水落石出,絕不叫皇後受半點委屈。”
“哼!”原謹武冷哼一聲:“我兒如今受到如此大的驚嚇,那個膽敢在我兒麵前動刀之人在哪兒?真是該死,嚇得我兒如此淒慘,本太師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太師,當時情況緊急,倘若蛇圖騰不如此做,隻怕再遲一秒,皇後娘娘便會性命垂危……”
“本太師不管!嚇到我兒就是該死!”原謹武蠻橫的揮了揮手,“來人,將今夜當執的侍衛長蛇圖騰綁來,本太師要親自殺了他為我兒壓驚!”
不一會兒蛇圖騰便被五花大綁捆了來,見原謹武拔出劍對著他,英俊的臉上不見絲毫俱怕,理直氣壯的質問:“太師為了何故要殺蛇圖騰?”
萬萬想不到一介小小的禦林軍侍衛長竟然有勇氣質問自己,原謹武雖然行事乖張霸道,卻也自有一股武士的豪氣,而他一向欣賞有膽量之人。
“你驚了我兒,嚇得她三魂丟了七魄,如今還躺在□□暈迷不醒,你說,你該不該死?”
“太師有所不知,當時皇後娘娘貴體遭劫,歹人已經存了同歸於盡之心,倘若蛇圖騰上前以武力鉗製於她,她必不會反抗,卻也會用盡全身力氣致皇後娘娘於死地,這樣一遲疑反倒會真的傷了皇後娘娘玉體,蛇圖騰唯有一劍砍下歹人頭顱,雖然娘娘會受些驚嚇,卻也不致於損失玉體。”
“這麽說,你倒認為你自己做得對了?”
原謹武頓住劍,微沉的眼神,臉上的神情讓人捉摸不透。
“蛇圖騰一心為護娘娘安全,對與不對,蛇圖騰盡職盡心!”
“好!好一個羈傲不馴的不怕死之人!今日死在本太師手下,倒也算成全了你這股豪氣!”
原謹武的劍眼下就要落下,身後卻有一個微弱但清淅的聲音突道:“爹,不要殺他……”
她其實早就醒了過來,隻是一直暗中觀察著周圍的人的神情。
她很肯定,在暗處觀察自己的那個人不是這個叫做蛇圖騰的男人。
那個人有著一雙魔鬼般誘惑的眼睛……
一雙溫暖的手不知何時撫上她的後背,輕輕的,安撫的,像是春風拂過楊柳麵,又像是沁人心扉的青草香,原離夏對上一雙柔軟,深幽的眸子中有不忍,有心疼,還有一絲淡淡的愁緒,那一刻,她突然平靜了下來。
“別怕,朕在這裏!”
原離夏審視著麵前的容路隱,他看起來溫暖的懷抱讓她向往,躲在那裏麵,或許就能永遠也不怕黑暗。
可是……他為什麽會讓她覺得那裏很危險……
她一向有獸人的直覺,否則她早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下一秒容路隱伸出手,將她擁進了自己的懷中。
他望著她的目光是如此柔和,清澈得像是能夠清洗世間所有的汙穢,原離夏的心,在此刻忘記了跳動的頻率,任自己放肆的埋入他的懷中。
“我想去看看羅憐兒。”
生死關頭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看見了羅憐兒不顧自己生命危險也要置秦靈秀於死地的絕然。
當原離夏走進來的時候,羅憐兒原本假寐的眸子睜了開來,既不行禮,也不出聲,隻是睜著一雙淡無表情的眸子,木然的望著她們一行人。
而一旁的太醫愁眉苦臉的稟道:“羅憐兒姑娘身上的抓傷並不嚴重,上幾次藥便可完好。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