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發起芽
星光一閃一閃,竟然開始發起芽來!
就像曾經電視劇裏的快鏡頭,枝葉迅速蔓延,很快長出花苞,還開出了碩大美麗的花朵!
不隻一朵,而是百花齊放!
豔麗的牡丹,繽紛的桃花,嬌妍的杏花,清秀的芙蓉,恬淡的菊花,驕傲的寒梅,鮮美的紅蓮……幾乎所有季節的花都同時出現在這裏,姹紫嫣紅,一朵接一朵盛開,絢麗的景象把陰森的潭底襯得亮堂堂的,金光四射,瑞氣騰騰,竟似變作了百花園。
仿佛有風吹過,花浪起伏。
原離夏回神,轉臉就看清了那隻惡龍,隻見它遍體漆黑,鱗甲開合之際微光閃爍,雙目如燈,頭上長角,相貌十分凶惡。
那龍也察覺不對,終是舍不得到手的美食,決定盡快解決,於是抬頭張口咬來。
原離夏閉眼。
一聲咆哮,身上的束縛忽然鬆開,隨即周圍水浪翻湧。
原離夏的手劍停在半空之中,睜眼一看,隻見那龍拚命搖頭擺尾,雙目紅如火炬,仿佛有什麽東西進了眼睛,那全身的鱗甲也一片片張了開來,無數花瓣卡在縫隙裏,根根豎立,竟如堅針利刃。
終於,惡龍痛極,翻滾著鑽入石壁上的洞穴逃走。
原離夏正在奇怪,腳底卻被什麽東西托住,直往上升。
那是一株碩大的美麗的紅茶花,花輪托著她的腳,將她送至岸邊便消失不見,隨即一雙手將她接到懷裏。
這當然不是意外,原離夏早就知道是有人救了自己,因此也並不驚訝,隻不過來人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極其美妙的香氣,竟然讓她覺得熟悉。
一個穿著錦繡衣袍的年輕男人。
說年輕,其實看不出他的實際年齡,雙眸清澈如水波,一張臉美得難以描畫,淺淺的笑容初看神聖高貴,再看卻又豔麗無比,那是方才百花盛開都比不過的風華。
他微笑著低頭看她,眼裏閃過一抹訝異。“你不是雪不賞。”
原離夏先是有絲驚訝,後又恍然大悟,原來這美貌男子認錯了人。
雪不賞。
雪域冰原的廢物四小姐。
師父曾經叮囑過她要留心的人。
但是這男人的身上流露出一股令她感覺親切的味道。
“你是誰?”
原離夏問。
錦袍男人含笑不答。
原離夏還在他懷裏,頓時熱血湧上腦門,自十歲過後,她再無這種脆弱的姿態擺在人前。
她盡量鎮定,雙頰不知為何竟紅了。
原離夏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她可以麵對千軍萬馬麵不改色,可是如今卻有種倉惶想要逃跑的衝動。
那錦袍男人終於放開她。
原離夏怔了一下,然後轉身看他,雖說此行為已經表現得很冷靜,臉上卻還是忍不住發燙,斟酌了一下才道:“多謝恩公出手相救。”
剛剛才經曆一場驚心動魄的事,剛掙脫樹藤的神祭走了過來,望著那錦袍男子的眼神有絲警惕。
那錦袍男子道:“順手之便,無須掛懷。”
頓了頓又道:“修行不易,饒了它吧。”
原離夏總算明白他的意思:“可它還會害人。”
錦袍男人道:“本非同類,自有天譴,不是我該管的。”
一切順其自然,這人和師父修的是不同的道啊。
原離夏暗忖,因性命是他救下的,也不好再說什麽,禮貌性地問:“恩公尊姓大名?”
錦袍男人輕聲歎息:“不記得了,果真不記得了。”
原離夏莫名。
錦袍男人抬起右手。
那手很漂亮,十指修長有型,隨意舒展著,仿佛美玉雕成,原離夏看得呆了呆,回神時,卻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立於一片花叢之中。
漂亮的、豔紅如火的茶花。
原離夏天生喜好這種鮮血的顏色,這讓她有種安全的感覺。
剛才的尾悸頓時忘懷,蹲下身去攬那花,誰知花在手中的觸感竟實實在在,絕非普通幻術所能達到的效果,頓時驚訝萬分,試探:“這是……上等幻術?還是搬移術?你也是修道之人吧。”
錦袍男人搖頭,接著卻笑了:“算是。”
神祭跑了過來道:“他的名字,想必是沒有人知道的。”
那言辭間竟似有敵意。
原離夏隻覺奇怪,心中一動:“你們認識?”
神祭還未說話,錦袍男人已經微笑搖頭:“疑是故人來,果真是故人!神祭,千年不見,你可好?”
“當然沒有你好。”神祭哼了一聲:“魔皇,你既然已經甘願被封印在軒轅墳中修行,隻待他日洗清惡果榮升神位。為何還要不甘寂寞跑出來?如今你這真身被邪惡之人奪走,隻留下這真靈在外麵遊蕩,隻為追尋一個女人,你可知你犯下了多大的錯?”
談起這問題,那錦袍男人莞爾:“仙道固然永恒,可依我看,固然不如一名知心人來得重要。”
他邊說邊轉身離開:“轉世重生,跟長生又有什麽區別,與其清心寡欲端坐山中,不如出去體會這人生百態,千古情腸?有沒有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神祭道:“有情又如何,六道輪回,每一世輪回,便會將前世之情忘得一幹二淨,正如你,已經連自己真身在哪裏都忘了,豈非也是無情?”
錦袍男人反駁:“忘了,不代表它沒有過,既然有過,就不能算無情。更何況這真身在不在又有什麽關係?她還需要我。”
神祭勸道:“情也有悲苦,怎及神仙超脫自在?你從魔入仙本就不易,何苦毀了自己數千年的修行?”
錦袍男子直視他的眼睛,反問:“那些將來再說,她既不在這裏,我自當別處尋她,終有一日會尋到她。”他朝著原離夏的方向點了一點,若有深意:“神祭,問問你的心,你還不是動了情?”
說話間人已消失不見。
遁走了?心知對方必定有很高的道行,原離夏也不奇怪,隻是莫名地感到一陣惆悵,低頭,周圍那些鮮豔的茶花也隨他的人一起,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喃喃道:“魔皇……”
魔皇!
她驚愕的抬起頭看神祭,眼眸不可置信。
他竟然是……
“越來越呆了!”冷冰冰的聲音別扭無比:“他自然就是那個魔皇,可也不是那個魔皇。”
這樣說更顯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