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刀槍並舉
放下金絲軟甲,方遠的目光,一下子就被木盒中的那把單刀吸引了。
三尺長刀,二指來寬,玄黑色的刀鞘上,鏤刻著龍虎之紋,二寸半的刀柄古樸厚重,護手如大鵬展翼,振翅欲飛。
方遠忍不住握刀在手,“鏘”的一聲拔刀出鞘,刀身明亮,宛如一泓秋水,寒光閃閃,恰似白露凝霜。
“好刀!”
方遠忍不住驚歎,對這把刀簡直是愛不釋手,若不是看到木盒中還有東西,隻怕他這就要拔刀而起,盡情施展一番了。
木盒中,隻剩下兩件東西了。
錯了,是一件……
那是一杆長槍,從中間拆分開來,並排擺放在木盒之中。
拆分的部位有機關,隻需一插一擰,便可重新組成一杆一人多高的長槍。
槍杆是用不知名的金屬製作,既堅硬厚重,卻又不失其韌性,彈力十足,融合了鐵槍杆和木槍杆的優點。
槍杆上螭紋纏繞,通體黑亮,槍尖則是明亮照人,寒氣森森,端得是一杆不可多得的好槍。
“哈哈哈……好!好!好!”
方遠揚聲大笑,連道三個好字,手持長槍,一躍而起,縱情揮舞起來。
長槍如一條黑龍,縱橫來去,睥睨四方,練功室內響起呼嘯的勁風,如龍吟一般。
練功室內,一時間隻見槍影,不見人身,滿天槍影如一條條黑龍,圍繞在方遠四周,或環繞護體,或咆哮出擊,威勢不凡。
武器,方遠並不陌生,天下各家的功夫,基本上都會有武器的路數,甚至有些拳法,本就是脫胎於戰場上的兵器。
而百兵之王的槍和百兵之膽的刀,無疑是最適合戰場廝殺的,對於即將踏上武者戰場的方遠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長槍揮舞,酣暢淋漓,一套槍法施展下來,方遠仍有意猶未盡之感,長槍一挑,單刀飛起。
伸手、拔刀,一個夜戰八方,明晃晃的刀光揮灑出去,宛如暗室生輝,竟然耀得人睜不開眼來。
拋槍揮刀,一套梅花刀施展出來,提、刁、摸、甩、剁、繃、掛、了、搜、紮,勢如猛虎,虎虎生風。
一套刀法施展到盡頭,方遠隻覺得心中熱血沸騰,胸中豪氣衝天,忍不住放聲長嘯。
嘯聲如龍吟似虎嘯,清冽悠長,連綿不絕,就連隔音效果絕佳的練功室,都無法完全阻絕。
嘯聲漸漸平歇,方遠對已經退到牆角的韓德政一抱拳,哈哈大笑。
“韓哥,你辛苦了,回去還請替我多謝師父,告訴他,小遠定不負所望!”
一刀一槍一寶衣,遠攻近戰加防禦,李老爺子為他這個徒弟,也算是想的周到,費盡心思。
那一份濃濃的關心和愛護,更是溫暖了方遠的心,也激發了方遠的鬥誌。
有這麽好的師父,這麽好的條件,方遠自己都覺得,沒有不成功的理由,沒有失敗的借口。
那麽,就戰吧,讓武者戰場,來驗證我的努力,來見證我的成功!
韓德政任務完成,跟方遠寒暄了幾句就告辭離去,方遠留他吃了午飯再走,也被他婉拒了。
送走韓德政,方遠仍是興奮不已,草草吃了口午飯,就回到了練功房,熟悉他的新兵器去了。
一個下午,他都在練習刀法和槍法,並用黑洞空間的推演功能,不斷的反向推演其中的漏洞。
並且,將很多自己在武道上的感悟,逐漸地融合進去,在一點點完善刀法和槍法的同時,尋找最適合自己的武道意誌和方向。
不知不覺,就一直修煉到了金烏西墜、玉兔東升,要不是方爸方媽喊他回家吃飯,幾乎就忘卻了時間。
第二天,方遠卻不再自己琢磨,而是帶著新到手的兩件兵器,興衝衝的來到了嘉盛武道館。
嘉盛武道館是佛江州第一大武館,教練之中人才濟濟,擅長兵刃格鬥的一定也不在少數,跟他們交手過招,一定會大有收獲。
知道方遠要來,鄒新成早早地等在了武道館中,不論是衝著李老爺子的名頭,還是衝著方遠的潛力。
鄒家父子早就決定,必須要真心交好方遠,做他的朋友,一定比做他的敵人好得多。
好在他們之前有過交道,大家關係還算不錯,而且方遠一家人都在佛江州,還開了一間不大的武館,賣個人情,多關照一下再方便不過了。
看到方遠帶來的一刀一槍,饒是鄒新成這個佛江州第一大少,也忍不住眼睛發光,羨慕不已。
這兩件武器就算價格再高,他也不是買不起,但關鍵的是,這一看就是大師之作,沒有那份情麵和關係,就算有錢都請不動這等級別的大師出手。
顯然,這是李老爺子出麵,請大師級的煉器師,為方遠量身定製的,與市麵上那些大眾規格的大師級兵刃,不可同日而語。
聽到方遠此行的目的,是想要與武道館精通兵刃格鬥的高手切磋,磨煉兵刃格鬥技巧。
鄒新成頓時心動了,主動請纓道:“我來我來,我在兵刃格鬥上也有研究,我陪你練練?”
“你?”
方遠看了他一眼,有些遲疑,如今的鄒新成對他來說,已經造不成任何壓力,能夠起到磨煉的作用麽?
轉念一想,方遠卻又釋然了,自己是來磨煉兵刃格鬥技巧的,境界上的差距,似乎並不重要。
大不了,自己壓製境界,隻用化氣境初期的修為與他對練,也就是了。
“好吧,我會壓製境界,咱們練練。”
方遠笑著點點頭,說道:“那麽,你準備用什麽兵刃?”
本來看到方遠遲疑,鄒新成是有些忐忑的。
剛才話一出口他這就反應起來,自己與方遠的修為,已經不在一個層麵上了,哪裏還有給方遠陪練的資格?
正在自我鄙視呢,突然聽到方遠答應了,對鄒新成來說,還真是意外之喜。
“我用刀,可以麽?”
鄒新成撓撓頭,訕訕的說道:“用你這把刀,讓我過過癮,行不行?”
“那有什麽的,當然可以,來吧。”方遠失笑,痛快地點點頭。
“好嘞!”
鄒新成一聲歡呼,“鏘”的一聲,拔出了寶刀,輕輕撫摸著明亮如秋水的刀身,愛不釋手。
方遠微笑,不緊不慢的組合起長槍,一插一擰間,長槍已經成型,輕輕一抖,槍杆輕顫,發出輕微的嗡鳴。
“好刀,明如秋水,亮如白霜,纖塵不染,刀光逼人,真是寶刀啊……”
“這杆槍才是寶貝,隻聽那嗡鳴聲,便不是普通金屬槍杆或竹木槍杆能夠做到的,再看那槍頭,寒氣森森啊……”
“大開眼界,真是大開眼界,我要是有這麽一把兵刃……”
“做你的春秋大頭夢喲,這種兵刃,咱們館主都未必能有一把,就憑你?”
“這個年輕人是誰啊?竟然一人擁有兩件這樣的武器,太奢侈了吧?”
“你沒見少館主都對他客客氣氣的?肯定大有來頭,說不定……”
“不對啊,這好像是方遠,他來過我們武道館,他怎麽會……”
“對,我也認得他,不過,這小子不是個普武者麽?怎麽……”
“普武者,你確定?這分明是化氣境巔峰的高手好不好……”
“我也糊塗著呢,過年的時候他來過,明明是煉體境巔峰啊,怎麽會……”
“幾個月的時間,從煉體境巔峰到化氣境巔峰,怎麽可能?”
“說的是啊…………”
聽說鄒新成要與人比試,武道館內,得到消息的教練都趕了過來。
但是當他們看到這兩件兵器和方遠,都是大為吃驚,紛紛小聲議論了起來。
方遠對此充耳不聞,鄒新成寶刀在手,也是心無旁騖,稍稍適應了一下,二人便刀槍並舉,進入了戰鬥狀態。
對麵而立,各自行禮,方遠和鄒新成,同時拉開了架子。
鄒新成掌在前,刀在後,左腳向前,腳尖輕點地麵,身體微蹲。
方遠弓箭步,重心下沉,長槍橫舉在胸前,槍尖斜斜向上。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教練們見狀也都閉上了嘴,目不轉瞬地盯著二人。
方遠和鄒新成虎視眈眈,卻都沒有急於出手,然而看似靜止不動的二人,氣機早已鎖定了對方。
氣機不是氣勢,與境界無關,隻是鎖定對手,尋找對手破綻,選擇出手時機的一種運用。
所以,不要說方遠已經將自身境界壓製在了化氣境初期,就算沒有,鄒新成也有相當的自信,在氣機的對抗之中,不會落於下風。
在這方麵的經驗,他自忖不會落後於方遠。
然而事實告訴他,不要太過自信,否則很容易被打臉滴。
很快,鄒新成便感覺到,方遠的氣機,已經鎖定了他多處破綻所在。
他自以為攻守兼備,無隙可尋的架勢,在方遠的氣機鎖定下,竟然仿佛篩子一般,處處都是破綻。
這雖然隻是一種感覺,但對武者來說,交手之際,恰恰感覺才是最重要的,戰鬥的本能,很多時候就是憑借感覺來判斷的。
鄒新成穩不住了,他隻怕繼續對峙下去,他的信心會受到嚴重打擊,甚至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