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四章 我死了?
這片小廣場其實挺大,直走約麽有個五十來米長度。
寬度卻是不大,腳下的地麵平整,越朝前走,地麵上刻畫的古怪符號就越多。甚至能漸漸的看到一些畫的異常猙獰的圖畫。
真不明白,這麽大一片廣場,就隱藏在這山中竟然多年都沒有被人發現?
被推搡著走到小廣場的盡頭,也就是六先生他們適才所在的地方。我看見一個小山丘立在我們前方。
小廣場也到這裏就算是到了盡頭。
我卻是感覺到很不對勁,這種布局,似乎就是墓地的結構。難道他們要找的那處古墓就在前方的小山丘內?
這個小山丘就是封土?
“砰!”
不容我多想,後背就吃了一腳。登時失去了平衡,我一頭戕在了地上。搓的鼻子一聲脆響,似乎是骨折了。鼻血流了一臉,卻是沒有感覺到過多的疼痛。我已經有點麻木了。
“時間還有一點,好好的回味你一生最後的這點時光吧。”
六先生微笑著讓人將我重新扶起,按在地上坐了,同時又將細線固定於地麵上。
我嚐試著想要掙紮,但卻毫無作用。隻能任憑他們擺弄我,將我擺好姿勢,放在那邊。
聽了六先生的話,我心中倒是又燃起了一點希望來。還有時間嗎!趕緊想想!想想師傅教的東西,有什麽法術是能在這樣情況下起到作用的!
快想!快想!
可我卻是個沒出息的,在這個要命的關頭,我的腦子中偏偏就是一片漿糊,硬是什麽都想不出來。隻是滿心的驚恐。
越害怕就越急,越急就越亂!腦袋似乎擰住了,成了一團漿糊。
剛才被割破的位置還在流淌著鮮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麵上,那滴答聲,簡直就像是催命符一樣,打在我的耳內,敲進了我的心裏。
石頭地麵上是一副無比古怪的陰雕,那好像是一副不算很大的畫。正正的就在我的眼前。
在六先生他們的燈光照射下,那副畫我能勉強辨認。
那是一個描繪的無比詭異的三層世界。
最下一層,畫的是一種暗紅色猶如鮮血般的液體,其中有無數手掌伸出,似乎想要向上抓扯什麽。
中間一層,畫裏表現的是一個跪在地麵上的人,他身邊有兩人一人拽著頭發,一人用刀子割破他的咽喉,從他喉嚨中流下的血液一點點滴到下層,形成了下層中那片血海。
而最上一層,畫的是一片絢麗的雲紋拱衛的一個無比巨大的圓球,從圓球中又有幾隻細細的觸手伸出,那些觸手向下,將中層中那個被割喉人的靈魂抽出。
這畫的到底是什麽?繪畫線條無比粗糙,並且用色對比度異常強烈。紅色的血海,黑色伸出血海的幹枯手臂,還有中層裏那詭異暗淡的青綠色背景,最後上層是一片讓人不安的藍色圓球。
等等!繪畫中從血海內伸出的枯瘦手臂不正是一直附在我身上的那個東西嗎!
“發現了?”六先生笑眯眯的走到我的身邊,伸手指著這片小廣場:“知道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以來,沒有人發現過這片廣場麽?第一呢,因為它被高大的雜草和樹木所覆蓋,第二嘛,就是因為這裏有著屬於自己的守護者存在,而且你也已經見過它了。”
我愕然抬頭看著六先生,那個古怪的枯瘦手臂原來不是他們搞的?而是本來就存在於這片區域中的不明怪物?
六先生笑嗬嗬的心情似乎很好,竟然給我講述了起來:“我們呢從一開始就發現你們再用蠱蟲跟蹤了。不過你們也真是不自量力,就憑那點手段以為我發覺不了麽?不過也正好,我們正好惆著無法進入古墓之中呢。當我們需要祭品的時候,你們偏偏就送上門來了。”
“祭品?”我看著六先生,心中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大。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
就在我以為六先生還會繼續和我說下去的時候,他卻是直接站起身來,衝著身邊兩人輕輕招手。
兩個人就走到我跟前,一人揪扯著我的頭發,另外一人則是直接掏出把刀子放在了我的脖子上!
“啊啊!”
我不受控製的叫了起來,來人啊!救命!師傅!
無比的恐懼中,那冰冷的刀身貼上了我的脖子,皮膚肌肉被刺激的繃緊!假的吧!不會吧!我難道就這麽死了?不!救命……
我的念頭還沒轉完,就感覺脖子上猛的一涼!隨後一股熱呼呼的東西就從脖子內噴出!
“咳咳,咕嚕!”
我的喉嚨中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鮮血順著嗓子逆流向上,從我的嘴巴裏溢出。渾身的力量仿佛一下被抽光了。隨著拉扯我頭發那人一鬆手,我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軟軟的窩在了細線上。
細線束縛著我無法摔倒在地,就那麽跪在那副詭異的圖畫前,垂頭流血。
耳邊開始嗡嗡的亂響,視線也開始模糊。我甚至感覺不到疼痛,大腦最後的自我保護,大量分泌的化學物質直接麻醉了我。竟然給了我一種古怪的安心舒服感。
要死了?我要死了?沒人能夠救救我嗎?
意識漸漸消散,耳邊能勉強的聽到趙寒的大聲喝罵聲……
我木然的坐在一個圓桌上,頭頂吊著一盞散發著昏黃微光的老舊吊燈,隨著吊燈左右輕微的搖擺發出的“嘎呀”聲,影子長長的散在地上,被拉得不停變換著形狀。
我思緒木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為什會在這個地方。
隻是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害怕,輕輕抱住自己的膝蓋把頭埋在雙腿上。
眼睛低垂,不敢看周圍的景象,因為除了我所坐的木製圓桌,周圍什麽也沒有。隻是空蕩蕩的一片漆黑,似乎全世界就剩下我自己。
又似乎在周圍的黑暗中有些什麽將要衝出來的危險。但,不確定,不清楚,也不明白眼下的情況。孤獨,無力,軟弱,恐懼充滿了我的全部腦袋。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的我,又覺得似乎自己就該在這裏,屬於這裏。
陰暗的環境,即讓我恐懼,但卻又很詭異的讓我感覺到安心。似乎這種空蕩的,缺乏安全感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歸宿,才是生命的常態。
以往的過去走馬燈一樣開始在腦子裏旋轉。
童年,求學,工作……但都很模糊。它們閃爍著,跳動著,從我的眼前飛掠而過。好像很快隻有一瞬間,但又仿佛非常非常緩慢,慢到我能清晰的看到並且回憶起每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