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李敏的秘密〔三〕
無緣無故砸來的黑板檫惹得李凡很是不悅，直接拍桌而起，很憤怒的說：“下次換一個行嗎？”黑板檫！黑板檫！快要抓狂了！
李凡惡狠狠的眼神直射李梅，周圍空氣的溫度好想都降下來了，冷冷的…讓李梅的心顫了一下，剛才自己扔的那個黑板檫可是直接從抽屜裏拿出來就扔了，期間一點停頓也沒有的啊，再說了扔黑板擦之前自己一直都有注意他，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會這樣做啊，居然能這麽快就反應過來，還躲開了。難不成他是…
“why？”李梅麵無表情的說。
why…這個，自己剛剛才說過吧。拜托！李凡，現在是上課時間耶！意識到錯其實是在自己身上，李凡臉上的憤怒隨之而消，取而代之的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這個動作可是迷倒了教室裏不少的花癡啊！
哇…好帥哦！
他剛才生氣的樣子好酷哦！！……
這些聲音傳到了小瑜的耳朵裏，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憤怒，和李凡一樣拍桌而起：“統統給我閉嘴，現在是上課時間！”一副十足的班幹部樣。
貌似…還是有用的，經過小瑜這麽一吼，教室裏嘰嘰喳喳像麻雀一樣說話的那些同學統統都閉嘴了。李梅一臉詫異的看著小瑜，她這是在幹嗎？管理班紀律嗎？那自己拿來幹嗎？我是老師耶！想到這裏李梅感覺到自己失了麵子，她這個老師還在這裏，輪得著她多嘴嗎？“那個，同學你先坐下。”李梅很客氣的對小瑜說，為人師表的在怎麽不滿也不能寫到臉上是吧！
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藐視有點多管閑事了，小瑜尷尬的笑了笑很快就坐下去了。
這丫頭幹嘛這麽激動？為李凡？他們倆…李梅笑了笑，笑的很誠。這一刻李凡覺得這樣的李梅才是真正的美。
“李凡你坐下去吧！上課不要再講話咯！”李梅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特別調皮，和剛才是截然不同的啊。上課前在辦公室裏看見李凡被王老師帶去訓話，李凡就在李梅的心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可是上課這麽久了李梅發現其實他比別的同學好多了，至少看著自己的時候絕對沒有帶著那種色色的眼神，這一點讓李凡在李梅心中大大加分啊！
老師？這轉變太大了吧！同學都一愣一愣的，這…是李梅老師嗎？
李凡再次在心底裏肯定：女人是善變的。想起院長爺爺，好像沒聽他提起過任何一個女人，這絕對是已經有了先見之明啊！李凡剛坐下來就有人喊“老師，李敏逃課了！”
李梅皺了皺眉，聽這同學一說才發現角落裏真的空出一張課桌了，李敏去哪了？他不在自己居然沒發現。原先好心情全被破壞了，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你們先上課，我去找他。”她完全忘了自己現在是老師。把課本一扔踩著高跟鞋，走了出去。高跟鞋跟和地麵相撞發出的響聲對於在這個沉浸在上課時間的教學樓格外響亮。三班裏全亂了，李梅一走個個跟打了興奮劑似得，幾個男生堵在教室門口，對漸漸走遠的李梅評頭論足的，“你看那臀部，豐滿的…”
李凡算是鬆了一口氣，這課再上下去指不定出什麽亂子呢。
李敏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從教室的後門走了出去，與其說是大家沒注意的時候還不如說他根本就不惹人注意，這樣一個不合群的人誰會關注呢？也就李凡會對他感興趣吧。
李梅的出現讓李敏很是壓抑，他從沒想過她會再次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裏，竟然還是自己的老師。
世界之大，變化的讓人措手不及，卻又發現人與人之間其實就是一顆心的距離。李敏逃課了，是不想麵對還是不敢麵對，他自己都迷茫，不知不覺又走到了天台上。李敏跨過鐵欄杆，很輕易的就爬到了鐵欄杆的上方，坐著，雙手撐在鐵欄杆上用來支撐自己。這樣是很危險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得分身碎骨。
心情不好的李敏，就這樣坐著。天台上的風很大，呼呼的刮著。風吹起了李敏額頭上的劉海，那張一直被長長的劉海遮擋著的清秀臉龐為什麽一直都帶著冷酷呢？那雙看似渺茫的雙眼為什麽顯得那麽空寂呢？深吸了一口氣，再又重重的吐出去，李敏痛恨自己，為什麽不敢麵對她呢。從李梅跨進教室的那一刻起，李敏就不能夠從容了，盡管自己表麵上看起來是那麽的淡定，可是他知道自己跟本就無法去麵對，看著窗外卻一直能感受到她熾熱的目光。
多久了沒見她了？好像很久了吧！
其實早在李敏初中的時候就已經結實了李梅。當初的李梅不姓李，姓王。可是今天她卻以自己的老師的身份出現在自己的世界，李敏慌亂了。初中那時的李敏是一個陽光般的少年，和現在完全不同。一直都是老師眼中的好生，成績優秀的他在學校裏很是受歡迎，他還有一個同樣也很是受女生歡迎的朋友，可是現在他在何方呢？李敏的雙眼空洞了。
隱隱約約的讀書聲傳來，李敏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逃課，雖然不是什麽好生但他也一直都遵守紀律，可是今天為了她自己破例了。
“李敏！”突然那個好熟悉好熟悉的聲音傳來。
是她！李敏心顫了一下。不回頭，不是害怕，而是他覺得沒那必要。
見李敏沒有理會自己李梅向前走了幾步，深吸了一口氣，當她在林蔭小路那邊看見天台上坐的那人正是自己尋找的李敏時，她驚呆了，他想幹嘛？自殺嗎？雖然她穿得是高跟鞋，速度卻絲毫不落於那些穿著板鞋跑的人。這是什麽時代？一個講究速度的時代，速度在任何時候都很重要，卻不能因地製宜。“為什麽逃課？”她很平淡的說著。是…因為我嗎？
“老師，你認為逃課還需要理由嗎？”李敏的語氣中略帶嘲諷，他一直都沒有回頭，除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外，那一股濃濃的香水味就足以讓李敏確定來人正是李梅，李敏現在聞到的香水味和在教室裏聞到的一模一樣。李敏暗暗在心裏歎息一聲她怎麽變成這樣了？
見李敏沒有回頭李梅又上前一步，高跟鞋在落地的那一刻發出的聲響，在天台上格外的響亮。李敏的心隨著這聲聲響的響起，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揪了一下，她真的變了，以前的她從來都不會穿高跟鞋的，他還記得她說過高跟鞋是奢侈品並不適合她。那樣的濃妝，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的臉上會有這麽顯眼的色彩。還有那濃濃的香水味，她的身上應該有得不是這種香水味，而是她獨特有得體香。
“你…現在就連看我一眼都不想看了嗎？”李梅這話說的有幾分楚楚可憐的韻味。
李敏自嘲了一聲，“你是來抓我的嗎？也對，現在你是我老師。”李敏雙手撐著鐵欄杆，被架空的雙腳不停的來回晃動著，似乎懸在半空中已經滿足不了它了。“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回去上課的，還有，現在的你應該待在教室裏而不是這裏！”
‘不是這裏！’李敏像是刻意的把這幾個字說的很重。現在的他一副毫不關心在乎的表情，其實在他的心裏還是很不是滋味的，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人，卻…
“你說，我是叫你媽好呢？還是叫你姐？”李敏的話裏充滿了冷嘲熱諷的意味。
沒說話，身後的人像是突然蒸發了一樣，一聲不吭的，可是李敏知道她還在，因為那股香水味還在空氣中蔓延。
“我們現在的身份好像是姐姐與弟弟的關係吧！可是為什麽我覺得叫你媽更合適呢！你覺得呢！把我們李家弄得支離破碎的那個人是誰？我媽是被誰給逼得跳樓自殺了？隔天的報紙頭條上就登了那條新聞，嗬嗬…我還記得你問過我一個問題，你問我這是一個什麽樣的時代，沒忘吧，那答案是你告訴我的，你說這是一個講究速度的時代。的確，在這個時代做什麽都要快，否則就會落後與他人，什麽都得不到。所以你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把速度放在第一位，你真他媽的快，我媽死了隔天你就爬到我爸床上了，我媽待你不薄啊。你害的我沒了家，沒了我媽我弟，連我爸都被你給迷住了，王梅！你怎麽還能這麽坦然的站在我麵前呢？”
一個人的獨角戲，李敏自唱自喝著，沒有太多華麗的語言，隻是切切實實的吧心中壓抑了許久的不滿全都給訴說出來。看著那片蔚藍的天空，李敏仿佛又看到了媽媽笑嗬嗬的臉龐，“媽…”李敏輕輕的叫喚了一聲。伸手想要去觸摸卻發現一切都隻是幻覺。
這是一個講究速度的時代，快速度的發展帶來的是極速的變化，而那些沒能跟得上節拍的人就這樣被淘汰在了原地，消失變得粉碎。李敏依舊很安靜的做在那裏，仿佛這裏的一切都是靜止的，他已和這些東西溶於一體了，時間在安靜中一分一秒的逝去，而她所能做的似乎除了沉默就沒有別的了。
風吹過樹葉沙沙的聲音；幾聲孤零零的鳥叫聲；還有那斷斷續續的讀書聲…天似乎變得越來越藍。
“還記得嗎？以前我經常帶你去的那條河，就像現在這樣，在河岸邊坐著，風吹來，那感覺真的好好。”李梅坐在李敏的身旁，擺著和李敏一樣的姿勢，腳上的高跟鞋在空中不停的晃蕩著，搖搖欲墜。
“你還記得？”李敏淡淡的說了一句，風將他的頭發全部吹起，那張少年的臉龐如果沒有歲月的痕跡也就不會與此前的他這樣截然不同。
“你不記得了嗎？”李梅反問李敏，看著那張麵帶憂傷的臉龐她真的心疼了。
“我想忘記…可是我忘不了。”李敏無力的說著，將身子往後仰了一些，靠在了鐵欄杆上，十個指頭相互交叉放在後腦勺上，閉上雙眼，多希望這個世界，煩惱就此結束。
“當我在三班同學的名單上看到你的名字時，很意外。王老師告訴我說你一直都很孤僻，獨來獨往的，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李梅心疼的說。
李敏一直閉著眼睛，嘴唇也一直緊抿著，靜靜地什麽話也不說。李梅根本就猜不透現在的李敏心裏在想些什麽，他不說話李梅也不知道該繼續再說些什麽才好，一直盯著李敏看。李敏側麵的輪廓很好看，與從前相比少了稚嫩感，多了幾分成熟，還有些許的冷漠，現在的李敏變得比從前更加的帥氣，可是李梅卻更喜歡以前的李敏，那才是她習慣的。
“你變了，和從前不一樣了。”像是一個哲學家在感悟自己的人生，李梅抬起頭看向頭頂上的藍天，深深的吸了一口離天空比較近的空氣，在又重重的吐了出去，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是嗎？你才發現嗎？”緊抿著的嘴唇分開了，一個個冷嘲熱諷的字眼從李敏的嘴裏蹦出來。
“恩。”李梅輕輕的回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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