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開了方子，不知療效

  “這位是？”容皇後看到兒子帶來了一個琉璃般美麗的少女，不禁開口問。


  “母後，這位小姐擅長岐黃之術，我帶她來幫您看看腿。”


  “我的腿哪裏還有救。”容皇後明亮的眼眸黯淡了下去。


  “腿？”阮芷菡暫且放下心中許多疑惑，她走上前，柔聲向容皇後拜禮：“皇後娘娘金安！”


  想來太子殿下也不會搞錯自己的娘親。


  “都是多年前的事了，現在哪裏還有皇後娘娘。”容皇後嘲諷一笑。


  “既然殿下來讓我幫娘娘治病，娘娘就請說出病症吧！”


  容皇後看了薄嘉懿一眼，在他的頷首下，她才小心地撩開自己的裙子，露出了自己的腳踝。


  看到容皇後腳踝上猙獰的傷疤時，阮芷菡心驚地向後退了一步。


  隻見她原本該是雪白肌膚的圓潤腳踝上條條疤痕縱橫交錯，如隻隻猙獰醜陋的蜈蚣在張牙舞爪。有些已經凝固成褐色的疤痕上又裸露出新的傷痕，新舊疤痕與她細膩嬌嫩的小腿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阮芷菡蹲下來，觀察著容皇後的傷口，許久，她抬頭問：“娘娘這傷是不是在午夜時痛得最難捱？”


  “不錯。”看得出，容皇後對阮芷菡的醫術帶著懷疑的態度。不過看在是兒子帶來的麵子上，所以才讓她幫忙診治。


  阮芷菡又小心翼翼地用手查看了她腿上的傷口。


  容皇後仔細觀察她查看傷口時的鎮定與小心，心想如果是一般養在閨女閣中的小姐看到她腿上的這樣可怕的傷痕，一定會捂著鼻子向後退，然而這少女鎮定自若的模樣，頗有醫者的大家風範。


  容皇後的心中不由對阮芷菡生出幾分親近之意。


  阮芷菡查看完患處，將容皇後的衣裙覆下來，抬頭，笑如暖陽：“娘娘不要心焦，臣女先幫娘娘開個方子，用熬好的草藥覆在傷患處，暫且看看療效。”


  說完，她從水袖中取出紙筆，用娟秀蠅楷在紙箋上寫下一張藥方。


  太子嘉懿拿過去，仔細查看，發現她寫了幾味很不尋常的藥材：白芍、紅根、澤蘭、茜草、鬆醇。不過他身為太子，坐擁天下，自然不會被幾味罕見的草藥難住。


  太子嘉懿將藥方折起來放入袖，然後將阮芷菡支出去，又與容皇後說了些貼心體己話，兩人便原路返回了。


  等到兩人返回昭陽公主府，已是日暮西沉，昭陽公主府中彩燈搖曳，笑語宴宴。


  阮芷菡是個聰明女子，她深知皇家恩怨難解，更不願卷入皇家紛爭，因此絕口不提見到了容皇後之事。


  昭陽公主與昭雪公主見兩人回來，笑著問：“可是治好了殿下的故人？”


  “開了方子，還不知療效。”太子嘉懿聲線低沉，卻醇厚醉人。


  阮茗月在一旁嫉妒得紅了眼。


  兩人臨去時，昭陽公主與太子嘉懿賞了阮芷菡好些名貴東西，連阮茗月都得了顆罕見的夜明珠。她喜滋滋揣在懷中，一回到內閣府，就獻寶似得在文蓮珺與一眾姬妾前拿出來炫耀。


  文蓮珺聽到小女兒竟然與兩位公主獨處了半日，樂得眉開眼笑。


  阮芷菡卻安靜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小口小口地喝茶。


  二姨娘看不得文蓮珺那個張狂樣子，立刻打擊她：“大小姐今天陪太子爺在外診治病人肯定累壞了吧？桃枝快叫小廚房給大小姐燉一盅燕窩銀耳粥。”


  聞言，文蓮珺的臉立刻就綠了。她重重地將手中的琉璃舒花盞摔在桌麵上。


  二姨娘年輕貌美深受阮致遠的寵愛，她的女兒沛玲又常受阮湘筠姐妹的欺負，因此她早就與文蓮珺積怨已久。


  “多謝二姨娘。”阮芷菡就喜歡看到文蓮珺吃癟氣急的樣子，因此笑嘻嘻地再給她填一把火。


  偏生阮茗月腦子不好使，完全聞不到滿屋子的火藥味，依舊在洋洋得意地炫耀昭陽公主賞給自己的夜明珠。


  文蓮珺臉一沉，厲聲嗬斥她：“撿別人剩下的東西有什麽高興的！還不快丟了免得讓人說閑話！”


  阮湘筠正在一旁鬱悶，聽到娘親訓斥阮茗月，立刻添油加醋：“娘親說的對，月兒，你看大姐姐得了那麽多寶貝都悶嘴葫蘆似得一聲不坑。”


  聞言，阮茗月不高興了，撇了撇嘴，她覺得阮湘筠就是嫉妒她，故意拿話擠兌她，她立刻反唇相譏：“我是沒有姐姐的本事，姐姐還不是天天巴望著像大姐姐那樣攀上一門皇親國戚……”


  “啪……”阮茗月還未說完，臉上就挨了文蓮珺一個嘴巴子。


  那耳光扇得響亮，阮茗月白皙的臉頰上立刻出現一個殷紅的掌印。


  “壞了心的小蹄子，連一點規矩和教養都沒有了！”文蓮珺厲聲嗬斥她，她氣得夠嗆，渾身開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