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作繭自縛

  “阿姐莫怕!” 阮茗月連忙抱住阮湘筠顫抖的身體,她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這事可萬萬不能傳出去了。不然不僅毀了姐姐,更是害了爹爹!”


  “可怎生是好?”阮湘筠哭得抽抽啼啼。


  “洞房那一套倒是好糊弄。”阮茗月小小孩子,懂得倒挺多:“關鍵隻怕姐姐肚裏懷上小侯爺的孩子!如果懷了,那便永無翻身之日了!”


  “那可怎麽辦?”阮湘筠頓時六神無主,倉皇無措地握住阮茗月的手。


  “阿姐真是糊塗!”阮茗月歎息著拉住阮湘筠的手:“我聽通判家的采耳小姐說,那小侯爺是京城裏出了名的浪蕩子,甚至做出過強搶民女的齷蹉事。他又早就定了榮親王的獨女為妻,那可是又出挑又聰明的主兒,不過幸好他為了穩住與榮親王府的親事,肯定不會把與阿姐的事說出去。”


  她一口氣兒說了這麽多話,連忙喝了口茶,又繼續說:“姐姐隻消吃服藥,確保肚裏不要懷上他的孩子,隻當這樣事情不曾發生過就行了!”


  “可…是,可是這藥…這藥倒是要去哪裏找才好?”阮湘筠憂鬱地皺著眉頭。


  “有辦法總能想到門路的!”阮明月安慰她:“姐姐隻消答應我,以後一定不能再與那小侯爺會麵!據說,他可是慣常耍風月場上的那一套的!”


  “自是不敢的!”阮湘筠咬著嘴唇說:“那…也是…他用強…我才……”


  “阿姐也是心中糊塗,你不跟他單獨出去,他怎麽能有機會?”阮明月一針見血的說:“這樣的事,以後是萬萬不能再有了!”


  “嗯。”阮湘筠連忙垂下頭,漲紅了臉。


  阮府。


  眾人圍著飯桌安靜地吃飯,阮致遠抬頭一看不見阮湘筠,問:“湘兒呢?今日不是去寧遠侯府了嗎?累了?”


  文蓮珺連忙答應:“說是受了風寒,沒有胃口吃晚飯。我已經派丫環送了一碗西湖牛肉羹過去。”


  “既然病了,就應該早些請大夫來瞧瞧!”


  “阿姐隻是身乏,又染了輕微風寒,父親,不礙事的!”阮茗月連忙接口。


  “二小姐真是越來越懂事了!”二姨娘陰陽怪氣地說:“二小姐上次隻是肚疼,夜裏還讓妾身幫她起來熬了幾碗薑湯呢!”


  “住嘴!”文蓮珺端出主母的架子:“你身為姨娘照顧小姐們的健康,本就是分內的事!哪裏還多嘴多舌在老爺麵前抱怨起來了!”


  二姨娘受了訓斥,一臉忿忿,連忙摟住旁邊的沛鈴:“隻二小姐是主子,我家沛鈴這幾日染了風寒,誰給請個大夫?”


  “住口!”阮致遠擺出大家長的架子:“多嘴多舌!”


  二姨娘立刻閉著嘴巴,不敢發牢騷了。


  吃過晚飯,嬌娘陪著阮芷菡返回翡翠軒。


  她輕笑一聲,忽然對旁邊的嬌娘說:“這兩姐妹在寧遠侯府必定發生了什麽事情。阿娘,你派幾個人出去打聽打聽。”


  “小姐這話怎麽說?”嬌娘一頭霧水。


  “依著阮湘筠那樣的脾氣,去了寧遠侯府這樣的豪門世家,必定是要回來好好炫耀一番的。她抱病躲在屋裏不出來,定然是遇到了什麽事。”阮芷菡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她性子那麽嬌貴,縱然真染了風寒,也得興師動眾,她不好過,也定然不會讓那幾個姨娘歇著,如今躲在屋子裏不出來,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小姐真是心細如發啊!”嬌娘忍不住感歎。


  兩人恰好經過一片池塘,阮芷菡看到滿水塘荷花田田,迤邐遠去,蜻蜓抖動著輕盈的翅膀在荷花間穿梭,碧水池中紅色錦鯉悠然遊動,好一幅錦鯉戲水圖。


  她忍不住停下腳步,觀賞著池水中的紅色錦鯉。


  “她兩個自作聰明,反而作繭自縛。”她一邊觀看池中錦鯉,一邊說:“咱們便靜觀其變吧!”


  這幾日,阮芷菡夜裏總是夢到本太子嘉懿一劍劈成兩半的死人頭,嚇得她從睡夢中一身冷汗。夜裏睡眠不好,導致白日她的精神都是懨懨的,連東西都吃不下。


  不久,京都裏傳遍了太子嘉懿抓住了幾個奸細的消息,隨後又揪出了幕後主使,將幾個上卿、禦史、士大夫統統革職查辦,株連家人仆從官賣、充軍、流放,女眷都充了官妓。


  一時間,眾人不僅震驚於太子嘉懿鐵血的手段,又暗暗對他如此手段殘忍而頗有微詞。


  相較於太子的冷酷殘暴,嘉靖王的政策則柔和得多。


  當太子嘉懿命令宮中錦衣衛星夜衝入府邸抓拿官員,嘉靖王則率領眾人為百姓興建寺廟,興修水利,獲得了民眾的一致好評。


  這天傍晚,阮芷菡正懶懶地靠在竹廊欄杆上看阿黃追著一隻雪白的星羅貓玩。阿黃搶了星羅貓的毛球,星羅貓氣得對它張牙舞爪。阿黃卻覺得頗有趣,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挑逗星羅貓。


  星羅貓打又打不過它,躲又躲不過,索性跳到一個大花台上,幸災樂禍地對阿黃“喵喵……”叫。


  若眉慌慌張張地從外院跑進來,小臉蒼白,看到阮芷菡,焦急地說,語氣中帶著哭腔:“大小姐,不好了,魯媽媽正帶著一幹孔武有力的丫鬟婆子來抓你了!”


  “抓我?”阮芷菡詫異地挑眉,她冷笑了一聲:“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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