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滅門之火
蘇沉央將阮芷菡帶到房間中。阮芷菡渾身充滿警覺,她以往都會隨身佩戴一把防身短刀,不過此刻身上衣著清涼,很顯然防身工具也不在手了。
不過,幸好這些歹人沒有拔走她頭上的紅珊瑚珠簪子。這簪子是薄嘉懿特意為她打造,看似是一支精巧漂亮的簪子,實則內中暗藏玄機,拔掉上麵的珊瑚珠,便可以彈出五支喂著劇毒的鋼針。
她暗自在心中做好準備,借著撩頭發的動作摸了摸發髻上的紅珊瑚珠簪子。
蘇沉央閉著眼睛斜靠在掛著粉紅帳幔的床榻上,房間裏的擺設充滿情色的味道,桌上的白瓷擺件上竟然繪著一幅春宮。
阮芷菡眼光不經意掃過,看到上麵的圖案時,素白紅得能滴出血來。
“夜已深來,咱們來就寢吧?”男子輕慢的聲音從蘇沈央的口中流出,說話間,他睜開一隻眼睛,眼神中散發出戲謔的光芒。
阮芷菡想到他若是敢用強,她就讓他暴斃床頭!思慮間,她的素手又向頭上的發簪撫去,假裝攏了攏鬢角邊的散發。
“怎麽?還想玩點別的花樣?”他嬉笑出聲,伸出一隻細白均淨的手掌捏住阮芷菡的下巴,四目相對,兩人的距離極近,幾乎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隨著阮芷菡拔下頭上發簪,“咻咻……”幾聲之後,她猛然睜開眼睛,看到他臉上似笑非笑,雪白指尖夾著幾支細小的鋼針。紅珊瑚珠發叉被他銜在口中。
他一雙清明眼眸,流露促狹光芒。
“你……”失去身上最後的暗器,阮芷菡心生惶恐,臉色有些發白。
蘇沉央吐掉口中的簪子,將手中的鋼針拿在燈下細細端詳,然後漬漬稱奇:“竟然是笑中傷,這毒可是皇家禦用啊!”
阮芷菡腦海中靈光一動,立刻冷聲說:“你既已知我是皇家的人,還敢如此放肆嗎?”
聞言,蘇沉央如曉出之月的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偏生我是大月國的世子,根本不受大魏的管束,你說怎麽辦?”
聞言,阮芷菡目露驚詫:她雖不關心政治,但是也聽聞過大月國。據說大月國是大魏鄰國,雖然國土領土範圍較小,國力也不及大魏。但是近幾年隨著蘇氏族人掌握了大月政權之後,大月國的國力迅速提升,雖不致如北夷等國一般來進犯,但是大魏卻時刻忌憚,不敢放鬆對大月的警惕。
局勢風雲變化太快,阮芷菡感覺自己正陷入一個激烈地旋渦中,根本身不由己。
“你與魏朝皇室有什麽關係?”蘇沉央一邊用手中鋼針輕挑阮芷菡散亂的鬢發一邊問。
阮芷菡在心中暗想:如今她身陷險境,又身無分文,更是不知身在何處。大月畢竟還不敢公開與大魏皇室作對,若是能借助此人的幫助與薄嘉懿匯合,也未嚐不可。
於是,她冷聲回答:“我乃是大魏平西王側夫人!”
聞言,蘇沉央的眼眸中掠過一抹驚詫,不過很快便恢複平靜:“原來是那個廢太子的女人!”
“你……”阮芷菡聽他諷刺薄嘉懿,脫口而出,不過她轉念一想,說:“不久前,我剛聽說大月派使臣到大魏來訪,意圖交好,不過大魏顯然沒有這樣的意願。”
既她已說自己是大魏皇室的女人,對於她能說出這般話,蘇沉央也不驚訝,隻是微微揚眸,想聽聽她下文。
“蘇世子若是能助我找到家夫,我便讓王爺上情請命,大魏定會與大月締結盟友之誼!”
蘇沉央權衡利弊,許久,冷聲問:“此話當真?”
“當真!”阮芷菡的語氣斬釘截鐵。
許久,蘇沉央緩緩閉上眼睛,語氣慵懶地說:“本世子累了!先睡了!”說完,他一揮水袖,桌上的羊角宮燈滅了。
月華如水,淡淡籠罩在室內。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後,阮芷菡也感覺身體有些困乏,她爬上一張貴婦椅,蜷縮著身體,半夢半醒的睡著了。
畢竟是與一個陌生男人共處一室,她不敢放任自己睡得太死。
許久,滿室寂靜後,床上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眸底一片清明,如湖水沉靜明澈。
他翻身下地,伸出兩指,在蜷縮成一團的女子耳後輕點數下,眼見她陷入深沉睡眠,又脫下身上袍褂,蓋在阮芷菡的身上。
他走上窗前,推開軒窗,衝著夜空打個口哨。不一會兒,便有一隻灰毛硬羽的梟鳥從夜空飛來,梟鳥落在蘇沉央的胳膊上,親昵地用頭蹭他的胳膊。
蘇沉央將剛剛寫好的字條拴在了梟鳥的腳腕上,然後溫柔地撫了撫它的羽毛,笑著說:“阿嘍,你知道送到哪裏去!”
梟鳥衝著他啼叫了幾聲,便閃動翅膀向天空中飛去,不就久完全融入了蒼茫夜色中。
蘇沉央側頭,看到阮芷菡睡得安穩,小臉恬靜,嘴角卻不由勾起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為了尋找阮芷菡,薄嘉懿幾人在翡翠小鎮上停留了三天。三天後,薄嘉懿等人就差將翡翠小鎮掘地三尺,可惜還是沒有她的消息。
荀瓔沉吟著說:“定然是已被人綁架離開了翡翠小鎮。”
薄嘉懿點點頭:“先生說得有理!看來不借助官府的力量是不行了!”說完,他解下身上的一塊黃玉令牌,然後連同自己已寫好的親筆密函交給長楓,命令他:“你立刻趕往萊陽城中,把這些東西都交給萊陽巡撫,讓他即刻封鎖水路管道,沿路勘察,不能放過一絲找到夫人的消息!”
“是!王爺!”長楓領命,立刻跪地行禮後揣著信物與密函向萊陽而去。
翡翠小鎮隸屬萊陽區管轄,薄嘉懿直接給萊陽巡撫下了命令。
“先生,你覺得此事是何人所為?”眼見著長楓背影漸遠,薄嘉懿麵色若有所思。
荀瓔欠身回說:“王爺,按理說夫人常在王府深宅大院,你們二人成親又不過數月,在此期間應該沒有機會得罪他人。王爺可還記得不久前阮府那場滅門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