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對峙朝堂

  “本王實是想幫你。”嘉靖王眸色低沉，如夜色正濃，潛藏危機：“此時太師楚夫宴、太傅阮昊君正代表長孫氏在清心殿中等候娘娘。”


  阮芷菡冷哼一聲。


  薄嘉懿臨走時就向她交待過楚夫宴、阮昊君都是長孫氏的人。因此，聽到嘉靖王的話，她心中一點也不意外：“靖王爺說這話又如何？”


  “關鍵是他們請來了大明長公主！”


  壓軸的話往往才具有最重要的威懾力，果然，他此話一出，阮芷菡啞然出聲：“大明長公主！”


  說起這位大明長公主，在朝堂中頗有威信。


  她是先帝的長姐。雖為女子，卻性格爽朗，喜好舞刀弄槍。先帝性格軟弱，內憂外患在即，大明長公主毅然帶兵趕赴沙場。為保衛疆土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惜，在戰場上傷到了脾肺與子宮，導致不能生育。


  因此，大明長公主一生未嫁。


  先帝感恩長姐為國家做出的奉獻，敕封她封號大明，意寓明珠閃耀。


  由此，大明長公主在宮中就具有了特殊的地位，成為了一種信仰、一種信念。


  不過，這些年，大明長公主幽居九華山上的地宮，很少來皇宮中走動。


  阮芷菡倒是沒有想到，長孫武一派竟然能請大明長公主出山。


  對於這位大明長公主，阮芷菡也隻是有過耳聞，素未謀麵。往往這樣的敵人卻是最可怕的。


  她不想在與嘉靖王做無意義的盤桓，起步就欲向清心殿而去。沒想到，她剛起步，就被嘉靖王抓住了胳膊：“此刻去，無異於是以卵擊石。她們能想出一百種理由斥責你，逼迫你交出傳國玉璽。”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阮芷菡咬咬牙：“皇上出征嶺南平定藩王叛亂，臨走時將傳國玉璽交給了我，囑咐我要保國家太平，況且我作為魏朝皇後，有責任保衛國家和平。”


  聞言，嘉靖王搖頭輕歎：“國之政治，哪裏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一淌洪水，你何必非要陷進來？”


  阮芷菡看了他一眼，說：“隻要你別也在一旁添亂，便會朝中太平！”說完，她就快步向清心殿而去。


  誠如嘉靖王所言，清心殿中朝臣對峙而立，以長孫氏為首的太師太傅為一派，以六部上卿王彥等為一派。


  阮芷菡剛步入殿中，就看到一個銀發健爍的宮裝老太太坐在殿中正位上。那個位置，以往隻有薄嘉懿可坐，意味著最高的皇權。


  看來這大明長公主很是大膽，連天子都不放在眼裏。


  走近了，阮芷菡看到大明長公主鶴發童顏，神態雖老，但是一雙棕色的瞳孔卻又明又亮，炯炯有神。她身上穿著一套“＃”字花樣的棕色綢緞宮裝，懷中抱著一隻白毛紅眼的狐狸，一雙幹癟的手溫柔地梳理著狐狸雪白的毛發。


  “臣妾參見大明長公主。”阮芷菡剛彎腰行禮。“啪……”一聲，隻見一個墨黑色的事物從她的眼前一閃而過，霎時，阮芷菡隻覺臉頰火辣辣的疼起來，墨汁亂濺，墨色的點子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妖婦禍國！”大明長公主惡狠狠地說，伸手將書桌上的硯台掃了下來。


  堅硬的硯台磕住了她的額頭，火辣辣的疼在額頭上蔓延開來，鮮血滴落在地麵上。


  楚夫宴、阮昊君等人冷眼旁觀，不少人嗤笑了一聲。


  唐弢等人剛要上前解勸，阮芷菡已先一步上前，語氣冷靜：“臣妾不知道長公主的話是什麽意思？”


  “本宮早就有所耳聞，懿兒娶了一個手段高明的皇後。不僅將後宮所有嬪妃打倒，更是將手伸到朝堂裏。懿兒出征，手下文臣武將無數，竟然將傳國玉璽留給一個女人！妖婦禍國，國之不幸！本宮命令你即刻將傳國玉璽交出來！”大明長公主厲聲嗬斥。


  阮芷菡語氣不變，麵不改色：“臣妾可以交出傳國玉璽，隻是想問一句。若是臣妾交出玉璽，長公主要將玉璽交給誰？”


  唐弢等人一聽此話，立刻焦急：“娘娘，不可啊，不能把玉璽交出來啊！”


  阮芷菡伸出一隻手，阻止王彥唐弢說話。


  大明長公主冷笑一聲：“本宮乃皇室血脈，是為先帝胞姐。如今懿兒征戰在外，理應由本宮執掌玉璽，以清肅朝廷亂黨，穩定朝臣忠心。”


  聽長公主這意思是要親自執掌傳國玉璽。


  阮芷菡立刻明白了大明長公主的意圖。她鎮定心緒，抬頭，語調冷肅：“長公主，臣妾手中有皇上禦批的手諭。”


  果然如薄嘉懿所料，在他走後，容太後亦黨一定會絞盡腦汁逼她交出傳國玉璽。臨走時，他特意朱筆禦批由阮芷菡執掌玉璽，決斷政事。


  李林武適時呈上了一卷明黃聖旨。果然，大明長公主看過之後，墨色的瞳孔驟然收縮，隨後，她冷靜了幾秒，快速從袖中抽出一卷聖旨，攥在手中，說：“這是先帝遺筆朱披本宮在危急時刻可以任免皇族成員的聖令。”


  長公主此話一出，滿座嘩然，連阮芷菡的神色都嚴肅了起來。


  長公主手握先帝遺旨，意味著她即刻就可以任免阮芷菡的皇後之位。若她不是皇後，還怎麽有資格執掌傳國玉璽。於情於理，大明長公主身為皇室最具威望的成員，最有資格掌管玉璽。


  看來，她若是想保住皇後之位，就不得不交出傳國玉璽。即使公然與長公主作對，長公主也會逼迫她將玉璽交出來。


  阮芷菡的腦子飛速轉動，思索萬全之策。她猛然看到立於殿內的嘉靖王，眸光中靈光一現，大聲說：“長公主，臣妾來往清心殿的路上，玉璽已被靖王爺要了去。”


  霎時，眾人的眼光齊刷刷投射到嘉靖王的身上。


  嘉靖王不疾不徐，嘴角勾著一抹風清月朗的笑容，雪白長袍纖塵不染，其上繡著雅致的青竹白葉，越發烘托出他卓而不群的氣質。


  一抹激賞從嘉靖王眼中一閃而過，眼看太師太傅等人對他虎視眈眈，他勾唇一笑，淡淡地說：“沒有，本王身上沒有傳國玉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