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殉葬
李長壽找準機會，趁亂靠近阮芷菡。
嘉靖王冷眼一瞄，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他手腕暗暗使力，瞬間，一枚暗器就飛了過去，隻聽李長壽“哎呦……”尖叫一聲，跪在地上。
清太後立刻大聲嗬斥他：“李長壽，你個閹奴，你想對皇後做什麽？”
李長壽疼痛難忍，渾身發抖，冷汗簌簌：“回太後……回太…後的話，奴婢…奴婢不想幹什麽。”
“不想幹什麽你偷偷摸摸地跑到皇後身邊去幹什麽？莫不是想趁機搶奪皇後手中的傳國玉璽？”清太後話雖是針對李長壽，朝堂中人人心中雪亮：清太後這話是說給容太後的。
兩宮之爭，在朝堂上早已是眾人皆知的事實。如今，皇上駕崩，兩宮之爭顯然已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就是借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啊！”李長壽戰戰兢兢。
“來人啊，剁了這不知天高地厚閹奴的手！看他還敢不敢對皇後圖謀不軌。”
清太後就是故意向容太後挑釁，果然，她此話一出，容太後坐不住了，冷聲說：“妹妹，姐姐想問一句，我身邊的奴才到底是犯了什麽錯，竟是要剁了他的手！”
清太後挑挑眉毛，冷笑：“姐姐不是看得很清楚嗎？這奴才妄圖趁亂偷走皇後手中的傳國玉璽！傳國玉璽是何等重要之物，豈能容此等低賤之人褻瀆！”
容太後憤然說：“敢問哪位大人看到李長壽偷皇後手中的玉璽了？”
眾臣均不願卷入兩宮太後的紛爭中，紛紛低頭不語。
清太後得意：“姐姐，你這就是強人所難了。哪位大人敢指認您身邊的紅人？李長壽跟在你身邊多年，驕縱跋扈、恃強淩弱，仗著你的寵愛霸占民女、收受賄賂，這些事誰知道了都是敢怒不敢言！不過一個閹奴，竟然敢如此放肆！”
容太後憤怒：“妹妹既然敢這樣說，可是有什麽證據！”
大明長公主開口，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口舌之爭：“你們兩個都住口！竟然因為一個閹人在朝堂上爭吵，傳到鄰人口中還不被人笑話！”
聞言，兩宮太後立刻偃旗息鼓。大明長公主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阮芷菡的身上，冷著聲音，目光悠然，如兩簇鬼火：“皇後，把傳國玉璽交出來！”
阮芷菡斷然拒絕：“皇上出征時，將玉璽交給臣妾，囑咐臣妾要以命護之。想要玉璽，就先踩著臣妾的屍骨走過去！”
“好一個不知好歹的丫頭！”從沒有人敢用如此狂妄不羈的語調與長公主說話，她被激怒了：“本宮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朝自古有殉葬的習俗，既然懿兒已駕崩，你與懿兒情比金堅，不如隨了他去，也好全了你賢良貞潔的名聲！”
長公主此話一出，眾臣震驚：沒想到為了逼皇後交出玉璽，長公主竟然逼迫皇後為皇帝殉葬！
容太後唱白臉，假惺惺地替她求情：“殿下，請您原諒她年齡小，見識淺薄。殉葬一事已是陳年舊事。懿兒已死，況且又是衣冠塚。不如就讓她在懿兒入葬後在驪山上的慧靈寺出家。懿兒這孩子心眼實在，自登基也隻歡喜過她一個人，總不能讓他過年過節，墳頭前連個燒紙的人也沒有。”
說完，就用帕子捂著臉“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清太後挑釁：“人說梁祝化蝶。我看殿下也是為了皇後著想，懿兒已去，獨留皇後一個人在世間，倒不如讓他們去那邊團圓去的好！”
阮芷菡看兩宮太後為她的生死存留唇槍舌劍，此刻，她才深刻地明白皇家無情，一切皆為利益。
她忽然想起薄嘉懿曾說過的一句話：“生在皇家，你沒權利選擇吟風弄月，你要時刻戰鬥著，以確保自己保障最大化的利益。”
大明長公主目光一爍，立刻將問題的答案拋到了阮芷菡的手上：“殉葬之事，還是聽聽皇後自己的想法吧！若她二人真是情比金堅，生死相隨，就算生死也是隔不開的。若是情濃不甚，本宮幫皇後做了主，可成了殺人的罪過，死後還得去阿鼻地獄贖罪。”
不得不說，大明長公主是個極狡詐的人，她輕輕鬆鬆地將皮球踢到了阮芷菡的腳下。
她若是接受殉葬，雖然全了與薄嘉懿深情相愛的美名，卻終究落得大地茫茫一場空，若是不接受殉葬，便是薄情寡義之徒！後半生背負罵名，苟活於世！
眾臣的目光立刻都凝聚到了阮芷菡的身上，想聽聽她的答案。
她心中七上八下，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就在此時，武將玲琅忽從殿外進入，跪在地上，神色凝重地說：“啟稟長公主，城外鍾樓外兵臨城下，已將京都包圍得水泄不通，臣請求派兵立即支援！”
聞言，眾臣皆驚：在京都群龍無首時圍城，無疑於是探囊取物！京都危在旦夕啊！
大明長公主也有些慌：“知道是誰帶兵而來嗎？難不成是嶺南叛軍？”
玲琅搖頭：“隔得有些遠，暫時看不清楚。反軍未舉軍旗，隻是圍繞城外，暫時並無起火的跡象，顯然是想觀望城中局勢！”
“快，即刻派出京都所有兵力保衛京都！立刻給離京都最近的軍隊發求救信號，讓他們火速派兵支援！”大明長公主年輕時曾帶兵打仗，因此，在戰略戰事上果敢決斷。
玲琅領命，立刻下去了。
眾臣聽到內憂外患，頓時有些惶惶然。兩宮太後也有些坐不住了，連忙問：“殿下？不會有事吧？是誰趁亂想攻打京都？”
長公主眸光冷爍，忽對身旁兩個聒噪的婦人充滿了厭惡之情，她冷冷地說：“兩宮太後不是都號稱有護衛國家的本領嗎？如今考驗你們能力的時候終於來了！不如，你們也隨本宮去鍾樓上觀望一下戰況情勢吧！”
容太後心中七上八下，她慣常在後宮朝堂中耍手段，出陰招，若是真讓她上戰場去廝殺，她還真沒這個本事，情急之下，直覺想拉個墊背的：“那把皇後也帶上，她手中有傳國玉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