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1章 解酒消愁愁更愁
當天中午，為了慶祝阮芷菡洗清冤屈，平安歸家。李封特意在醉春樓中訂了一桌酒菜，眾人皆到場。
酒席上，李封高興多喝了幾杯，說漏了嘴。阮芷菡這才知道，找證據的事都是薄嘉懿派人去做得。她的心中沒來由湧起一陣暖流。
李封還在醉醺醺地說著：“大小姐，這事你真得感謝皇上。李公公為這件事忙前忙後，光憑老奴的本事怎麽能找到那麽關鍵的證據！”
“李叔，您醉了。”阮芷菡笑意盈盈地給寶來和仙鶴使了個眼色：“快扶李掌櫃去包間裏休息一下吧！”
寶來與仙鶴得令，連忙將踉踉蹌蹌的李封扶到了就近的標間。
當天晚上，薄嘉懿又不請自來。
他來時，阮芷菡正搖著院裏的水井取水漿衣。
月色清亮，如輕紗般攏了她一身。阮芷菡襦裙婉儀，容色嬌媚，如月來仙子般楚楚動人。
看她嬌小的身子提著大大的橡木桶，薄嘉懿上前，連忙接過她手裏的桶，幫她將水倒入浸泡衣物的木盆中。
“這種粗活怎麽不讓丫鬟們來做？”薄嘉懿嘟噥著。
“這幾天因為我的事大家都擔驚受怕的，好幾天都有睡好。讓她們睡個安穩覺吧！”她一邊洗衣一邊問他：“阿瑜的毒解了嗎？”
“毒已經解了，就是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我每天將他帶在身邊，生怕再出現什麽意外。你走了，我身邊連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薄嘉懿抬頭灼灼凝視著她。
阮芷菡卻頭一撇，假裝沒看到他可憐兮兮的眼神。
“阿芷！”他一伸手，用手指攫住她的下頜，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你的心怎麽可以這樣硬！”
“我的心一點都不硬。”阮芷菡語調冷漠：“薄嘉懿，是你把我逼到今天這個樣子的！你殺了我的父親、姐妹，甚至…”說到這，她語調哽咽：“甚至還有我腹中的孩子。”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她的眼眶中滾落出來：“是你逼我的！”
她的控訴讓薄嘉懿疲憊，他默默斂下眼眸，半晌兒，說：“是不是你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對阮家下手！”阮芷菡咬緊下唇，用一種混雜著希冀與害怕的目光盯著他。
然而，薄嘉懿卻搖了搖頭，語調清淡：“我不會告訴你的！”
“你！”如鯁在喉，阮芷菡氣得將盆中漿衣的髒水潑到他臉上，瘋了般咆哮：“你給我滾！馬上滾！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堂堂一國之君何時如此狼狽過？薄嘉懿用手抹了抹臉上的髒水，看到麵前的她眸光顫動，盈盈如水，眼神中混雜著傷心與絕望。
他轉身就向門外走。
阮芷菡嘶啞的音調在身後響起：“薄嘉懿，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我要讓你感同身受這樣的痛苦！”
他的背脊僵硬了一下，隨後立刻挺直，昂首闊步地走出門去。
門外，豪華馬車正在等候，阮芷菡的哭聲隱隱從院內傳出。
李林武看見他出來，立刻掀起馬車的簾子。薄嘉懿卻徑直站在門外，聽著她傷心的哭聲，默默無語。
李林武又聽不下去了，多嘴：“皇上，您為什麽不告訴娘娘阮家人不是您殺的，這一切都是靖王爺挑撥的誤會！”
聞言，薄嘉懿狠狠瞪了他一眼，嚇得李林武立刻縮了縮脖子：“你要是敢多嘴！朕就讓人拔了你的舌頭。”說完，他轉身便上了馬車。
皇宮。
自從阮芷菡走後，未央宮就成了薄嘉懿的起居寢殿。
他剛返回，看見一個白衣翩翩的少女端著盤子站在冷風中等候。
“是晉國公主。大半夜的，她站在您的寢殿外幹什麽？”李林武又多嘴。
薄嘉懿瞪了他一眼，李林武趕緊閉上了嘴巴。
看見禦輦歸來，秦般若連忙動作翩然地跪在地上。她生來就是韻雅嫵媚的風姿，即使是一個跪地的動作，被她做起來，偏偏就多了幾分動人嬌柔風姿，如三月拂柳，動人心魂。
“般若參見皇上，皇上吉祥！”她的音調婉轉，如三月黃鸝，啁啾動人。
薄嘉懿撩開簾子，露出天人之姿的臉：“這麽晚了，公主有事嗎？”
秦般若連忙將手中青花詞韻的盤子捧上去，上麵整齊的擺放著香甜鬆軟的糕點，精心做成各種形狀，有壽桃形的、有刺蝟形的、有薔薇花形的……
她的語調小心翼翼：“是皇上讓般若再為您做一盤點心。”
“朕倒是忘了！”薄嘉懿恍然大悟，他由李林武扶著步下禦輦，側身吩咐：“李林武，去拿幾瓶石釀春。”
“公主，殿外天寒，進殿吧！”
聞言，秦般若立刻亦步亦趨地跟在薄嘉懿身後，進殿去了。
薄嘉懿心中煩悶，又無人可以暢飲。恰好碰見秦般若，便讓她陪自己喝幾杯酒。
與阮芷菡吵架，讓他心中非常煩惱，卻又無處發泄，隻能借酒澆愁。
秦般若看他眉頭深鎖，一語不發，卻徑直喝酒。她冰雪聰明，想到他是深夜乘車歸來，身邊又無多餘的侍從，多半又是去找阮姑娘了。
她的心中不由一陣憤恨，又妒又酸，手上默默倒酒，開口：“皇上為何深夜獨自飲酒？俗話說借酒消愁愁更愁。”
薄嘉懿喝得有點多，目光渙散，渾身發熱，眼前的秦般若與他腦海中的阮芷菡合二為一。他猶記得她目光靈動，多情依偎在他的懷中，兩人曾感受過親密的魚水之歡。
想到這裏，他下腹一熱，手臂不停使喚，一把將秦般若抱在懷中，俯身便吻了上去。
秦般若柔軟地依在他的懷中，小手無助又緊張地攥住他的衣領。他的吻霸道蠻橫，卻又有絲絲甜蜜的柔情。她簡直要溺死在他的唇齒間。
一吻終了，當他的嘴唇擦過她的耳廓，一聲：“阿芷，我好想你，我好想要你。”如驚雷在她耳邊炸響，秦般若立刻慌張地推開了薄嘉懿，目光受傷又委屈。
被她一推，薄嘉懿混沌的神誌倒是有了幾分清醒，他睜開眼睛，看到淚流滿麵的秦般若，一個激靈，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