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夏未央
陸細辛走後。
包廂暗閣門開,走出一道清麗的身影。
她穿著一件棉麻質地的長裙,上半身是一件絲質襯衫,袖口鬆鬆挽起,露出一塊積家藍色約會係列手表。
燈影昏黃模糊,看不清她的麵容,但氣質雲淡風輕,出塵動人。
領班走到她跟前,神色緊張局促,說話時,語音輕,顫,隱隱帶著驚恐:“對不起,夏小姐,事情辦砸了。”
女子目光淡淡掃過去,沒說話。
領班嚇壞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結結巴巴求饒:“夏小姐,求您饒我這一回,下回,下回我一定辦得妥妥當當。”
“去把尾收一收。”女子語氣輕輕落落的,讓人猜不透情緒,“別讓人發現。”
領班仿若逃過一劫,全身遍布冷汗,仿若從冷水裏撈出來。
他忙不迭磕頭:“小姐放心,我這就去監控室,保準將尾巴收拾幹淨。”
“去吧。”女子開口。
領班逃也似的離開。
——
2046會館的設計很有意思,偌大的三樓隻有四個包間,沈嘉曜去的8888,剛才陸細辛被領班推入的6666,還有兩個8668和6886。
四個包間相距甚遠,要繞過長長的走廊才能從一個包廂走到另一個包廂。
而且每個包廂都有專屬的電梯和洗手間。
也就是說沒有人特別引路的話,從始至終,兩個包廂的人都不可能遇見。
這就有意思了。
既然遇不到,陸細辛又是怎麽走到6666包廂門口的呢?
陸細辛將疑問壓在心底,按了按牆壁的按鍵,呼叫一個服務生送她去8888包廂。
包廂裏人聲鼎沸,似乎在玩什麽遊戲,很是熱鬧。
沈嘉曜坐在人群中間,手裏捏著牌,姿態懶洋洋的,但矜貴卓然的氣場又無處不在,似乎遊離在眾人之外。
見到陸細辛。
隨手將牌扣到桌上,對陸細辛招了招手:“來。”
坐在沈嘉曜旁邊的男子瞬間起身,識趣讓座。
他剛要站起,肩膀突然一沉。
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掌壓在他肩膀。
郝青玉揚著巴掌大的臉,斜睨陸細辛:“別啊,今天嘉曜和陸小姐可是主角呢,不能坐一塊。”
“來來。”她將對麵的兩個男士攆走,空出一個位置,指過去:“陸小姐,你坐這。”
說完,對著沈嘉曜皺了皺鼻子,嬌俏一笑:“嘉曜,今天可得為難一下你,得過五關斬六將,才能得到你的新娘。”
周圍人跟著起哄:“對對對,過五關,斬六將。”
盛君博轉眸看了沈嘉曜一下,皺了皺眉,拿了個塊糖朝郝青玉扔過去:“別鬧。”
“古有鬧洞房,今有鬧新人,這是喜事啊,鬧一鬧怎麽了?”郝青玉手掌穩穩壓在想要起身的男子身上。
讓他坐也不是,起身也不是,為難極了。
盛君博見狀,瞪了郝青玉一眼,心裏罵她不懂事。
但還是起身打圓場:“行行行,今天咱們就趁此機會為難一下主人公。不過事先說話,不能過了啊。”
他走到陸細辛跟前,態度很恭敬:“嫂子,您這邊請。”
陸細辛順勢坐在沈嘉曜對麵。
郝青玉今天異常興奮,不知道還以為訂婚的是她呢。
拿著一副撲克牌非要玩真心話大冒險。
而且還不能用喝酒躲過去,大冒險必須是冒險,真心話也必須說真話。
她嚷嚷著,叫服務生拿台測謊儀過來,被盛君博一把拉到座位上,語氣無奈:“我的小姑奶奶,你夠了啊。”
沈嘉曜這時也看過去。
他眸光很平,無一絲波瀾,卻帶著深不可測的涼意。
郝青玉脊背瞬間一寒,消停下來。
不過,她仍是鼓著臉,一副不甘不願的模樣:“測謊儀就算了,不過真心話大冒險得玩。”
說完,將撲克牌扔給對麵的服務生:“你來發牌。”
這是郝青玉找來的人,牌技非常好,撲克牌隻需要在他手中過一遍,哪張牌是什麽,就一清二楚。
陸細辛坐在對麵,單手支頤,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郝青玉。
似乎頗有興趣。
她已經很多年沒玩過牌了,記得上一次玩牌還是在7年前,過春節,一家四口人一邊看電視一邊玩撲克。
陸細辛把爺爺他們三個贏得稀裏嘩啦。
三人不幹了,要求他們三個一夥,打陸細辛一個。
陸細辛點點頭,應了。
可惜,他們三個捆在一起,還是輸得稀裏嘩啦。
林景天都輸得沒脾氣了,拿著牌反複看,懷疑陸細辛有透|視眼,能從背麵看到。
爺爺也好難過,說了句:“以後,再也不跟你玩牌了。”
不過是一句老小孩的玩笑話,沒想到一語成讖,他們竟然真的沒有在一起玩過牌。
發牌的服務生說玩法規則:“拿到黑桃A的牌算是輸,要選擇真心話和大冒險,而拿到大王牌的人可以支配輸人。”
前幾把還好,有人輸有人贏,無論是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都玩得不過份,主要是逗人樂。
到了五把之後,發牌的服務生神色幾不可見地緊張起來。
這一次,沈嘉曜拿到了黑桃A,而郝青玉拿到大王。
郝青玉搖著手中的大王牌對沈嘉曜俏皮一笑:“沈總,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啊?”
沈嘉曜身體往後靠,半倚在沙發上,聲音悠悠蕩蕩,懶懶散散的:“真心話吧。”
“好。”郝青玉捏緊手中的牌,眸光不著痕跡地往陸細辛處掃了一下,然後對著沈嘉曜笑:“嘉曜,我問你件事,認真的,如果未央沒有出國,你會和她繼續在一起麽?”
話音未落,就被盛君博扯了一下,壓低聲音:“胡鬧什麽,這都八百年前的事了,嫂子在呢!”
郝青玉嬉笑:“願賭服輸嘛,而且……”
她抬眸看向陸細辛,語氣認真:“陸小姐是不是也很好奇啊?想不想知道嘉曜和未央的事?這可是個好機會呢。”
陸細辛沒說話,指尖摩|挲著玻璃杯,眸光寡淡,讓人看不清思緒。
郝青玉蹙眉,想要再激她兩句。
這時,沈嘉曜開口了。
他聲線沒有變化,依然是散漫無謂的。
他隻說了四個字,就讓郝青玉驟熱色變,四肢僵硬。
沈嘉曜說:“未央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