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麽愛他?”不可置信,男人的眸子中隱約閃耀著淚光。
雲夕沒有絲毫猶豫,深深點頭,將事情肯定在這方雨後的天空中。
絕望的眸子因為仰頭的動作盯在天空之上,看見一群渾身潔白的鳥兒呼嘯著從皇宮上空呼嘯而過。
這是什麽鳥,為什麽動作如此快速,要是人的腦子忘記一件事的速度也有這麽快?
但是南宮澈壓根不想忘記雲夕。
這輩子最愛的女人,隻能是這一個,再也沒有下一個了。
心中的悲哀漸漸升起,逐漸淹沒了整個世界。
“雲夕……我喜歡你,我愛你。”男人的聲音絕望的響起,雲夕都想捂住耳朵不要再去聽了。
她的心也會痛,雖然不愛,但是情感在那裏。
不是愛情,還會是友情跟親情。
與南宮澈,就好像是她失散多年的親人,她也舍不得。
決絕的繞過南宮澈的身體,毅然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身後端著托盤的小宮女慌張的抹了一把汗,當然是趁著主人沒有看見的時候。
被她看見這些事她怎麽都高興不起來,要是皇後將她殺人滅口了呢?
沒有成為心腹之前,終究不是什麽好事。宮女映畫,皺著眉學著雲夕的模樣,即使回去了自己的屋子,還是沒有一絲開心的感覺。
入夜,皇帝南宮瑾原本是說的過來吃晚膳,但突然而來的邊關的軍事卻是讓他始料未及的,荻原居然不動聲色在邊關偷襲。
這說出來也沒有北夏的臣民願意相信,荻原自先帝在世的時候動靜過,即使北夏國易主,亦是沒有什麽動靜的。
為何單單這時,生了偷偷摸摸的事?
卻說這邊,映畫開門進了皇後寢宮,半響後傳來兩聲尖叫。
門外不多的幾個宮女太監紛紛衝了進去,慌張的看著驚叫的映畫。
“怎麽回事,在這裏尖叫做什麽呢?也不怕皇後娘娘怪罪!”太監總管訓斥著映畫的不懂規矩,一邊笑著轉身。
“皇後娘娘,這映畫不懂規矩,奴才回去會好好教導她的。”諂媚的笑容跟平時沒什麽兩樣。
但是奇怪的是半響沒有聽到皇後的聲音響起。
幾個人原本都是低著頭的,齊齊的看著不懂規矩的映畫。
現在聽著公公的好奇聲,都紛紛抬起頭來,驚慌在屋子裏麵尋找著。
原是映畫的那聲驚呼,是因為方才還在屋子裏麵的皇後娘娘,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不在了!
“剛才是誰守在門口的呀?”太監總管的聲音不小,怒氣衝衝的看著一竿子太監宮女。
映畫小聲的哼了一聲,“是奴婢,剛才送茶的時候娘娘還在屋子裏麵看書呢?這轉眼的功夫也沒有見到娘娘出門,但是已經沒在裏頭了。”
怯弱的聲音顯得整個人都可憐兮兮的。
太監總管也急了,狠狠的瞪了旁邊的兩個青衣小太監,“還不快去稟告皇上呀!”
其中一個小太監一膝蓋跪在了地上,撞出了“咚”的一聲響。
“公公,奴才,應該怎麽說呢?”
真是愚笨不可救藥!
太監總管的臉色已經極是不耐,揮揮手,“就說皇後娘娘突然不見了。”
小太監慌慌張張差點被門口的凳子絆倒,爬起來又慌忙的出門而去。
“你們還愣著幹嘛呀?快點出去找啊!”
“是!”
“是!”層次不齊的聲音響起,宮女太監,魚貫而出皇後的寢宮。
卻說報信的小太監,一路上兩隻腿不停的打著彎,這在宮裏還從來沒有出現過誰不見了這回事。
真這麽巧給他碰見了?
小太監一邊哀歎著自己的命運怎麽如此之差,一邊顫巍巍的上了禦書房的階梯。
守門的太監一把攔住他,“你是哪宮裏的,來這裏做什麽?”
小太監的帽子都差點給人攔著掉在地上,稍稍穩住了忙伸手朝攔住他的兩人急急的道:“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不見了!”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呢?”攔住他微胖的小太監毫不留情的掃上他的肚子。
“皇後娘娘也是你敢亂說的。”
小太監委屈的嘴巴都快要癟了,隻差眼眶裏麵沒有淚花閃耀出來。
“奴才……奴才說的是真的,奴才是皇後娘娘宮裏的送茶太監小張子。”
門口兩個太監這才將信將疑的重新打量了一番小張子,然後兩人相互使了個眼色。
其中一人出了兩個人的隊伍,“我進去給你傳傳,你在這裏等著。”
說完朝禦書房裏麵而去。
小張子這才安定了刹那,不過著急的神色還是沒有絲毫好轉。
“皇上,外麵有一個自稱是小張子的太監求見皇上,說皇後娘娘不見了。”胖太監口齒清楚的道。
正坐在案前俯首批閱奏章的南宮瑾詫異的抬起頭。
“你說什麽?”冰冷的聲音突然僵冷的問了一句,嚇得下麵的太監不經意顫抖。
但是不能不回答聖上的問話。
遂又答道:“小張子求見皇上說皇後娘娘不見了。”帶上小張子的名諱說不定皇上記得。
這下子南宮瑾不會擔心自己是幻聽了,麵前的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跟他說雲夕不見了。
雲夕怎麽會不見了呢?
手上沾了墨汁的毛筆狠狠的甩在一本奏折上麵,白紙黑字,很快變成了黑紙黑子,上麵原本寫下的小楷,已經大多數看不見,僅僅是邊緣的地方,才剩下一點清晰的。
這份折子,算是廢了。
但這時候壓根不是在意一本不關緊要的折子的時候。
皇後失蹤了,這件事情茲事體大,甚至能在百姓當中引起軒然大波。
年輕憤怒的身體徑直衝到了禦書房門口,抓住小張子的衣裳領子就狠戾的問道:“怎麽回事,說!”
小張子看見這裏的太監腿都會不停的抖,哪裏有看見皇帝,而且還是發著怒氣的皇帝安好的理由。
篩糠一樣的顫動,小張子麵如死灰,好像人生最後一程,而他還有數不清的願望沒有實現。
“你且說,朕不為難你!”知道自己越是急越是相反的結果,南宮瑾刹那間卻是平靜了下來。
想他多年來都生活在戰場上麵,沒有一刻的輕鬆日子能過,焉能不明白平靜的重要性。
隻是於戰場之上,遇到的不是對自己最重要的人。
“皇……皇上,皇後娘娘不在宮裏麵,奴才……奴才們都沒有看到她出門。”結結巴巴好一會子的時間,總算是將一句話湊齊了來。
南宮瑾的眉頭沒有鬆懈反倒越發的深蹙起,銳利得像鷹一樣的雙眼狠狠的瞪著遠方,半響麵部禁不住大駭。
難不成還有更壞的結果?
但他現在應該不會輕舉妄動才是。
北夏剛剛成立了新的君王,自然需要新的體製,這點現在並沒有做得完整,他正在努力。
東方靖,南宮瑾的腦海裏麵飄蕩著這三個字,臉色是空前的難看。
後麵的太監欲上去問一句是否要派兵救皇後,南宮瑾卻好像知道他會問什麽,伸手利落的擋住了太監好奇的眼神。
男人刀削般的臉龐上滿是堅毅,風吹雨打,隻會讓他越發堅強,而不會給他一丁點脆弱的理由。
終於,還身著了一身龍袍,卻就地一拔身子,人已經在了幾米之外。
周邊的人羨慕的看著他們皇帝的身影消失的盡頭,都不禁羨慕。
這樣的皇帝,真是連保護的人都省心了許多。
人才剛落到無人的池水邊,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便闖進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
這是大白天,但是給人的感覺絕對是看不清楚的,他的身形太快,令你根本抓不住要害。
落在南宮瑾身邊後,男人微微俯身,沒有行大禮隻是簡單的恭敬。
南宮瑾壓根不介意,抬手後冰冷的聲音響起:“她是怎麽回事?”
“被人帶走的。”留痕麵上如古井般無波無痕,聲音亦是冷厲。
南宮瑾的眉頭再次蹙起,還有人能夠在皇宮之中帶走一國皇後。
銳利的眸子再次看向流痕。
流痕硬著頭皮迎上了南宮瑾冰冷的視線,再次恭敬的道:“我們的人不是對手,屬下也是剛剛得到消息,趕著來通知皇上。”
兩個人站在一起彼此的呼吸聲都可以隱去,但是氣場又是肅殺的,令人無端恐懼。
“是東方靖?”南宮瑾皺緊了眉頭,還真是有點棘手。
“不是,看功夫的來路不確定會是東方靖的人。”
“確定?”
“是!”
好像想到了出了東方靖以外的人誰最可能,也可能根本就是想到了誰才是綁架雲夕的真凶。
南宮瑾微微笑著,咧開的唇角卻讓人感受不到絲毫笑意。
事實證明,雲夕這一回,居然栽倒在宮裏的迷香當中。
午後容易困乏,她便上床睡覺,但豈知越睡越沉,而後整個人的意識也在睡夢之中完全泯滅了。
如果是一般的午後,斷然不會有這樣的情況。
雖然眼睛根本睜不開,雲夕的腦袋卻異常清晰,知道自己一定碰上了什麽人。
一段顛簸的路程之後,她被放到了一張柔軟的床上。
心下大駭,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企圖,更是連敵人的樣子都想不出來。
不清楚這北夏,除了東方靖那個老怪物和南宮辰,究竟還有什麽人想要對她不利。
又或者,是她的仇人?
等待了半響,卻根本沒有一點聲音傳出來。
有視線赤.裸.裸的看著她,卻沒有上前。
雲夕心中驚訝,卻苦於不能說出口,腦袋更是煩躁得很。
“雲夕,你何苦不跟我走……”仿佛是等上了半個世界,屋子裏麵的人才說了話。
這聲音一出來雲夕就安靜了許多,但同時悲哀也更甚。
南宮澈,這聲音是南宮澈的,但是,又何苦呢?
他如今已經不再是皇子,再有一條綁架皇後的罪名,要是被南宮瑾找到,他,也不過死路一條。
更多是憐惜,雲夕為南宮澈憐惜。
他本是她夥伴,幫著她一步一步走向了今天。
奈何襄王有夢,神女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