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無奈,齊博延到底是一國之君,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方法來,隨手的點了幾樣。
“好了,你讓他們都下去吧。”齊博延微微一笑,擺擺手讓宮女們都下去了。馨兒坐在桌邊,看著桌子上的食物直皺眉,齊博延夾了幾樣菜放在她的碗裏。
“多吃一點。”馨兒低著頭,一口一口的吃著碗裏的飯菜,隻覺得無味難咽。隻是如果不吃,說不定齊博延又要怎麽折騰那些宮女,吃到了一半,馨兒隻感覺胃裏一陣的翻江倒海。放下手中的碗筷,捂著嘴趕緊跑出去,剛走了幾步就彎著身子搜腸刮肚的吐出來。
宮女們聞聲趕緊跑過來,齊博延也站起身來走到馨兒的身邊,輕輕的幫她拍打著後背。馨兒一隻手扶在門框上,有氣無力的趴在門板上,齊博延命宮女端過來熱茶給她涑嘴,早就有宮女把地上打掃幹淨。
齊博延扶著馨兒坐在桌邊,馨兒一見桌上的那些食物就覺得胸中作嘔,齊博延讓人趕緊把桌上的食物撤了下去。馨兒趴在桌邊,此時一點力氣也沒有,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
“這些東西你不喜歡,為什麽還要強吃呢?自己逞能,現在不舒服了吧。”
馨兒微微的抬起頭,看著齊博延,臉上竟是痛苦的表情,大概胃還是不舒服。齊博延皺著眉頭看著她,本來下午的時候還是有一些精神的,這樣一折騰恐怕又要在床上躺上幾日。
“舒服一點了嗎?讓他們傳太醫。”馨兒擺擺手,還是不要折騰太醫了,看不好又要遭責罰。
“我沒事,睡一會兒就好了。”馨兒自己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往床邊走,齊博延趕緊扶住她。
“不吃東西會餓壞身子的,我帶你去個地方,你一定喜歡吃。”
齊博延不由分說,叫宮女們給馨兒拿來鬥篷,便拉著馨兒出去了。春風料峭,到了晚上更有幾分刺骨的寒,馨兒不由得裹緊了鬥篷。
“冷嗎?我叫他們去備車。”齊博延說著輕輕的擁住馨兒,感覺一陣溫暖的氣息包圍著自己,馨兒微低著頭,臉上被月光映得膚若凝脂流盼生輝。
坐上了馬車,就直奔宮門走去,馨兒撩起車簾往外麵看。
“我們這是去哪?”
“帶你去吃東西。”
“要出宮去嗎?”馨兒的臉上露出一絲的詫異。
“當然要出宮去,不過不遠。”齊博延坐在馨兒的身邊,一隻胳膊攬著她的肩,馨兒的身體很僵直,齊博延坐在那裏便不再說話。
馨兒感覺搖搖晃晃的走了能有半個時辰,感覺馬車好像是停了下來。
“主人,到了。”馨兒聽得出是冷麵的聲音,齊博延已經是一國之君。沒有誰能以主人稱呼他,除了跟隨在他身邊多年的冷麵。
轎子的簾櫳被人打開,馨兒本來坐在裏麵被齊博延攬著很暖和,突然的一陣寒氣襲來渾身一顫,打了一個冷戰兒。
齊博延下了車,隨即伸出手臂抱起馨兒,把她從車裏麵抱出來。眼前是一座精致典雅的三層小樓,樓頂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著光。二樓陽台處有一塊黑漆燙金的牌匾,上麵寫著聽月閣三個大字。
馨兒望了齊博延一眼,齊博延已經抱著馨兒往裏麵走去,店裏麵更是氣派非凡,大廳裏的陳設不比皇宮裏的差。有一個店主打扮的人,彎著腰走到齊博延的近前。
“已經為您全都準備好了,您裏邊請。”齊博延的身後隻跟著一個冷麵,其他的侍衛都是便衣在門外守候。樓上的專修精良考究,店主將齊博延引到一個雅間,推開門裏麵金壁輝煌,房間的主色調以明黃色為主,紅檀木的桌椅,花架上上擺著兩盆盆栽。牆上掛著西洋鍾(ps當然馨兒認得是鍾,那時候還是古代,所以叫西洋鍾)
馨兒四下裏環顧,有很多新奇有趣的小玩意,好像都是西洋那邊過來的。齊博延順著她的眼睛望過去,看著她四環那些新奇的小玩意,唇邊勾起一絲笑意。
“喜歡這裏嗎?”齊博延歪著頭看著馨兒,馨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這裏你常來嗎?”齊博延微微一笑,拉著馨兒坐下來,叫管事的去上菜。
“這裏很清靜,他家的菜也很特別,晉王也喜歡這裏。你要是喜歡,我常帶你來。在這裏吃東西,至少比在禦膳房吃東西舒服多了吧。”齊博延最後一句話,有調侃的意思,因為馨兒一直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可是,他這句話並沒有給馨兒帶來什麽改變,馨兒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
“臣妾謝皇上恩典。”末了,又弄出這麽一句話來。齊博延眉頭微微的一皺,眼神複雜的看著馨兒。
“馨兒,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你不用拘束。我們就像以前那樣,你不管我是皇上,我也不管你是皇後,我們就像平常的小夫妻一樣。”齊博延說著話,拉起馨兒的手,馨兒卻掙開了。
“那怎麽行?你是一國之君,我們怎麽能像平常的夫妻一樣?至少是有禮數的,隨隨便便成何體統呢?”齊博延知道馨兒說這些話,是刻意的,隻是不想跟他親近。齊博延放下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馨兒並不說話,拿起酒壺又給他倒了一杯,齊博延照樣是一飲而盡。馨兒轉念一想,如果他喝醉了的話,那會怎麽對自己,還是不要再讓他喝了。齊博延把酒杯放在馨兒麵前,馨兒瞪著大眼睛看著他。
“還沒上菜呢,皇上急著喝酒幹什麽?”齊博延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馨兒眼波流轉,終於臉上有了一點表情,不再是冷冰冰的了。
聽月閣的菜果然很特別,好像是現代的西餐一樣,也有像牛排一樣的東西,上麵還蓋著新鮮的葉子和花瓣,花瓣上仿佛還帶著初晨的露水,盈盈欲滴。還有湯也很特別,甜甜的,微微有一點辣,上麵飄著一層細細的小茸,好像是肉鬆,又好像是玉米茸。
吃起來口感更好,清香爽口,甜而不膩。齊博延把每一道菜都讓馨兒嚐了一遍,馨兒吃得津津有味,齊博延並沒有吃什麽,隻是邊給馨兒夾菜邊看著她吃。
馨兒把每道菜都嚐了一遍,肚子就撐的不行,又喝了一碗湯,這湯味道實在是鮮美。吃完了,馨兒把筷子放下,靜靜的坐在那裏,齊博延卻略有所思的看著她。以往馨兒吃東西的時候,那副吃相齊博延是見識過的,隻是今天馨兒並沒有那樣大吃大喝。每道菜隻是吃了一小口,而且今天的吃相文雅,仿佛在他的麵前很拘束,小心翼翼的。
“好吃嗎?”齊博延低沉的聲音在馨兒的耳邊響起來。馨兒點點頭,神色依然冷淡,但是大眼睛卻灼灼放光的看著齊博延,好像是有什麽話想說。
“怎麽了?你有話要說?”齊博延感覺馨兒好像是想要和自己說什麽,但是又有所顧忌,所以才這樣問她。他不想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像是自己跟別的妃嬪之間那樣拘於禮數,他希望她能真心的跟自己親近,撒嬌。
“我想留在這裏,不想回宮去了。”馨兒咬著嘴唇,終於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齊博延一愣,隨即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這次並沒有生氣,他已經了解馨兒的執拗。他知道隻要是她認準的事情,誰也別想讓她改變,就算自己是一國之君也不行。
“馨兒,你想做什麽都可以,隻是這件事情我不能答應你。你是皇後,怎麽能呆在這裏呢?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常帶你來這裏,你要是喜歡這些擺設,我可以將她們都搬進宮裏去……”齊博延還沒有說完,馨兒就打斷了他的話。
“你可以休了我,我可以不做皇後。隻要你放我離開,我也做什麽都願意。”齊博延的表情僵在臉上,馨兒感覺自己周圍的空氣正在凝滯,睜大眼睛看著齊博延。過了半晌,齊博延才歎了一口氣。
“你要是喜歡這裏,我可以經常的帶你過來。但是你不能留在這裏,我更不能休了我的皇後。你忘了,我們的婚事還是父皇親口定下的,我們怎麽能辜負他的一片苦心呢。我不能放你走!馨兒,你就那麽不想呆在我的身邊嗎?”
馨兒眼睛裏竟是失望的神色,低著頭不在說話,齊博延看著她的樣子可憐,輕輕的扳著她的肩。
“馨兒,今晚我陪你住在這裏,明天我們再回宮去。”齊博延想不出別的辦法哄馨兒,因為馨兒現在的樣子,可憐楚楚的,讓他心疼極了。齊博延向來不會哄女人,不知道怎麽才會讓馨兒開心起來。
“算了,既然不能留下來,住一晚又能怎麽樣?我累了,我們回宮去吧。”馨兒說著話已經站起身來,在旁邊的衣架上摘下自己的披風,齊博延接過來替她披好,在領口處輕輕的係了一個結。
到了外麵已經是三更天了,馨兒大概是累了,上了車就靠在齊博延的肩上睡著了。齊博延伸出一隻胳膊摟著她,盡量的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裏,讓她睡得舒服一些。馨兒睡得很安穩,好像是小孩子一樣,臉上微微的泛著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