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相依為命
嬌貴如虞兮，竟然隻能用看報紙當作唯一的娛樂了。
唐煜一直看著，看著她吃完，然後將盤子收拾冼了，再然後，她的窗戶關上了，從裏麵傳出一陣水流的聲音，他可以想到裏麵的洗浴是多麽的簡陋，但是她的身子是潔白而美麗的。
他仰頭，喉頭不斷地上下鬆動著，以往那些火熱的記憶一股腦地湧出來，占據著他全部的神經。
終究是忍住了，而那水流聲也停住了，她洗得很快，幾乎隻有兩三分鍾，想必是十分節約水才會勿勿地洗一下的。
唐煜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滋味，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她殘忍了一點，現在他竟然有一種想法，她為什麽不去找卓景良，為什麽不去找坤翊，為什麽不去求助淩馥璽？
隻要她找了其中的一個，那麽他的心裏也會好受些，不會覺得自己那般殘忍。
但是，他不後悔，他們之間，不是她毀滅，就是他被撕裂，大概是本能吧，他選擇了前者。
一會兒，兮兮出來，又打開了那扇讓他足以窺視到裏麵的窗戶，她擦著一頭濕發，沒有立即睡覺，就坐在窗邊，任由夜風將自己的頭發吹幹。
這個笨蛋，她不知道這樣會著涼麽？
唐煜的雙手握緊，他有一股衝動想進去搖醒她，想將她帶回大直的別墅，將她囚禁起來，省得折磨了她，也折磨了自己。
可是他什麽也不能做，因為如果他有一絲的軟化，那說明他錯了。
他不能是錯的，所以隻能遠遠地看向她，也生氣於她的倔強，她的不服輸。
她坐了半個小時便關了窗戶，關燈睡覺了。
這讓唐煜訝異極了，她不是怕黑麽？怎麽關了燈睡，她不怕麽？
一會兒，他悟了過來，她是為了省那一點可憐的電費吧！嬌貴如她，什麽時候考慮過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
心裏堵得慌，他走到一邊的天台上，找了個相對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扔到一旁，點著一根悠悠的抽著。
地上的煙頭慢慢地多了起來，直到一包煙都抽完，他都沒有離開的意思，一直坐到天邊泛白。
屋子裏有了動靜，他連忙躲到一個角落裏，從又打開的窗戶看到她開始忙忙碌碌的，大概七點左右，兮兮提著一個保溫瓶出門了。
他等她出去一會兒才跟下去，他有預感，她不會坐任何交通工具。
果然在樓下見到了她的身影，她朝著和上班相反的地方走著，走得有些急
唐煜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放著那麽多的公事不管，偏要跟著她。
二十分鍾後，兮兮出現在一家醫院大門前，唐煜跟著她走進住院部，他的眉頭輕皺了一下，看見她走進一間病房。
他記下了號碼，然後去問了值班的護士，巧的是，孫乃菁的病房本來是住著三個人的，有兩人昨天出了院，現在就剩下孫乃菁一個人。
他很容易就問出了孫乃菁的身份，再記下名字，回頭讓人好好查一下。
他告訴自己，這一切隻是為了不讓虞兮那個女人不被別人傷害，能傷害她的，隻有他自己。
他悄然離開，兮兮渾然不知他跟著她一夜。
她走進病房裏，孫乃菁剛動完手術，還得靜靜地躺著，孫乃菁的媽媽連忙起身讓坐，兮兮淡笑著：“伯母您坐吧。”
她坐到了床邊，拿出保溫盒裏的雞湯，和一些有些難為情地說：“可能不會太好喝，你將就著吃一些吧！”
孫乃菁的眸裏閃著淚花，她知道她的醫藥費是兮兮給付的，兮兮的狀況她看得出來絕不會很好，但她
“兮兮，告訴我，你哪來的錢！”孫乃菁的眸裏有一抹擔心。
兮兮笑笑，捏了捏她的臉龐，“你別擔心了，以後我會掙更多的錢，讓你當個無憂無慮的公主的。”
她並不是說著玩的，在虞舒羞辱她時，孫乃菁沒有拋棄她，就足以讓她的心溫暖了。
孫乃菁有些傻的笑了，“我才不要當什麽公主，我隻要和兮兮在一起，將來再找一個真正愛我的男人就夠了。”
這時，孫乃菁的媽媽在一旁斥著，“這麽小，整天將男人男人的放在嘴上也不害躁。”
她笑著對兮兮說：“讓你笑話了，這孩子就是這麽口沒遮攔的。”
她假意瞪著孫乃菁，孫乃菁吐吐舌頭。
兩人母子情深讓兮兮有些心酸，她又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出了醫院，她不知道該往哪裏去，那個租的小房子她不太想回去，除了躺著，實在是不能再做其他的事情了。
想了想，決定去看看爺爺。
虞家後麵的祖墳，是虞家唯一保住的地方了，也是兮兮唯一感到安慰的地方。
總算沒有將爺爺和別人放在一起，爺爺是個脾氣多大的人啊，怎麽能忍受別人的吵鬧呢！
她數了數口袋裏的錢，抽出兩張二十的買了一束簡單的花。
她坐著公車來到虞家，大門自然是緊鎖著的，她聽說不日就要拍賣了。
原本漂亮的花園裏麵因為長久地沒有人打掃，已經顯現出荒意了，她站在大門前，抬眸望著遠處那棟三層樓的別墅。
她望了許久，才終於離開，繞到後麵。
後麵是一大片林子，虞家現有的土地全部充了公，原有的墳不用移動，但是兮兮以後，是沒有資格再葬入這裏了。
含著一絲苦澀，她推開木製的門，走進龍城北山公墓。
虞老太爺在初建林園時，就將虞家能找到的老骨頭全部遷到了屬於虞家的土地，兮兮在每個墳前都很是恭敬地垂首一會，她緩緩走向虞老太爺的墳，卻見著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墓邊。
老太爺的墓前，放著一束百合，而站著的男人化為灰兮兮也認識，正是唐煜。
她站在那裏，身子輕輕地發著抖，她可以麵對唐煜，可以麵對所有人的羞辱，但是，他不該出現在這裏，爺爺不會想看到他的。
想也不想的，她衝過去，一把將他放在墓前的花給扔到一旁，並推開他的身子。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是衝動的，沒有章法的，完全不似以往。
唐煜原本並沒有發現兮兮，他離開醫院後，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走到了這裏。
也許，對於虞老太爺，他還是有一份內疚的，確實如果不是他，老太爺不會走得那麽快。
而她眸裏的恨意強烈到他無法忽視，他的唇抿了很緊，終於清清楚楚地看到她有多恨他。
這不就是他要的麽？他無數次地說服自己不要不舒服，這是他要的，可是她的目光依舊結結實實地紮在了他的心窩上。
“唐煜，你沒有資格到這裏，你給我滾！”她的唇顫抖著，指著出口，神情激動。
唐煜淡淡地看向她，“論理我應該來的。”
兮兮冷笑著，靈堂上的一幕還是不久前的事情，現在他竟然好心地來看爺爺，說出來，多諷刺
“那你看過了，可以走了。”她毫不留情地說：“以後，這裏也不歡迎你來。”
她的拒絕讓他皺了下眉，心裏也升起一股怒火，看來，她的性子真是一點沒有改，他習慣性地彎起嘴角，譏誚地說：“虞兮，你以為這裏還是由你作主麽？好像虞家下個星期就要拍賣了吧！到時誰是這裏的主人還說不定呢！”
他俯下身子，冰冷的唇就貼在她的唇上，引來兩人同時的悸動，那不是激情，而是被對方的冷意所凍。
“如果我是你，就該擔心是不是得被迫將祖墳一一遷走。”他殘酷地說著，也表明了自己的打算。
兮兮的麵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而他則有些快意，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變得蒼白的臉，惡魔般地開口：“兮兮，隻要你求我，那麽我不但可以讓他們繼續呆在這裏，甚至你還可以搬回虞家住。”
他的意思再是明顯不過，即使他和她離婚了，他也依舊要著她的身子，換言之，是要圈養她。
兮兮突然笑了起來，她抬眸望著他認真的表情，輕笑一聲：“我沒有聽錯吧！唐先生會這麽好心？”
他靜靜地看向她，知道她明白他的意思。
他們之間，有時不用說得那麽明白的。
“唐先生想包養我？就不怕我妹妹……就不怕虞舒會不高興麽？”這個唐太太指的是誰，大家心裏也清楚。
唐煜原本並沒有十足的心思去娶虞舒的，但兮兮總是這般說，他便有些怒了，於是帶著一股怒氣說：“結婚是一碼事，但在外麵養個把女人是另一回事情。”
兮兮臉白了白，想起自己曾是唐太太的時候，他和孟琳間的一些曖昧，原來，他竟是一直這樣想的。
嘲弄一笑，她退後一步，“唐煜，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的，即使你挖了我的祖墳，相信爺爺會原諒我的。”
因為有一天，她會親手將他們送回來。
爺爺寧可他的骨灰在外飄泊，也不願她失去骨氣。
她是女兒身，但相比她那個坐牢的爸爸，她要硬氣多了。
唐煜殘酷一笑，一把將她的身體按到他的身體裏，靠得極近極緊，幾乎是沒有一絲縫隙，也讓她感覺到他緊繃著的渴望的身子。
“放開我。”她有些惱怒。
混蛋，這裏是虞家祖輩安息的地方，容不得他這樣放縱。
唐煜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不但沒有放開她，反而變本加厲地低頭吻住她的唇，天知道，他想這樣做已經多久了。
兮兮拚命地捶著他的肩，他不為所動，隻是雙臂鎖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