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王超的亂麻

  說：生活是一團亂麻，其實一點都不過分。


  盡管任何事情都有因果關係，但有時候原因和結果之間卻難以直接地判斷。這就是亂的原因，也必然造成亂的結果。


  在劉智被邱雲糾纏的頭暈腦脹時，王超的妻子邵美玉來了。


  邵美玉在17歲時就和17歲的王超結婚了，幾年過來已經是3個孩子的媽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小女兒才是四個多月。


  盡管她很年輕，由於結婚、生孩子和生活的曆練，完全是一個豐滿、圓潤與充滿成熟美的女人了。她鼻子一把淚兩行地向，劉智訴說著，還一邊旁若無人地開胸解懷地給女兒喂奶。


  劉智在許靜的嚴厲眼神下，不知道眼睛該往哪兒放，急得直撓頭，把大背頭都搞的非常狼狽、淩亂，和滿臉的胡茬連在一起，把整個臉仿佛用一到黑色圈了起來。


  “哎呀，我吧，你吧，你看吧，你這樣吧，我呢，你說呢，是吧，啊······”劉智徹底亂了。


  “校長，你說吧，我和她結婚的時候，才十七歲，我的美好青春，我燦爛年華，我陽光燦爛的日子呀，你看，你看看吧，他這事什麽事呀，啊——啊——”邵美玉是嚎啕大哭呀。周圍的人有的看她白白的給孩子喂奶的乳房，有的則看她漂亮的臉蛋，很少有人認真聽什麽了，雖然是在學校內，每個人都懷著鬼胎假裝著斯文。


  “我吧，我不是校長，我呢，你呀，你看呀，你到底是想說什麽呀，你到學校來鬧我呀，再說，你們兩口子的事，和我有什麽關係呀，你說呀，是不是呀，對不對呀，關於吧，是吧，啊——”劉智著急了，其他看笑話的人，也都晃過神了，都心裏納悶呢，到底什麽事呀，哭了半天也沒有說呀！


  “嫂子，別在這讓人看了，你看看，一個個的都色眯眯地，滾！”許靜急忙纏著邵美玉說，一邊攆著那些圍在周圍男老師和其他村民，其他人都臉紅著笑著走開了。


  劉智聽完邵美玉的訴說後，徹底弄清楚了很多事。


  王超是帶著遺憾結婚的。盡管新婚妻子是出了名的美女，但沒有參加高考，沒有獲得自己理想中的“商品糧”（吃財政的國家公職工作，20世紀八十年代或九十年代的說法），一直成為了他的心病。


  但他還是聽從養父的建議，直接結婚了。


  就這樣，他非常孝順地幹了家裏所有的農活，養父母都非常高興，也對他們很快有了兒子更是喜愛有加。


  但親生父母就是眼紅，從老大到老三都還沒有結婚呢，結果生母就很生氣。家裏的農活也讓王超幹，王超沒有辦法隻好去幹。


  邵美玉娘家呢，由於姐妹多，就一個弟弟，又小，也讓王超幹活。


  王超就這樣沒日沒夜的幹活，從養母到生母到嶽母再到養母，就這樣非常疲憊的循環著。


  “超，東地草長高了，快去啊！”養母說。


  “好，我提上鞋啊。”王超慌忙說。


  “小五呀，西地該拉糞了，快點啊，你幾個哥哥都不幹，要兒子有什麽用！”生母說。


  “好，我喝口水啊。”王超慌忙說。


  “王超，你大爺（嶽父）腿疼，你有空把地裏的豆子給除除草。”嶽母說。


  “好，我吃完這口饃呀。”王超慌忙說。


  王超就像快速旋轉的光碟，在養母、生母與嶽母之間奔波著、忙碌著，有幾次養母看著都心疼地哭了，邵美玉也是經常等到深夜。


  這樣像驢拉磨一樣的日子，過了有兩年。王超除了幹養母家的活以外，幾乎誰也找不到王超了，都知道他去地裏幹活了，但在哪塊地裏也找不到他。


  就這樣轉眼一過就是三年。


  劉智終於明白，那個在一中附近晃悠的熟悉身影，在他感冒發燒暈倒救他的人，在和張小娟打架時王超的出現等巧合，印證著王超在暗暗地開展高中的學習，準備參加高考呢。


  弄清楚以後，劉智和許靜帶著邵美玉和他們的女兒，去縣城找王超了。終於，在下午放學的時候，在校門口等到了王超。他一邊走一邊看書，非常認真，直到撞到邵美玉母女身上了，都還想轉彎走呢。


  王超往哪走，美玉就抱著孩子往哪邊擋，直到王超急了，才抬起頭來，剛想發脾氣，看到她們母女，才尷尬地笑笑，非常心疼地摸著女兒的臉。邵美玉非常氣惱地打著王超，其他人詫異地看著，直到王超摟著她們走向了一個胡同。


  劉智和許靜在後麵遠遠地跟著。走進了一個小院裏，一間小屋子，王超就在那裏住著，沒有床，隻有幾張簡易的木板放在兩張長凳子上。滿地都是各種複習資料，有一個碗，還沒有刷呢。


  邵美玉幹淨利落地收拾著一切，孩子在床上嘰嘰哇哇地，誰也聽不懂是說什麽。


  “以後，想幹什麽就告訴我，我不是不支持你，你為什麽要失蹤呢，你要是有什麽事，我們娘仨怎麽辦呀！”邵美玉說著就哭了。


  “孩子漸漸地大了，我想給孩子做個榜樣，再說，如果考上了找到了工作，還可以帶著孩子一起吃商品糧，那個時候萬一混個一官半職的，你想想多享福！”王超信心滿滿地說，邵美玉也開始不哭了，這時劉智他們進來了。


  “我吧，就是有桃花運，都是美女找我，都沒有嫁給我，都是找我茬的，我這命呀，哎！”劉智酸溜溜地說。


  “校長呀，你是說許靜醜唄，是吧，許靜！”邵美玉破涕為笑地說。許靜擰了一把劉智，劉智吸著涼氣，快速地撫摸著自己的胳膊，大家都笑了。


  王超就這樣神出鬼沒地，任誰吵、罵、鬧，就是不見人影，邵美玉誰都不理，誰問都不說，帶著三個孩子忙的像車軲轆一樣，但一直很開心，充滿著希望。


  不過，王超的不在家，邵美玉的美，的確招來了一些是非。


  由於他們家住在王莊街麵上，難免一些好色者經常到他們的窗沿下做一些小動作。甚至有人會在窗戶下睡著，王超的養父母經常吵罵，但無濟於事，他們一走就會再來，就這樣打起了遊擊，成為王莊街上一起此起彼伏的笑話，總有人被笑話，但一直都有人來。


  王超也為了減少麻煩，盡可能地多回家住。


  日子，不管誰高興不高興，誰生氣不生氣，誰幸福誰悲傷，照常地日升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