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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補刀的婚姻

  人有很多時候,在受了委屈後,你會發現,既沒有人訴說,也沒有地方訴說,一切都隻能自己把眼淚往肚子裏流,你不說,別人嫌你窩囊,你說了別人嫌你囉嗦,還會添油加醋地到處宣傳,不管怎麽樣都是難。


  張才、劉智、王超成了同病相憐的哥們。張才昏迷的時候,王超和劉智就呆呆地坐著,誰也不說什麽。邵美玉送來飯,他們就吃點。張才醒來後,他們三個一起呆呆地坐著,就等著邵美玉送飯吃。


  王超的錄取通知書下來了,某醫科大學的臨床內科專業。相對一個連續兩年幾乎沒有收入的家庭,續費是巨額的數字和困難。


  但全家人還是想方設法,給王超湊了學費。


  在火車站,王超拉著邵美玉陪嫁的紅色皮箱準備上車了。王超的兩個兒子,新鮮地在乘客的人群中,鑽來鑽去,邵美玉強忍著淚水,但還是止不住地流,小女兒給媽媽擦著眼淚,也跟著抽泣。王超接過女兒,她非常懂事地抱著爸爸地脖子,哭著,王超很是心疼,也流淚了,隨著火車站檢票上車的廣播,王超跟著人流就消失了。邵美玉帶著孩子依然,趴在窗戶前望著,轉眼間,王超真正地消失在地下道口,等著火車鳴笛啟動的時候,站台上隻有賣貨的小車、警察和其他工作人員了。


  邵美玉依著窗戶哭了一會兒,就帶著孩子跟著公公回家了。


  按照原計劃,邵美玉帶著孩子搬到了小鳳租住的大院子裏,和小鳳一起幹起了小吃生意。兩個人結伴,無論是張才還是王超都很放心,再者院子裏有五六個孩子,都有伴,孩子的成長很是快樂。


  在學校的劉智,一夜之間什麽也不是了。劉智隻剩下了食堂旁邊的下午,和那個自己書寫的工工整整的賬本了。


  也就在宣布徹底的中午,學校就亂套了,教師食堂和學生食堂,劉智不管了,誰也不好意思說劉智,更沒有辦法催了,大家都處在忙亂之中了。許校長帶領著幾個女教師和食堂的師傅忙碌起來了,算是勉勉強強地把這頓飯應付了。


  劉智的工資少的可憐了,再加上劉智被撤的什麽也沒有了,許靜沒事,就去堵著劉智的小屋去罵,劉智就這樣不吃不喝也不出門了。許校長看著心疼,敲開了劉智的門。


  “劉智,我們都知道你委屈,但你畢竟還年輕,唉!”許校長很是懊惱地拍著牆。“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反正,你上有老,下有小的,必須振作起來。學校的工作呢,我也不要求你幹什麽了,等你緩過勁來,咱們再談工作,你先休息一段時間,你看著自己想幹什麽,就幹點什麽吧,不想幹,就在咱食堂該吃飯吃飯,絕對不要你一分錢。”許校長說完,拍拍劉智的肩膀就走了。


  傍晚的時候,劉智的父親劉服務來了。


  “劉智,劉智,走跟我回家,你娘給燒好你最愛喝的米湯了!”劉服務敲著門,輕聲地說到。“劉智,走跟爸爸回家,你娘想你了。”


  劉智頭發淩亂,衣服淩亂,滿臉胡茬的出來了,眼睛通紅,臉色煞白。劉智看了父親一眼,然後鎖上了小門,就和父親一前一後地走了。


  劉服務兩鬢的頭發花白了,尤其站在身後看,更加清晰。在前麵推著自行車,劉智在後麵跟著,右腿的褲腿卷到膝蓋下麵,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路,所有人都明白,他可能有幾頓沒有吃飯了。許靜遠遠地看著,心裏很疼,但她不知道是該心疼自己的命運差,嫁這個窩囊廢,還是該心疼劉智呢。


  路上會遇到一些熟人,都會發自內心地安慰劉智。


  “劉老師,你是好人,相信好人好報!”


  “劉老師,人在做,天在看,我們都支持你!”


  “劉老師,堅強起來,會有撥雲見日的一天!”


  劉服務很欣慰地點點頭,劉智也隻是苦笑一下,想說點什麽,但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到家後,劉智的娘飛快地走過來,一把抓住兒子的手,看著兒子的臉,非常心疼,趴在兒子肩膀上就大聲地哭了。劉智也流淚了,拉著娘走到了廚房。劉智娘一邊擦著淚,一邊笑著剝雞蛋。“劉智呀,從小娘就沒有看錯你,任何時候都是你受委屈,能看到你這樣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做個好人,我非常滿足了。兒呀,有點誤解呀,委屈呀,咱都不怕,哪怕工作丟了,咱家還有地呢,無論啥時候,娘都相信你,支持你,大膽地做你自己的選擇,娘相信,好人不會一直都受委屈。”


  晚上,劉智又獨自回到了學校。在食堂小屋的門口,劉智看到有燈光,走近一看,是許靜和浩遠。看到劉智安全地回來,許靜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在浩遠“爸爸,爸爸”的撒嬌聲中,抱著浩遠回家了。


  邵美玉和小鳳的合作,在美好的想象中開始了。但由於孩子多,需要照顧,兩個人手忙腳亂地忙了一天,累的是人仰馬翻。


  第二天,傍晚再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早起準備的力氣了。


  第三天,但出於對美好生活追求的強大動力,她們還是在腰酸背痛和睡意濃濃中起床,繼續準備食材和做好前期的各種準備工作。當她們真正再去擺攤的時候,兩個人都會時不時地睡著。


  第四天,兩個人都沒有起來。叫醒她們的還是小孩,小孩急等著去上學吃早飯,卻叫一次叫一次沒有人醒,最後都急哭了,才把疲憊至極她們給叫醒。起來後,各自扶各自的腰,艱難地走著,坐下,再艱難地站起來,再走著,相互笑了,是苦笑。


  “美玉呀,這樣不行,咱倆累死也沒有用!”小鳳惆悵地說。


  “就是,怎麽這麽累呀!”邵美玉捶著自己的腰、肩、腿,反正是到處亂捶。“累的,我都不想活了。”


  “不行,必須招兵買馬!”小鳳非常堅定地對邵美玉說。


  “到哪兒招去呀!”邵美玉撒嬌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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