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勇敢者的機遇

  劉智哭了，他突然很委屈，在哪兒都受委屈，其實，他沒有幹擾誰，而且，大家都很需要他，正是因為這種需要，才使得這麽“寶貴”。


  當然，小鳳和美玉的玩笑，引發了他關於自己和許靜的更多思考，進而，激活了他最脆弱的情感神經，他徹底需要冷靜和反思一下，自己的未來，自己的當前，自己的過去，為以後真正確立一個長遠的方向了。


  於是，他含著兩眼淚水，慢慢地走向了城郊的田野，穿梭在曾經和張小娟一起走過的天地，尤其是各種種植蔬菜的大棚，他的心中更是難過了。


  曾經的小路，曾經的灌溉用的地頭的小水溝，曾經的大棚邊的看守小屋等，都是他人生中少有的浪漫回憶。盡管和許靜，也曾有過甜蜜，但他與許靜的愛情，並沒有經過一個曆練的過程，顯得太過順利甚至的倉促，這也是他們婚後總是感覺生活和感情夾生的原因之一。


  走著走著，他不知不覺地就走向了國道，沿著國道向西走，隨意地看著路兩邊還在隨意建設的房子，一些已經被頭腦靈活者做起了生意，如修自行車的，賣早餐的，小商店，以及一些五金店，都開始遍地開花了。


  但劉智沒有心思看這些，他的心中就像天空漂浮的雲一樣，不知道該停落在何處。既不想給自己的養母添負擔，也不想讓其他知道，再去笑話他。其實，他要是把這些事，去找大春傾訴的話，大春一定會火冒三丈地去找王副鄉長叫罵的。再者，最近以來，發生的事兒太多了，他隻好自己去安靜一下了。


  他就這樣隨意地走著，看著，沒有在意他是誰，沒有人知道他是個老師，更沒有知道他都是經曆了什麽，即使有人知道，更多的人也看笑話的，都認為他迂腐，活該，可憐，又能怎麽樣啊！


  就這樣跟隨者車流，走到了火車站。


  火車站的站台廣場，其實，就是一片打了水泥地的空地，空地上也被一些附近的人，用繩子圈上了，作為停車收費的看車區域，既能為送親人的人提供看守各種車輛的服務，也能提高自己的經濟收入。


  站在廣場的周邊，也有些二層最多三層的小樓，這已經能代表小縣城的發展水平了，證明和代表著這個北方縣城的豪華。


  小樓的下邊有一些商店，寄存自行車的地方，小飯店尤其是包子鋪比較多。


  由於是下午了，車站上的人漸漸地多起來了，可能是由於火車的車次多是在下午或晚上，乘客越來越多了，自然圍繞著乘客謀取“商機”的人也多起來了。


  明目張膽的小偷，甚至直接強搶的人也有，也有極個別地威脅弱小，去索取錢財和物品的也在活動者，這些都見證著的小縣城的發展，也成為在特定時期的特殊產物。


  當然，最引發劉智關注的，就是一些王莊的人，這些人也認識劉智。


  劉智急忙走過去了，和他們打著招呼，最熟悉的就是曾經在學校食堂的廚師曹三了，在老校長時期與劉智作為後勤主任的時期，曹三一直都是在學校幹廚師的。


  “哎呀，曹師傅呀，你咋在這兒呀！”劉智非常親切地和曹三打著招呼。


  曹三也從那些背著包的人群傳過來了，把包交給了其他人，非常開心走過來，和劉智握著手，好像很長時間沒有見過的親人一般，“劉校長啊，我們這是出去打工啊！”


  劉智奇怪了，“打工，出去，出去打工，啥意思啊！”


  在1999年的時候，對於一個內地的農村，對改革開放和創辦企業，也隻是在新聞聯播裏，才能看到的新鮮名詞。


  當然，縣城內也有一些如紡織廠、化肥廠、酒廠等國營企業，能成為一個國家廠子的職工，是很多農民不幹奢求，甚至是夢寐以求的，現在卻出現了“打工”的名詞，盡管劉智是個教師，但依然是新鮮的。


  曹三笑了，“哈哈哈，劉校長啊，見識少了吧，南方，深圳啊，改革開放了，廠子多的很，我也是去哪兒的。”


  劉智懵了，“哎呀，曹師傅，這在家好好的，你出去了，這，這，這到底是真的，還是騙人的呀，你這外出安全嗎？”劉智緊緊地抓著曹三的手說。


  曹三很是感動了，“劉校長啊，你也年輕，也別在家待著，跟著我們一起去，憑你的一些手藝，你一定會賺錢的，真的！”曹三很是真誠地說。


  劉智還是不相信，“哎呀，你不會是被騙了吧，雖說吧，這幾年地裏和果園的收成不是太好，但在家還是踏實的呀！”劉智還是想勸說他，能留在家裏。


  曹三笑了，“還待在家裏，現在地裏的收成，根本不夠交農業稅的，你也知道，你們的工資都拖欠了，你也被撤職了，這都是多種原因造成的結果，再說啦，現在在家，確實生活困難了，真沒有錢了，我這次出去啊，還是借別人的錢呢，一分錢的利息，這才有的路費，我跟著啊，也是到廠子裏去做飯的，就在食堂裏幹，反正，應該也比家裏強，說是一個月給我3500，在家幹，幾個月才能收入這些啊，唉，也是被逼的，誰也不願意走！”他說著的時候，還是比較傷感了，想擦自己的眼淚，但淚水卻一直在眼眶裏，就是出不來。


  劉智也很傷感了，尤其是結合自己當前的處境，他真是很難過，“曹師傅，真的，不會被騙吧，雖說吧，咱們沒有啥親戚關係的，但畢竟在一起幹了這麽多年了，還是啊，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的，在家多好啊！”劉智勉強地笑著說。


  曹三笑了，“不會的，你看見那個大個子了嗎，是咱們王莊的劉家的老大，大強，他爺爺以前是逃跑到台灣的國民黨軍官，他爺爺在台灣又娶媳婦了，他的那個小叔，現在到咱深圳建廠了，這不，認親以後，讓他們兄弟幾個，給帶人去幹活的，一方麵，幫助他們發財，另一方麵，也是想找自己的侄子的幫幫忙的，我呢，就是被他們作為廚師的。”曹三笑著看著大強和其他的村民說。


  劉智也看著大強，其實，都經常在街上轉悠，大家都很熟悉了，他和大強點頭示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