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艱難的走親戚

  晚飯的氛圍是沉悶的。劉智簡單地吃了幾口就又鑽進了被窩裏。


  劉智走後，劉服務非常難為地吃著飯，最終還是微笑著說：“許靜啊，其實，你知道，劉智是啥人，你也是個好孩子，你們倆啊，也沒有啥大矛盾，關鍵問題在你這兒，看他做任何都不順眼，你想想啊，他對誰都好，也不是那種胡混的人，你還是想開點吧，隻有你們同心同德，日子才能越過越好，另外啊，他在城裏做飯賣飯，你們到底為此省下了多少錢，你們自己心裏有數，我和你娘啊，一分錢都不要你們的，隻希望你們好好的，你好好想想啊，我不想說誰對誰錯，希望你們都能改正自己，咱們這個家才能團圓，才能幸福。”他一邊慢慢地吃，一邊慢慢地說。


  許靜吃著吃著就流淚了，擦著眼淚吃著。


  此後，劉智和許靜再也沒有住進一個屋子裏，他們誰也不理誰了，都是通過劉服務或浩遠來傳遞信息了。


  在農曆28了，雪依舊忽大忽小的。


  在劉服務的安排下，劉智從屋裏推出了那個已經塵封將近兩年的摩托車，還很新的。劉智用娘燒好的熱水，小心地擦著摩托車，非常的新。


  劉智蹬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打著火，於是，又開始掛上檔推著。


  在院子裏，小心地推著，一開始是穿著襖推的，後來熱了，就把襖脫掉推，再後來脫的還剩下一件秋衣。


  劉智的頭發都滴著汗水，身上還冒著熱氣，甚至連飄著的雪花，都因為他身上的熱氣躲開跑著。


  在劉智汗流滿麵的時候，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摩托車終於有了動靜，發動機開始工作的幾分鍾，但還是熄火了，這畢竟帶來了希望。


  劉智的娘非常心疼，就笑著拿著冒著白氣的熱毛巾，給劉智擦著，他的臉色慘白，笑著喘著粗氣，又接過劉服務遞過來的開水，盡管很熱，還是很快地喝了下去。劉服務又急忙給他拿起了衣服，笑著示意他穿上，劉智笑著一件一件地穿上了。


  穿好衣服後，劉智急忙又開始蹬摩托車發動了，蹬了很多次後，終於第二次發動了，這次，劉智就讓摩托車處在怠速狀態下，去預熱一下。


  終於，摩托車正常了。


  劉智慢慢地騎著，走在深深地覆蓋著雪的路上，出於對浩遠安全的考慮，隻有許靜跟著。


  由於積雪太深，也出現了一下冰凍現象，一路上險象環生。


  一開始，許靜坐在後座上，和劉智保持著距離，由於這種情況會造成摩托車的搖擺，許靜隻好和劉智緊挨著，最後，隻好摟著劉智的腰。


  尤其走在黃河故道的寬闊河底時，隻有熟悉的蘆葦，還能指明原來的小路的具體位置。


  在這樣的大雪冬季，隻有那些喜歡打野味的人，拿著各種工具，穿梭在雪花飄舞的故道上，其他的人很少能見到，隻有白色的雪，刺眼睛發痛。


  經過河底的時候，是平坦的，隻要慢點就行了。


  但從河的南岸走到河北岸的時候，從南到北要下一個大堤，從河底到北岸還要上一個大堤，坡度都是45度以上。


  許靜和劉智隻好下車，讓摩托車保持著發動的狀態，推著往上走。


  由於雪太深了，盡管是推著走，但依然是很滑的。


  每往上攀爬一點，不僅摩托車冒著黑煙，劉智的頭上也冒著白煙。


  盡管隻有百米左右的距離，劉智卻寸步難行地走著，原本隻用幾分鍾時間的距離，在半個小時才走了一半。


  有幾次，劉智和摩托車一起摔倒了。


  在往上爬到一半的時候，劉智和摩托車第六次摔倒了。


  摩托車的後輪子還在轉著，旁邊的雪被車輪子給旋轉掀飛了。


  此時的劉智，太累了，索性躺在雪裏，臉朝上，嘴長大著，往上噴著熱氣。


  在休息了將近一分鍾的時間後，劉智把摩托車扶起來，往回推了，推到了河底一個比較隱蔽的草堆後，藏在後麵，解下了禮品，扛在肩上，也不說什麽，直接走在前麵，一步一步地上堤了。


  許靜也不說話，表情一直在變化著，但也一直沒有上前幫忙。


  劉智扛一段路，就休息一會兒，等走到許靜家的時候，劉智非常小心地放下了東西，都沒有坐到板凳上，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咧著嘴，大口地喘息著，許愛民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他依著身後的木沙發，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等把所有的水喝完後，才慢慢站起來了。


  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爐子旁，解開了大衣，棉襖上冒著熱氣，許愛民急忙走過去了，一摸劉智的襖，驚訝了，“哎呀，你們呀，真是的，下著雪來幹啥呀，你看看，劉智的襖都濕透了，快點，快點，脫下來，先穿我的，把棉襖在爐子上烤一下，哎呀，要是感冒了多難受啊，劉智，快點······”他說著進了禮物，很快拿出了一件新的棉襖，是手工製作的。


  劉智急忙笑著把襖脫下來了，許愛民接過去後，用胳膊夾著，然後雙手擰著一隻袖子，真的有水滴下來了，“許靜啊，劉智啊，你看看，這襖都濕透了，你們做啥事兒，一點都不知道變通啊，這從河南岸到北岸，這麽陡的坡，還騎著摩托車，萬一摔倒了，摔斷胳膊腿了，咋辦啊，真是的，年輕人，做事兒，不考慮後果！”


  許靜的大嫂來了，笑著和劉智他們打著招呼，又帶著許靜去做飯了。


  許靜的大哥比她要大將近20歲，由於許靜的娘去世的早，許靜幾乎是跟著大嫂長大的，她對大嫂有著母親一樣的依賴。


  許靜的大哥也來了，許愛民把濕透的棉襖交給了他，“給劉智烤烤吧，你看看，都出汗濕透了。”


  他接過去後，摸著摸著就笑了，“劉智啊，你厲害，竟然在這麽冷的天，能出汗，還能把襖濕透，嘿嘿嘿。”


  劉智笑了，“哎呀，你是不知道啊，路上的雪是真厚啊，將近沒了半個車輪子，騎著摩托車還不如走著快呢，下坡的時候，都是熄火慢慢地往下滑的，都能嚇死，嘿嘿嘿。”他趴在爐子上烤著自己，身上冒著熱氣。


  許靜的大哥笑著說：“你們的摩托車呢，嘿嘿嘿。”


  劉智一邊扇著身上冒出的熱氣，一邊看著他說：“藏在河底了，也沒事兒，沒有人，即使有人，想推走，不累死，也要累個半死，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