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一念天堂
第二百三十章 一念天堂
說著,老祖開始仔細觀察起下麵的墳頭來,我一邊解決這些大老鼠,也一邊仔細的去看。
我一分神,其中一隻老鼠竟趁機跳到了我的臉上,張嘴就開始咬我的鼻子,幸虧我反應快,一把將老鼠給拽下來。
剛想把老鼠丟開,我卻發現那隻老鼠驚恐的眼神,望著墳頭最末端的方向,我連忙望去,發現在墳頭最末端,有一隻大號的老鼠,正“端坐”在墳頭上,好似人一般,兩隻前爪在不斷舞動。
我立即提醒老祖:“老祖,墳頭最末端那隻老鼠,就是指揮官!”
老祖怒吼一聲你在這兒等著,之後他直接踩著老鼠,飛奔向那墳頭。
那隻大號老鼠看見老祖飛奔而來,大吃一驚,吱呀怪叫著,想要逃走,不過已經來不及了,老祖一把抓住那隻老鼠,兩隻手用力撕扯,根本扯不斷,最後氣急敗壞的老祖,直接把老鼠整個的塞進嘴巴裏,用牙去咬。
老鼠被老祖給生生咬成了兩半,迸了他一臉的血,老祖得意洋洋的笑著,儼然就是一個瘋子。
那隻大號老鼠被咬死,群鼠的供給力度果真減弱了很多,但是依舊前赴後繼的攻著。
老祖意識到那墳頭下麵還有東西,幹脆是一掌就插進墳頭裏麵,口中怒吼一聲:“給老子滾出來!”
老祖想把那人拽出來,但沒想到下麵那人的力氣十分大,老祖非但不能把對方拽出來,反倒是自己的胳膊也拽不出來了。
老祖急眼了,另一隻拳頭不斷轟墳頭,想要把墳頭給轟開,不過奈何根本不起作用,下麵那東西依舊是死死拽著老祖的胳膊。
“老祖,我來救你。”
我虎軀一震,將身上的老鼠給震退,順著一棵大樹,爬了下去。
我剛下去,那墳頭卻猛的爆裂開了,老祖的身軀給震的倒飛了去,將一麵牆給震飛了。
我的目光,頓時集中在爆裂的墳頭上。
在墳頭下方,竟埋著一個披頭散發的人。那人的頭發淩亂,肮髒,遮擋住了臉龐。身軀龐大,四肢粗壯,衣衫襤褸。
他一點點的從墳頭下方走出來,一雙冰冷的眸子,透過淩亂的頭發,釋放出森森寒光。
他在打量著這個世界,好像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似的。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嘴巴未張開,喉嚨裏卻發出沉悶的聲音:“你終於來了。”
他認識我?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問道。
他並未回答,目光再次挪開,最後落在了旁邊的獅子雕塑上,他一點點的靠近,伸手便把那顆牙齒,從石獅子嘴裏給掰掉了。
盤門老祖大驚:“傻蛋,還愣著幹嘛,那牙齒是你的,快搶過來。”
我這才猛的回過神來,剛才一心想著這人的身份,倒是把那顆牙齒的事給忘記了。我二話不說,徑直狂奔上去,伸手就要去奪那顆牙齒。
那人立即和我對打起來,喉嚨裏斷斷續續的發出聲音:“這是你的牙齒,但是現在,我不能給你。”
“你曾經說過,今生的你,必須死在這兒,你得死你知道嗎?”
“死吧,你活著,會給世人帶來數不盡的災難和痛苦。死吧,死了,就幹淨了。”
他一直在保存體力,在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他一咬牙,使出渾身的力道,生生將我震飛了去:“死,是時候了結了。”
我在努力看他的臉,他這次猛的一仰頭,頭發終於飄散了開,露出那張髒兮兮的臉。
而在看到他的臉的瞬間,我驚的渾身抽搐了一下,任憑身子撞在牆壁上。
那張臉,竟同我一模一樣,雖然他看起來比較老相,成熟,但我敢百分之百的確定,那的的確確就是我的臉。
他喉嚨動動,又開始講話,僵硬的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前世的你說過,今生的你,必須在這裏了斷自己的性命。這便是前世的我,送給今世的你的東西。去死吧,隻有死,才能讓你得到解脫,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他一步步的朝我走上來,僵硬的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去吧,這是你我的承諾。”
他伸出手掌,抓向我的天靈蓋。我立即舉起手,扛住了他壓下來的手:“你就是我的前生?”
“我是你前生的軀殼而已。”他說道:“吸收日月光華,汲取地靈之氣,來保持一點靈智不滅。我的目的,就是提醒你,今天,就是你壽終正寢的日子了,活著,隻會給人帶來痛苦。”
他手上的力道猛的加大,我的雙腳,陷入了泥土之中。
無數的大老鼠,反應過來,開始攻擊我,老祖一個跨步跑上來,一個掃堂腿踢出,踢飛了數以千計的老鼠。
“他是你前世的肉身,可以吸取他的靈氣,快吸快吸!”老祖怒吼道。
我真的快堅持不住了,他的力道,猶如從天而降的沉重石頭,壓的我喘不上氣來,我幹脆是一咬牙,鬆開了他的手,抱住他的身體,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頓時間,他的身體好似洪水決堤,一股股熱流,猛的穿透老祖的身子,鑽進了我的身體之中。
這股氣流太強大太衝撞,我的頭腦一陣眩暈,終於,眼前一黑,便徹底的暈死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中,我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睜開眼之後,卻發現我正處於一片虛無之中。
這是一個完全虛無的世界,整個世界充滿了光明,隻有三個人,一個我,對麵,坐著“前世”的我,我們中間,則躺著另一個我。
隻不過,我和“前世”的我,都是虛無狀態,應該都是魂魄,中間的我,則是肉身。他一動不動,早就成了一片沒有靈魂的軀殼。
我大驚,想要動手,前世的我,卻是衝我善意的笑了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別動。”
我乖乖的坐下,覺得他應該威脅不到我。
他站起來,從身後端出來一個臉盆,臉盆裏麵全是水,他輕輕的把臉和手洗幹淨,那張臉更清晰了,和我一模一樣,隻不過是多了幾條皺紋。
他把臉盆,放在軀體正中間,然後輕輕的攪拌了一下裏麵的水。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把我給搞糊塗了,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麽。
水盆裏的水,竟從中間分開了,裏麵分別倒影出兩幅截然不同的畫麵來。
在他那邊,水中的情景一片祥和,豔陽高照,萬物繁榮,一家農戶,正坐在地頭,看著結滿玉米穗的玉米地,欣慰的笑著。
小女孩兒躺在女人懷中,笑嘻嘻的啃著一個燒熟的嫩玉米,說道媽媽,這玉米真好吃。
男人輕輕擦掉女孩兒的鼻涕,說道傻孩子,等玉米成熟了,讓你媽給你做玉米烙餅,玉米糊糊,那才是真美味咧。
女人抬起輕柔的手臂,輕輕擦拭著男人額頭上的汗珠:“累壞了吧。”
男人憨厚的笑笑:“不累,今年玉米大豐收,你們娘倆能吃飽穿暖的,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麽呢?”
而再看我這邊,則是滿目蒼涼,方圓百裏,寸草不生,土地幹裂,淩亂丟棄著屍體,血流成河,狼煙滾滾,遮天蔽日。
這裏,好像是一片剛剛打完仗的戰場。
我發現淩亂堆積的屍體中間,一具屍體動了,他艱難的從屍體堆裏爬出來,全身上下滿是血汙,後背上有一個血洞,正汩汩流血。
他尚活著,用僅存的一口氣,支撐著身子,一點點的爬行,想要遠離這片戰場。
一個禿鷲,從天而降,把他當作了死人,不斷在他身上啄食。
他抬起手,想要把禿鷲給轟走,但是他的力氣,已經不足以支撐他抬起手了,所以他抬起的手,又放下了,任憑禿鷲吞噬著自己的身子。
我把他認出來了,這個人,正是剛才看玉米地的莊稼漢。
他艱難的從袖口裏麵掏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之中,一家三口坐在玉米地前,笑的很燦爛。
男人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他伸出滿是血汙的手,輕輕擦拭了一下女孩兒的臉,卻在上麵留下了大片的血汙。
男人更緊張了,更加用力的去擦。男人甚至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不斷的擦拭著。
又一隻禿鷲從天而降,一口啄掉了男人的眼睛。男人發出一聲慘叫,便趴在地上,沒了動靜,隻是手臂依舊死死握著那張照片。
前世的我,手臂輕輕攪拌了一下水盆,水盆裏的情景頓時間消失全無。
他說道:“一念之差,天堂地獄。你死,便是繁榮昌盛,你活,便是屍橫遍野。前世的你,早已頓悟,望今世的你,能換來一片祥和。”
第二白三十一章 定數,變數!
第二白三十一章 定數,變數!
我很鬱悶:“為什麽我的一個決定,能改變蒼生命運?”
“道家講萬物皆有定數,而在我看來,世間萬物皆為變數,你變,世間萬物隨之改變,變數不定,命運不同。”前世的我歎了一口氣:“該如何做,你自己定奪吧。”
我望著那一盆渾濁的水,說道:“讓我看看,我的選擇對丹丹,對姥爺,對我的親人產生的影響吧。”
前世的我搖搖頭:“不能看,看了,影響你的選擇。”
“那麽,我若選擇了你,他們是死是活?”我問道。
前世的我搖頭:“不清,即便掌握自然規則的神仙大能,也無從得知。”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一邊是蒼生之福,另一邊是蒼生之禍,一念之差,天堂地獄。
不過,細想之下,我忽然間頓悟了,覺得天下蒼生的生死存亡,跟我好似並沒多大的關係,死,便是死,活,便是活,我根本無能為力,能做的,也隻是保證自己身邊人的安全而已。
我說道:“我不是什麽高尚的人,我隻不過是芸芸眾生之中的一個螻蟻,能護住身邊人的安全,能扛起屬於自己的一份擔當,我問心無愧。”
前世的我一臉失望的搖搖頭:“你這是自私自利,舍大家顧小家,豈能稱的上有擔當?”
“別廢話了。”這個想法一下來,我便很難更改了:“要不要再繼續打架?你可以殺了我,我也可以弄死你。”
前世的我一臉痛苦的搖頭:“愚昧,無知,自私自利,今世的你,真是已經落入俗套了。”
他搖頭歎氣,轉身離去了,進入了那片虛無之中,越走越遠。
而我的身子,則不由自主的漂了起來,緩緩沉入了那具軀殼之中,再次昏昏沉沉睡了去。
期間,我感覺自己迷迷糊糊醒了幾次,不過都是處於神誌不清的狀態,有人喂我吃了一些東西,吃飽之後就繼續睡。
身體裏麵,好像針紮一般的疼痛,一股冰冷刺骨的氣息,不斷的在體內穿梭衝撞,並且一點點的被身體給消耗掉。
這種痛苦滋味,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直等到有一天我醒來,發現那股痛苦氣息不在了,我的腦子也清醒了很多。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是躺在一個狹窄的茅草房之中。身邊則坐著神算。
神算正在打瞌睡,我渴的厲害,就推了推神算,神算一下從床上摔下去,罵罵咧咧的回頭來看。
發現我醒來,神算興奮壞了,說你他娘的都睡了一個月了,老子還以為你死了呢。
一個月了嗎?我啞然笑笑,我竟然還能挺過來。
“水。”我說道。
神算當即便從床上端了一碗水給我喝,順便還遞給我一個饅頭。
肚子空空的,我餓壞了,一口就咬在了饅頭上,不過這一口卻要在了一個堅硬的東西上麵,我的牙齒仿佛有千鈞力道,不由自主的就把那堅硬的東西給咬斷了。
我很詫異,看了看饅頭,饅頭中間,竟塞著一塊鵝卵石。
我勃然大怒,這鵝卵石足有舌頭那般大小,神算不可能不知道,肯定是他故意塞進去的。
“王八蛋,這是你故意放進去的?”我舉起饅頭想丟他,但肚子餓得難受,還是沒舍得丟出去。
神算接過饅頭,看著被咬斷長兩截的饅頭,大吃一驚:“我嘞個乖乖,以後你叫狗牙得了,這麽堅硬的鵝卵石都能給咬斷。”
我想教訓一下神算,我還是個病人,就這麽搞惡作劇?
神算立馬哀求:“別打我別打我,是老祖要我這麽做的,他說你融合了前世牙齒上的功夫,所以就想試探試探,你的牙上功夫到底多厲害。”
說著,神算小心翼翼的把石頭摳出來,把饅頭遞給我:“我要說是人把石頭給咬斷的,你說會不會有人相信?”
我似乎也明白了,在那一個月裏,我所受的煎熬,很可能是我在吸收前世牙上的功力。
雖然前世已死,但我的部分力量,應該是被封在了身體之中。或許,這牙上的功力,才是前世的我真正想送給自己的禮物。
我艱難的從床上站起來,望了望四周,卻並未看到老祖以及老道長的痕跡,於是就問神算,老祖去哪兒了?
神算說老道要離開了,讓老祖送他一程。我看那老道肯定是有什麽事,想單獨跟老祖說。
我走了兩步,身子依舊虛的很,幹脆就在一個石凳子上坐下,閉目養神。
安靜下來之後,我無意中察覺到,腦海中似乎多了一些和自己身體不相關的記憶,這記憶來的莫名其妙,好像生生被人插進去的一般。
我怔了一下,細細的品味那些多出來的記憶。那些記憶,是一些關於古墓的信息,王侯將相墓的位置,以及一些機關技巧,甚至入口都一清二楚。
我恍然大悟,大概也能弄明白這股記憶的淵源了。之前老道就曾跟我提起過,說盤門曾經和當權者有過親密的合作,替不少當權者大人物修建墳墓,這些信息,便是屬於盤門人修建古墓的信息吧。
正如老道所說,這的的確確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不過我現在對這些暫時沒多大的興趣,所以並未去理會。
我不去想,但一條信息卻始終在我腦海之中徘徊,讓我根本就忘不掉。
人頭溝,何家祖墳,人頭溝,何家祖墳……
這兩個詞語,不斷在腦海之中閃現,我意識到,這個地方肯定有很重要的線索,我在考慮著,要不要叫上老祖,一塊去那個地方瞧瞧。
很快,老祖便折返回來了,看見我醒來,老祖很高興,捏了捏我的肩膀,問我現在感覺如何?
我說挺好的,沒多大問題了。
老祖說那好,啟程吧。
我連連擺手,說雖然身體恢複了一些,但遠遠沒到能自己走路的地步,還是讓我先休息休息吧。
老祖幹脆一把把我背在後背上:“沒時間在這兒耽擱了,趕緊走。”
我趴在老祖後背上,心中一陣感動,老祖雖然心狠手辣,為人凶悍,但對自家人,其實從心裏還是很親的。
我問老祖,老道是不是離開了?
老祖沉悶的回應是。
我又問百花宮的人沒來嗎?我清楚記得其中一個老者的身體裏飛出一支利箭,那支利箭應該是在通知百花宮的人來到吧。
老祖搖搖頭,說老子也不清楚,反正百花宮的人沒來,不知道是沒收到信號,還是害怕了老子。
我又小聲問老祖,那老道是不是跟他說了一些什麽?老祖停了一下,看來我的問題把他給難住了。
不過老祖也隻是稍稍停頓了片刻而已,片刻之後,便繼續往前走:“哎,真不知道你小子活著,是不是一個錯誤。”
那老道到底跟老祖說了什麽?現在老祖也開始懷疑我的生和我的死了。
莫非真如前世的我所說,萬物皆為變數,我的一個小決定,便足以影響到萬物生靈?我煩躁不安,也開始懷疑自己選擇活著,到底是對失措了。
我問老祖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老祖說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我想去哪兒?我腦海裏一直徘徊著“人頭溝,何家祖墳”這個地方,我覺得我應該先去這個地方走一遭,冥冥之中感覺,這個地方對我來說肯定很重要。
於是我說道:“追老長路的事先放一放,先去人頭溝吧。”
老祖點了點頭,長長的歎了口氣。
我懷疑老祖是知道人頭溝的,於是就問老祖。
老祖說道:“人頭溝,是盤門九路之中的何家一路世代居住的地方。”
何家一路?這讓我想起了何天師。
第二白三十二章 老長路使絆
第二白三十二章 老長路使絆
何天師其實也是盤門的,他母親是紅娘子,父親則是老長路。我於是問何天師,何家一路現在是不是隻剩下何天師和老長路了?老祖搖了搖頭,說他也不知道,不過看盤門現在七零八落的陣勢,怕是即便何家一路沒有死絕,也差不多不參與到盤門中事了。
我想著如果和家人真的不清楚盤門之事的話,還是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們了,能平靜的生活,總比卷入這場紛爭強。
行了整整一天的功夫,我們都累了,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休息。
老祖從附近打了幾隻野兔,用荷葉包裹好之後,挖個坑淺淺的埋了進去,在上麵生了一團火,便開始炙烤起來。
沒多久,肉香味便彌漫開來,我們三人大快朵頤起來,幾分鍾的功夫,便吃了個幹幹淨淨。
老祖替我們望風,我和神算倒頭就睡了起來。
這一覺睡的難受,我夢見了很多人,都是一些陌生的人,他們問我為什麽要這麽自私,為什麽要用他們的死來換我的活。
他們問的我心裏難受,看著他們淒慘的死狀,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這麽一哭,我便醒來了。
四周一片黑壓壓,哪兒有什麽人啊,長歎一聲,那種良心上的不安,再次開始折磨我,讓我根本睡不著。
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覺有人正在摸我的腳,那冰涼刺骨的感覺,讓我瞬間清醒了來。
我立馬睜開眼,卻發現腳邊正趴著一個人,抱著我的腳,在栓一根紅色的繩子。
我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細細觀察起來。
老祖不知所蹤,神算正在熟睡,在神算的腳下,同樣趴著一個人,在栓紅繩子。
這兩個人,都沒有下半身,好似被人攔腰切斷了似的,蓬頭垢麵,髒兮兮的頭發擋住了臉龐,兩隻如老鼠一般猥瑣的眼睛,釋放出幽綠色的光芒,看起來好似一團鬼火。
我瞧瞧抓住三屍鎮魔劍,狠狠朝他揮了一下,那家夥頓時間給我打飛了,我趁勝追擊,猛的跳起來,就想追上去。
不過剛走了一步,卻感覺雙腳被什麽東西給拽了一下,上半身因為慣性,直朝前方摔了去,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我立即低頭看了一眼,大驚失色,沒想到那根紅繩竟死死拴住了我的腳,另一端被釘死在了地麵,看起來力度十分強勁。
如果是普通的紅繩的話,我輕而易舉就能把紅繩給掙脫開的啊,看來這根紅繩有問題。
我用力的去拽,但紅繩依舊紋絲不動,我不有的開始慌了起來。
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我放棄掙斷紅繩,朝四麵望去。
四麵的草地裏,一具具殘缺不堪的屍體,正朝我們的方向蠕動而來。這些人全都沒有下半身,隻有上半身,憑雙手的支撐,一點點的爬上來。
淩亂的長發遮擋住了臉,全身上下都是血汙和泥土,好似剛從墳頭裏爬出來似的。
眼看著他們越走越近,而我卻根本無法掙脫開,這讓我急的焦頭爛額。
神算依舊睡的正香,我立即衝神算大喊,神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問我幹嘛?
我說你媳婦兒來找你了,趕緊睜開眼瞧瞧。
神算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頓時驚的跳起來想跑開,但奈何腳下紅繩死死拴著神算的腳,神算根本就掙脫不開,嚇的神算撕扯起腳下的紅繩來。
我看神算近乎喪失理智,這樣的話很容易被那些半截人給偷襲,連忙衝神算怒吼一聲“冷靜點”。
“冷靜個屁。”神算大喊大叫道:“這麽多鬼,肯定是百花宮的人找上來了。老祖,老祖快救命啊。”
一個半截人,撲在神算身上,對著他又咬有抓,神算胡亂舞動拳腳,勉強能和半截人抗衡。
有一個人抓住了我的腳,便張口要咬下去,我幹脆一把將他提起來,手臂一用力,直接把他腦袋給砸斷了。
無數的半截人,將我團團包圍住了,我幹脆用三屍鎮魔劍一掃,這些屍體全都被我給掃的倒飛出去。
媽的,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的腳被困在原地,這樣下去隻有等死的份兒。
思來想去,我想到了我的一口大鋼牙。連石頭都能咬斷,不知道能不能咬斷這紅繩。
我幹脆張開嘴,一口咬在紅繩上。
紅繩看起來柔和,卻是堅硬如磐石,一口咬下去,咯的牙疼,不過好在最後還是生生把繩索給咬斷了。
繩索一咬斷,那些半截人都害怕了,掉頭就準備逃走。
不過我可不會讓他們逃走,空穴不來風,鬼不隨意傷人,這些鬼肯定是受人指使了。
我抓起三個半截人,將他們疊在一塊,穿糖葫蘆一般,用三屍鎮魔劍將他們死死釘在地上,又跑去救神算,咬開了困神算的繩索。
神算鬼哭狼嚎的爬到樹上,衝我大喊大叫:“弄死他們,娘的,剛才咬我了。”
那些半截人都已經跑的差不多了,我走到被我釘住的半截人跟前,生生將其中一個半截人給拽了起來:“說,是誰讓你們攻擊我們的?”
半截人衝我嘿嘿笑笑,嘴裏流出屍水來,卻是根本不說話。
我直接把他腦袋擰下來,丟到一邊,又抓起另外一個半截人:“說吧,說了,饒你一次。”
這個半截人,應該是個年輕女人,雖然臉上滿是血垢,但依舊能看出麵部五官的精致。
她比較膽小,我一開口,她立即就回答了:“是一個老頭兒……老頭兒說把你們困在這兒,我們就能生。”
“一個老頭兒?什麽模樣?”我問道。
年輕女人立即跟我描述了一遍,我基本上能判斷那個老頭兒便是老長路了。
不用說,老長路其實也並不希望我們去何家溝,想讓人在這兒攔著我們。
“他說,如果你們從這兒過,就用捆魂繩把你們困住,如果能困住你們三天時間,他就放我們離開,我們被困在這兒,離不開啊,好可憐,好可憐。”
此時,老祖從遠處狂奔而來,手中還提著兩個半截人,一路上罵罵咧咧,跑上來之後,使勁把半截人扔到我跟前:“從哪兒跑出來這麽多怪物?”
我連忙問老祖幹嘛去了?
老祖說剛才瞧見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好像老長路,就追過去了。不過那家夥跑得太快,沒追上,回來的時候就碰到一群被捆魂繩給困住的半截人,就抓了兩個過來。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些半截人,就是老長路安排下的,我懷疑剛才你追的,就是老長路。”
老祖頓時間破口大罵:“媽的,果然是那老東西,早知道老子剛才就加把勁追上去了。”
老祖隨手抓起一個人,罵罵咧咧的道:“說,是誰弄死你們的?你們看起來死了不超三天啊。”
女半截人立即嚶嚶的哭了起來:“是一隻大鳥。那隻大鳥把我們下半身吃掉了。後來就又碰到了那個老頭兒,那老頭兒就用捆魂繩把我們給困在了這兒。還說那個大鳥,是你們養的。嗚嗚,好可憐啊,我們好可憐。”
老祖抓起那半截人,破口大罵:“那老東西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老子還說我是你爹呢,你信不信?”
女半截人哭的更厲害了:“我們也沒辦法啊,我們就是從這兒路過的商隊,誰知道就全都被吃了呢?我家裏還有孩子,我要是不回去,我的孩子可怎麽活啊。”
這些半截人,也的確夠無辜的,老長路怎麽為了攔住我,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來啊,我現在對老長路是越來越失望了。
老祖罵道:“看來,那老東西不想讓咱們去人頭溝啊。”
我忽然想起,剛才女半截人跟我說,隻要困住我們三天時間就行。莫非,老長路也是要去人頭溝,提前搞破壞?或者故意去隱蔽什麽線索,而不被我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