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整肅也是搜刮
“四萬大軍一戰皆亡！”
朗州城內，武平軍節度使劉言顫顫巍巍地讀著戰報，臉皮抖動。
“王逵，誤我！誤我！”
“枉老夫如此信任你。”
除了這封大軍覆沒的噩耗，劉言手邊還有一封從益陽城外傳來的信報。
益陽已投，武昌軍直逼朗州。此時的朗州城內，所有大軍湊起來已經不足一萬人，而且大多都是鄉兵。
朗州城矮兵弱，根本無法對抗攜大勝而來的武昌軍。
就在劉言滿目犯愁之時，潭州城內的肅敵整頓也開始了。
首先要鏟除的就是劉朗留下的馬楚投機分子，這些人有機會就會出來掀風搞雨，李煜派王弘毅進城整肅，第一個鏟除的就是這些蟊賊。
不徹底鏟除，他占這潭州又有何意義，坐擁兩湖也都是水中鏡。
“曲波，可是這裏？”
“嗯，末將肯定這裏藏有一處叛賊。”邊鎬手下的小將曲波，正認真給王弘毅帶著路。邊鎬已經放棄了兵權，其手下的兵將，不是被李煜放進了訓練營，就是讓其充當潭州城衛衙役。
“圍起來。”王弘毅一聲令下，旁邊的指揮使立即帶領甲士將大院團團圍住。
“放箭！”
自從當上了李煜的情報頭子，王弘毅在李煜的教導下，愈發冷酷無情。隻有在張淼等同僚麵前，還是如以前一樣。
說實話，經曆過起起伏伏的王弘毅，很容易就進入了情報頭子的狀態。
而他所指揮的將校兵士，也已經開始稱呼其為“閻王”。
王弘毅手中除了情報人員，也有幾個可以直接調派幾個營，戰時這幾個營王弘毅無權過問，但平時就要受到“閻王”的派遣。李煜現在考慮的是是否要給王弘毅固定地配備上兵將，但是這樣，李煜又考慮到權力過大這一問題。
“噗噗——”
“啊！”
“救命——”
院內傳來箭入血肉的摩擦聲和眾多嘶心的哭喊。
“繼續！”王弘毅麵色波瀾不驚。
弓箭手抬弓繼續仰射。
“刀盾手，一個都不準放出來。”王弘毅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撞木隊到了沒有！”他又厲聲問道。
“稟報大人，撞木隊正在趕來！”
“砰！”用於攻城的撞木隊，抬著長長的撞木湧了過來。不得王弘毅發布命令，在指揮使的指揮下，就直接向著小院的大門撞去。
“砰！”又一聲撞擊。
“啪——”脆弱的灰黑大門沒抗住三下，就轟然仰倒。
撞木隊立即退到兩邊。
“簌簌簌——”弓箭手的長箭立即如暴雨一般向著門內湧去。
“刀盾手，上！”王弘毅一聲令下，攢射的箭雨停下，刀盾手並排向著院內殺去。
“一個不留！”王弘毅沒有選擇進去，而是在門外發出了最後的命令。
“殺啊！”此起彼伏的喊殺聲響徹大半個古舊街區。
一刻鍾後。
“稟報大人，裏麵叛賊八十九人全部覆滅。”
“好。”
“曲波，下一家！”
……
邊鎬的唐軍被城內的反叛勢力不斷下黑手，才不得以退出潭州。
作為大唐六皇子的李煜，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秦老爺，你想清楚了沒有！”
王弘毅帶著兵馬，又圍住了一處深門大院，不過沒有向圍住那些叛賊一樣直接開殺。
“三日之期已到，六皇子大人的建議你考慮得怎麽樣。”李煜對於這些潭州豪門大族，同樣也沒打算輕易放過。
這些人在邊鎬之敗中到底扮演著什麽角色，李煜通過邊鎬唐才曲波等人，也是知道了一個大概。
牆頭草，藏得深，真要有些事情，又是比任何叛賊都凶。邊鎬逃走那夜，這些豪門大族，趁亂不知洗劫了多少百姓。
“秦老爺，潭州城亂的那夜你們洗劫的商賈百姓，可都還看著你們。”說著，幾位商賈庶民從軍士中走了出來。
“幾位，有什麽仇什麽，今天就可以講給潭州城內的百姓聽聽。”
“秦老鬼，我的布行，全都……”
“我的米店，被他搶得幹幹淨淨，最後還被秦家家丁付之一炬。大人，您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大人，冤枉啊！”秦全是堅決不敢承認這事，“老朽一家人都是本本分分，那裏有洗劫什麽！”
“大人，冤枉啊！”
“滾！”王弘毅可沒這麽多耐心，要不是李煜告誡過他這些豪族最好不要破門滅族，他早就衝殺上去了。
跟這老頭子嘰嘰歪歪，沒完沒了。
“大人，您真的冤枉小人了！”秦全還在掙紮。
“你到底想好了沒有！”
“大人，我們真的都是本本分分的啊！”
“最後一遍問你！”
“大人——”
“冥頑不靈的家夥，弓箭手！”王弘毅收起了笑容，直接打斷了秦全的話。
“上弦！”
“大人，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大門外的秦全，臉上掛著的笑容立即愣住了。
“放！”
然後，在王弘毅的一聲令下，化作了驚恐！
“大人，不要，大人，不要啊！”
“小的同意了，小的同意了。”秦全扯著嗓子，從秦家大門處向著王弘毅奔來。
“刀盾手，上去剁了！”
王弘毅露出了最殘忍的微笑，然後轉頭看向了左右遠處觀望的眾多家族。
“秦家罪大惡極，冥頑不靈，誅！”這句話王弘毅是對著觀望的家族說的。
“啊！”一陣淒慘的虐喊中，轉身逃跑的秦全被追趕上來的刀盾手，亂刀砍死。
“殺進去，一個不留！”
李煜雖然讓他盡量不要做破門滅族的事情，不過也告訴了他適當時候可以殺雞儆猴。
洶湧的刀盾手，提著長刀，習慣性地向著秦府殺去。
廝殺呼喊聲，響徹四方。
如鬼神哭泣般，震懾了一個個圍觀的家族。
……
“所有貴重的東西，全部運回大營！”秦府的喧殺逐漸安靜，王弘毅親自進府，開始抄家。
滅門抄家一條龍，其中抄家是重中之重。
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滅門除了建立威懾，同時也是為了更好的抄家。
而秦府的抄家，也並沒有耽誤王弘毅的接下來的上門問詢。等秦府重要的金銀被押解到大營後，王弘毅就把掃尾工作丟給了其他人。
“封老爺！”
“王大人，王大人。”王家的老家主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六皇子已經如此仁慈，小民怎敢有所違背。”王家的老家主沒等王弘毅發完話，就已經恭敬地同意了。
話一說完，隻見得王家內幾個家仆，抬著一個箱子，快速走了出來。
“大人，小人考慮得非常清楚，這些都是王家的賠償金，共三百兩黃金。”王家的老家主的王達生心裏是痛的扭曲，表麵上卻還是樂嘻嘻的，。
這三百兩黃金，真的已經是他們王家大半的積蓄了，其中一部分還都是用白銀合算拚湊的。
不過這閻王上門收錢，他怎又敢不給。
不然，滿門被屠的秦家，就是他們的示範了。
而一想到這城門還是他們這群人給打開的，他心裏就百感交集。
“王家主果然識時務。”王弘毅點了點頭。
“是的，是的，六皇子吩咐的事，小民莫敢不從！”王達生點著頭，心裏卻腹誹不已，“同樣王氏，相煎何太急。”
“那好，弘毅就不打擾了。”王弘毅露出了讚賞的笑容。
李煜找這些家族的麻煩，除了是為了削弱這些家族的實力，更是從這些肥牛身上刮出一點東西。
畢竟現在他也金銀短缺，很多事情都無法展開了。
“走，下一家！”
王弘毅帶著軍士，轉身離開。
而王家周圍圍觀的潭州眾多家族族人，也都急匆匆地往回趕，他們要把全部消息告訴家族。
不交錢，一點錢都不剩！
交錢，忍忍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