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等到失去才知道深愛
那天，賀明溪滿心開心的拿著午餐回來的時候，看見蹲在門口旁的藍心不自覺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丟下飯盒，跑上去拽起地上的藍心，緊張的問著，“發生什麽了嗎？曉翼她——”
“她很好，在休息。”見賀明溪準備開門“姐姐剛休息，你不要進去打擾她。明天再來吧。”
果真賀明溪的手從門把上垂了下去，拉長著臉頹廢的看著這扇隔著他和高曉翼的世界通道，好像從此這道門為他關上通往她的世界。
藍心小手拖著賀明溪的手臂一步一步的走了。
倚在門裏的高曉翼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再也忍受不住的時候才大聲的哽咽出來。門外的一切她都聽到了，那痛徹心扉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席卷全身。
緊緊圈住自己的身體，埋頭放聲哭泣，突兀的血腥味從嘴裏噴落在地麵上，身上，還有手上。伸出手放在眼前，看著那鮮紅的血，她苦澀的笑了。
高曉翼，肝癌晚期的病症越來越明顯了。
她昨天聽到醫生和爺爺的所有的對話，知道得了這種病會像奶奶一樣撒手人寰，不可能醫好的。
死亡的節奏越來越快了，空氣裏有令人感到一股恐懼。
但她已經不怕了，因為從現在開始她就要慢慢淡出他們的生活，淡出這個城市。
高老開完最後一個高層會議，抬著沉重的步伐來到病房。
開門就看見高曉翼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滿地的鮮血和她連在一起。高老著急的攙扶起地上的高曉翼走進裏屋，輕輕的放在病床上，為她蓋好被子，隨手按下呼叫器。
“爺爺，我要回家，回家。”
高曉翼半清醒半迷糊的張嘴說著。
“好好，等醫生檢查完了我們回家。”說完的時候主治醫生趕來為高曉翼做簡單的肝功能檢查，但這些足以痛的她齜牙咧嘴。
高老慌張的血壓直接往上飆，最終主治醫生也為高老檢查了一下。
“高老先生，血壓很高，待會開些藥吃吃。但你要保重自己啊，才能好好照顧病人。”
“曉翼她到底怎麽樣呢？”
“好好的照顧她，讓她開心的走完吧。”主治醫生歎息著，“護士已經為她注射了止疼劑，接下來讓她開始服用護肝藥品，盡量讓她放鬆心情愉悅的過著每一天。”說完就帶著醫護人員離開。
高老坐在病床邊用蒼老的撫著此時睡得極其安詳的高曉翼，早已沒有了開始那般撕心裂肺的疼痛。
曉翼，和爺爺去國外吧。
當晚高老帶著擔架床上的熟睡的高曉翼坐上了私人飛機，飛往了高老常年呆的國度，在這個城市的天際裏劃下一條長長的線。
夜裏躺在空曠的雙人床上，賀明溪夢見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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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眠。
起身洗漱完畢，下樓按著新買的菜書上在廚房裏忙活起來。
看著高壓鍋裏壓好的皮蛋瘦肉粥，隨手撒上一點蔥葉，香味撲鼻而來。拿起碗裏的湯匙舀了一勺，輕輕吹氣，送入嘴裏。
濃鬱清香的味道充滿整個口腔裏，嫩嫩的滑滑的很爽口。
賀明溪閉上眼仿佛看到了當年，小女孩也是如此吃著嚼著皮蛋瘦肉粥，嘴裏不停的說著好吃。
睜開眼，是現實。
想起了高曉翼，他就開始將粥打包進保溫杯裏出門。
一夜沒見，他有些思念她。
思念。
想到這個詞語，賀明溪的心怦然跳動。沒由來的喜歡這個詞語，對，他就是想念她，非常明目張膽的想念。
她是他的所有物，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國家
高曉翼舒適的打開眼瞼，突地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全變了。
富麗堂皇的房間，比高家還要豪華上幾倍的公主床，陌生的布置，一切都很陌生。她的心撲的一聲跌倒崖底。
迅速爬起身時扯痛身上的傷痛，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扶著床麵艱難的起身。
忽然，門被打開，整個房間變得更加明亮了，站在門口的是高老，身後是田媽。
高曉翼終於明白了，知道是爺爺帶她來的。
但這到底在哪裏？
“曉翼，你要好好修養。”
高老快步走進來扶著高曉翼，臉色很嚴肅的板著盯著她。
田媽端著手裏的托盤也跟了上來，慈祥的笑著道，“大小姐，不要惹老爺不高興了。來看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麽？”邊說邊放下托盤，打開托盤裏精致銀碗的上蓋，熱騰騰的清香味就冒了出來。
高曉翼看也沒看就知道是皮蛋瘦肉粥，但這樣就能把這件事混過去嗎？
不可能。
“田媽，我不想吃。”她說，“爺爺，這是哪裏？”
高老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手臂卻依舊緊緊的攙扶著高曉翼。
“大小姐——”
田媽對著她直搖頭。
“爺爺，我隻想回Z市？”
不知是懂了田媽的示意還是感覺對不起高老，才慢慢軟下聲音懇求的說。
高老聽到這裏臉色才溫和起來，抬起另外一隻手輕輕摸著她的秀發，眼神看著門外的光亮道，“曉翼，等病情穩定了，我就帶你回家。”
可能是感受到高老的全身散發的悲涼氣息，高曉翼也變得心疼起爺爺，微微點頭答應了等病好就回家，回到屬於她的家。
賀明溪拿著親自準備的食物感到很開心，這股開心裏帶著些許幸福。
站在VIP506病房門口，伸手敲門。
半天也沒有人應一聲或是開門。
咚咚——
再次敲門。
依舊沒人理會。
咚咚——
有些急促而響亮的敲門聲。
最終實在忍不住的時候，他轉動了門把大步走進。
眼前的一切讓他驚呆了。
整潔幹淨的床鋪，地麵纖塵不染，就好像從來沒有住過人一樣。
高曉翼走了。
這一想法快速在腦中形成，手中的保溫杯“啪”的一聲跌落在地，粥打落了一地，依舊冒著熱氣，飄著清香味。
腦中頓了幾秒鍾，賀明溪轉身快速奔跑出去。
一個護士迎麵而來，他停下腳步拽住護士的雙臂。
“VIP506病房的人去哪裏呢？”
“昨晚被一個老人接出院了。”
“我問你她去哪裏呢？”
賀明溪已然明顯暴怒，青筋在額頭突兀暴起，臉色大變。護士嚇得不輕，支支吾吾的說，“我……我真的……不……知道……”
賀明溪猛然放開她，心裏一股很不爽的感覺越積越多，恨不得要將他自己給逼瘋了。腦子裏滿是那女人說著要離開之類的話，賀明溪要被她逼瘋了。
要爆了！！！
心裏莫名的緊張和失落此刻是這麽明顯，什麽都已經明了。
坐在車裏，他摸著自己的左心室的地方，那快速有勁的心跳聲傳向他的手心。
不讓她離開。
其實是因為不想她離開自己吧。
緊張，失落。
其實是因為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遺失在那個女人身上。
從什麽時候起的呢？
可能是轉校的那天，有可能是厭惡她的那刻，也有可能她說守護自己的時候。很多很多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注視著她。因為自己的不懂，隻是因自己的孤傲，所以錯過了嗎？
如果是爺爺帶走了她，那麽他們還有可能再見麵嗎？
想到這裏，心痛已經止不住了，飄散在空氣裏有股淡淡的憂傷，屬於他們青春的淡淡憂傷。
是不是很多珍貴的東西，隻有等到失去才知道那是最好的，才想著珍惜。但那個時候會不會已經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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