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海中渡氣
有人上前,“回王妃,如今怕是進入深海極地暗礁,長年在海上有經驗的人都要忌諱這裏,我們要想出去,很難。我們可能死路一條了。”
“找個熟悉的人過來,這船還能行走,盡量控製速度,盡可能的避開以後的撞擊,多一次觸礁,多一份危險,你們也不想就這樣把命丟在海上吧。”水清蕾擲地有聲的幾句話,船工們互相看看,突然的有人帶頭開始照著她說的話實行。
她見船工開始幹活,轉身將還呆呆站著的主人家提溜到麵前。
“聽著,讓這裏的老人、女人、小孩上甲板,留下青壯年的漢子幫忙!”
“可是他們……”
“沒什麽可是,快去!”水清蕾不耐煩再和他羅嗦,直接從腰間拿出佩刀抵在他咽喉,“不然我立刻殺了你,反正你這船若是真的逃不脫此劫,你遲早要下海喂魚!”
主人家連連答應,趕緊催著手下把住在這裏的老人、女人、小孩都朝著甲板上帶僮。
船底不斷搖晃,龐大的船繼續緩慢前行,極地暗礁的危險她自小就聽說,這裏猶如猛虎口,進了就別指望出去,四周海域還時有漩渦。
清蕾下底層,一來是查看具體情況看能支撐多久?第二將這些婦孺們送到甲板。
都是窮苦人家,船沉了,他們首先遭殃。想殺他們一行人,可以用盡各種手段,但是對手居然拿一船人的性命當兒戲,她還就偏不讓他們得逞。
所以要盡量拖延時間,等著救援!
就在清蕾著急的時候,卻看見明鉉夜急急地走下來。
“你怎麽下來了?”清蕾問。
“我把上麵交給了明悅心和南流風,相信他們會辦好。”明鉉夜輕聲說,“我才不會讓我的女人在下麵,而且這是我的子民,我更要使勁才是。”
“誰是你的女人啊?”清蕾沒好氣地說。
明鉉夜看看她,聳聳肩,淡淡地說:“難道不是嗎?”
“才不是。”清蕾沒好氣地說,“好了,現在別鬥嘴了,想辦法怎麽脫離危險吧?”
明鉉夜聽完她說的話,微涼的眼神帶了一抹暖色,隨即他淡淡的笑,很認真地說:“這裏是很危險的暗礁,是天然形成,哪怕熟練的好手都不一定能繞出去,不過,我少年時期曾經去過幾次,當時還畫下大概形態,至今還有印象。”
“你清楚這裏的地形?”水清蕾不可置信盯著他,憑空生出一個天大的希望!
“是的,那時候,我想獵殺這片海域的金頭蛟。”說起往事,他簡短帶過,輕描淡寫地說。
“金頭蛟?”清蕾輕輕地挑起了好看的眉毛。
“是的,在這片海域中有一隻十分厲害的魔獸,叫金頭蛟,我一直想獵殺它。要它的內丹。所以曾經來這裏探尋過。所以,如果我們要是真的沉船了,怕是都要成為金頭蛟的食物了。”明鉉夜淡淡地說。
“那也就是說,是有人想讓我們死在金頭蛟的手裏?”清蕾認真地問。
“應該是,不過,現在已經無法追究,重要的是我們怎麽逃出去。我們的輕功再厲害,也無法支持我們一直逃到海岸上去。”明鉉夜淡淡地說。
“現在天色很晚,你能預估出我們在暗礁海域的哪裏嗎?”清蕾頓時興奮起來。
明鉉夜點頭,隨手從空間裏拿出一根畫眉的螺子黛,撕下衣襟一塊鋪好,他在上麵簡單勾勒幾筆,水清蕾上前看他畫的景物。
按照船的行程、今天的風速、還有……
他列出一係列因素,就是長年生活在海邊的漁家也不一定知曉那麽繁多且透徹,水清蕾聽完,見他在一處點下。
“是這裏嗎?”她問。
“大致方位不會錯。”明鉉夜淡然自信。
水清蕾拿著簡圖,告之所有船工大致位置,又聽見明鉉夜說了幾句,“若是要等救其他船隻來,我們要避免繞進有暗流的地方,不然就是能等到他們來,一時他們也無法靠近我們這裏。”
囑咐好船工,船艙裏方才亂哄哄的人群被疏散出去不少,漸漸這裏呼吸通暢很多。
“明鉉夜,你對海上這一塊了解的很透徹。”水清蕾真心誇讚,沒想到明鉉夜總能給自己一個驚喜,有他幫忙,她終於舒口氣。“你怎麽知道會有船隻來?”
他壓低聲音,“你放心,我已經讓人發出了求援信號,當然一定會有人來。”
清蕾緊緊地盯著明鉉夜,她知道,憑借明鉉夜的性格,如果想不管這些人,自己是怎麽都會逃出去的,明鉉夜還是想救這些老百姓的。
清蕾不禁心裏升起一絲感動來。
“明鉉夜……”她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明鉉夜的手。
明鉉夜也反手握住了清蕾的手,他那深邃的眼睛認真地看著清蕾。慢慢地,他的嘴角挑起了一絲弧彎。
他笑意很淡,如一點漣漪很快散開水麵不見。佇立在原地,他目光停留在水清蕾身影,緊抿著唇。
咚……
在連連響徹聲中,船遭受到重重撞擊,底層木板再也經受不了如此外力衝撞,發出嘎吱巨響,硬生生在船體中間斷開。
“快走!”水清蕾大聲喊道,底層進水速度太快,完全是一下子湧入船中,立刻漫過她小腿,她衝那些人大喊,“全部朝著甲板走!”
她喊完,拉著一直陪著她的明鉉夜奮力在水中行走,進水太快,還沒有走到上甲板的通道,海水都到她大腿,水中阻力太大,行走的相當困難。
嘩啦啦海水聲大起,明鉉夜使勁地拽著清蕾,拽著船體懸掛的繩索,費力向上爬。在這種搖擺不定的情況下,連輕功都無法使用。
但是明鉉夜還是用力將清蕾頂了上去。
水清洗著那張絕頂俊美和瀟灑的容顏,他本玉樹蘭芝,眼下模樣是狼狽,可不損他半分溫潤清雅的風華。
清蕾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也如同清水出芙蓉一般。
兩個如此出色的男女,在這種情況下,也是一道風景,隻是此刻的風景根本沒有人可以欣賞。
他們不停將在船下底層的人頂上甲板。
此刻高貴的明鉉夜竟然沒有一絲的怨言,清蕾看著他,不禁心裏波濤翻滾。
他,真的不像自己原來想的那樣。
其實,他的骨子裏,真的是一個善良的人呢!
就在清蕾看向明鉉夜的時候,忽然一根船上的桅杆斷裂倒下來,狠狠地砸在清蕾的後腰上,清蕾一個趔趄,向旁邊栽去。
她腳下失足落入快蓄滿海水的下層通道。
“啊,清蕾。”正將一個孩子抱上甲板的明鉉夜想伸手去撈,但是手卻沒有撈到清蕾的衣裳,他眼睜睜地看見清蕾跌入那波濤凶猛的大海。
頓時,明鉉夜感覺的心髒好像被一隻大手抓住了,幾乎不能呼吸。
“水清蕾……”明鉉夜也縱身跳了下去。
海水冰涼,水清蕾跌入冰冷的海水中,一時間好像被魔鬼扼住了喉嚨一般,一時間差點暈過去,好容易才緩過來。
她已經換氣幾次,底層這裏根本不見明鉉夜,周遭黑暗,隻能聽見海浪拍打陣陣嘩啦啦亂響。
再吸口氣,她重新潛入深海,暗礁海域海水墨藍,尤其晚上更是能見度太低。
小心遊移,她隻感覺身子寒涼加劇,好像被凍僵了一般……
她頓覺得呼吸不暢,腳下擺動極力朝上遊去,卻無意被什麽纏繞腳踝,她轉頭看不清,又不能死命掙紮。
那東西很鋒利,她感覺肌膚微痛,應該是被劃破了。
水清蕾咬牙水中彎折身體,試圖去拉扯纏繞她腳踝之物,突然心口憋痛,呼吸急促,本能的她張口,頓時海水灌入,那種口鼻被嗆的感覺令她快要不能呼吸,腿腳不住亂蹬。
猛然的擺脫束縛,她連忙朝著水麵衝遊上去。沒多少力氣,她仰望頭頂還有數米的水麵,隻覺得呼吸在瞬間快停滯!
下一刻,後背被什麽托住,接著摟住她的腰肢,隨即她唇上覆蓋著一個冰冷卻異常柔軟的東西……
幾乎是消失的空氣又重新回來,源源不斷的渡入到她口中,一股暖意自貼靠後背的手掌傳入身體裏,逐漸消除冷的令她快窒息的寒意。
她閉合的眸子慢慢張開,眼前的人麵容看不清楚,唯獨那雙不能被人忘卻的眼瞳緊緊凝視她,眼瞳深處仿佛卷起一圈一圈漩渦,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被這樣一雙眼眸注視,她望的出神。
那雙眼睛不再冰冷,卻透著一種罕見的溫柔。
就好像是在夢中,曾經出現的那雙眼睛。
是的,在夢中,清蕾見過這樣的眼神,但是隻是不知道是誰的。
久違的空氣,混著海水的鹹衝進水清蕾鼻腔中,口鼻中更多的是那熟悉的龍涎香味道,那個男人素來喜歡這樣的熏香。
清蕾的呼吸又恢複了通暢。
猛的推開沉醉其中的男人,水清蕾用力擦著嘴唇,“明鉉夜,沒死就趕緊上去!”
“你剛才差點死掉。”明鉉夜見她擦著被他吻過的唇,心中不快。
“我才沒那麽容易死掉!”她冷了臉,甩開他伸展過來想摟住她的手臂。
她說完,奮力地劃著水。
明鉉夜一並過來,“水清蕾,你會水。”他突然開口道。
“是啊,不會水才怪,這是最基本的了。”她回過神,忽然想起往事,自己在現代社會那是經過嚴格的遊泳訓練的。所以回答的相當幹脆。
沒想到從船上落下這麽功夫,竟然就被海流衝出這麽遠,現在要緊急回到船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商船遊去,突然地明鉉夜從後追上她,莫名其妙的拉住她。
她以為這個男人又要發什麽脾氣,都什麽時候了,她真的無暇與他再糾纏,直接手肘朝後撞去,海水有阻力,這下其實並沒有太大力,她卻聽到明鉉夜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