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 罪惡

  清明玉在很久很久之前並不叫這個名字。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名字。


  在落日餘暉，他隻不過就是一個可憐蟲，一個沒有人要的鮫人。


  偶然中他得知在落日餘暉之外，還有人類世界。


  雖然說清明玉的身世可憐，但是他的天賦很是不錯，從小就擁有著可以控製水流的力量。


  這是他自己獨有的力量。


  和其他人修煉不同，他從來都沒有修煉過，因為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


  清明玉認識了南璀星。


  南璀星那個時候還算是善良，並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


  清明玉和南璀星算是朋友。


  他之所以可以從落日餘暉走出，完全是因為南璀星的幫助。


  如果沒有南璀星，他可能現在還在落日餘暉徘徊，或者早就已經是死在了海底。


  當年的落日餘暉，並不需要鮫人之淚開啟海下通道，他隻需要皇族的鮮血。


  “你為什麽那麽想要去人類世界，人類世界有什麽好的？那裏的人自私狡詐，根本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可言，你過去也會受傷，還不如留在落日餘暉，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份工作。”


  南璀星看著麵前的清明玉，盡心盡力的挽留。


  清明玉是一個天賦非常不錯的鮫人，如果可以收為己用，自然是最好的殺器。


  而且清明玉從小就無父無母，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親人，一時也特別的淡薄，無論是讓他做什麽事情，他都可以非常冷漠的去做。


  聽到南璀星的話，清明玉搖搖頭。


  “我想要去另外一個世界看一看，這個世界並不屬於我，我在這個世界裏感受到的隻有無窮無盡的寒冷，周圍的水實在是太涼了，我想要去溫暖的地方。”


  清明玉想要出落日餘暉，隻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想法。


  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一旦他出落日餘暉，就沒有回去的機會。


  “既然如此，那我就幫你打開海下通道，不過你要知道，如果你出去，你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落日餘暉不會接受一個身體裏有雜質力量的鮫人。”


  南璀星還在做著最後一次挽留，他真的希望清明玉可以留在落日餘暉，並不希望他離開，因為現在的事情總是很讓人傷感。


  最近一段時間，他從自己父皇那裏感覺到的情緒永遠都是低沉的，沒有信心的。


  明明皇室繼承人是他，可是父皇卻傾注了無數心血在別人身上。


  就算是那個別人是他血脈相通的人，他也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如果有一天你出現了什麽微信，隨時聯係我，我絕對會在第一時間來救你，可能那個時候落日餘暉並不歡迎我，但是我一定會回來。”


  這是清明玉走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


  可惜清明玉仍然是沒有回到落日餘暉，因為他根本就無法返回。


  被南璀星放出來之後，清明玉獨自一個人在海下遊了很久。


  以前他能夠看到的全部都是陽光的倒影，現在他終於可以直接接觸陽光，可是外麵的生活並沒有他想象當中的美好。


  一如既往的孤獨纏繞著清明玉，他仿佛還是之前那個樣子，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改變，什麽同伴，什麽親人通通都沒有。


  也就在這個時候清明玉看到了輪船之上的人。


  那裏麵的人載歌載舞，正在舉行舞會。


  而在這中間他相中了一個人的容貌。


  於是清明玉偷偷隱藏起來，趁著月黑風高的時候，將那個人拖到海裏淹死自己，換上那個人的衣服樣，裝落水的模樣。


  其實清明玉一直都沒有告訴南璀星，他還有另外一個能力，那就是他可以將自己的臉和別人的臉交換。


  這可能是一個特別的能力，或者說是一種遺傳。


  清明玉落水之後被救起，便裝作失憶的樣子，一切重新來過。


  為了某一天他能夠重新返回落日餘暉，清明玉從來都沒有吸收過人類世界的力量，它全部都是依靠別人的喜愛值來活下去。


  喜愛值達到一種程度，可以變成精氣被他吸收。


  清明玉這麽多年完全就是靠著這個生活下去的。


  不過當鄧心說出事情真相的時候，清明玉就明白，他做了這麽多年的夢也要碎了。


  “這種偷來的人生美好嗎？”


  王辰開口。


  他之所以一直都沒有殺死清明玉，是因為他很好奇。


  清明玉究竟是怎麽成為另外一個人的？

  這不由得讓王辰想到落日餘暉那個換臉怪物。


  難不成眼前的清明玉也是同樣的怪物，他也可以和別人交換臉龐。


  之前王辰的思想一直都局限於換臉怪物，是將別人的臉換走，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怪物是不是想要給自己換臉。


  如果一切和他猜測的一樣的話，那這件事情也就有了一個答案。


  一直都沒有被抓捕的怪物，全部都是靠著別人的麵皮活下去的，當他換臉之後或多或少都會沾染一些習性，所以要一直換下去。


  聽到王辰問話，清明玉沉默。


  說實話，這麽多年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原本的臉長什麽樣子了，如果說讓他現在再變回原本的樣子，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去做換臉的舉動。


  因為換臉的前提是，他要看到這張臉，並且知道這張臉的模樣可以在腦海當中描繪出來。


  可他已經忘記自己原本的模樣在歲月的長河之中，他徹底迷失了自己，明明是沒有多長的時間，可是過得卻比之前的日子還要漫長。


  漫長到他整個人的記憶都變得模糊。


  看著清明玉的表情，王辰知道這個問題難住他了。


  “你是怎麽成為清明玉的？”


  王辰換一個問題。


  “我就是清明玉，什麽叫做我是怎麽成為清明玉的，我就是清明玉，沒有人能夠說出我不是清明玉。”


  他以清明玉的身份存活在這個世界這麽久，早就已經是和這張臉融合在一起，根本就沒有拆除的可能。


  所以當他聽到王辰的話的時候，他十分的氣憤。


  “不要在那裏自欺欺人了，一個連自己的臉都想不起來的怪物，為什麽要頂替別人呢？說起來清明玉也真的是可憐，隻不過就是出去遊玩一圈，沒有想到卻被人拖下了水裏。”


  清明玉被封存的記憶一點一點喚醒。


  原來他並不是因為陷害王辰而懼怕水源，而是那個一直在他夢裏沒有露臉的就是他自己。


  恐怖的真相永遠都來自於內心深處，因為隻有那裏才知道你最害怕的是什麽。


  清明玉有些崩潰。


  “你究竟想要幹什麽？當時我就應該直接殺死你，而不是在這裏搞那些彎彎繞繞，省得你現在過來惡心我……”


  說完這句，清明玉猖狂地笑起來。


  王辰本想再說些什麽，卻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