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都是天煞孤星
讓沈煒偷跑也不行啊，永恒大帝鬱悒無比。貌似他得要妥協一次了，舒雲凰真是個禍水，就算與血雲皇族無關，他也想一巴掌拍死她。
沈家三老祖心裏那個爽啊，差點就笑出聲來。想當年，陛下逼他們老兄弟同意沈煒祖母改嫁，他們不也是被迫妥協，好多年都沒臉出來見人。他現在別提多喜歡舒家丫頭了。
永恒大帝哪會不知道這老東西在琢磨什麽，也不想再讓他看笑話，淡淡的說：“也罷，兒孫自有兒孫福，由他們小輩折騰吧，反正他要跟舒家丫頭成親還得過今天的一關，真要是舒家丫頭被算計了，老沈家也容不下她，朕也無謂枉作惡人。”
這話一說，沈家三老祖頓時明白今天賞花宴有人算計舒雲凰，卻不能幹涉，陛下那句“由他們小輩們折騰”就是一句警告，不讓老一輩插手。這帝都小一輩敢算計舒雲凰的，除了大皇子還能有誰，能讓陛下都這麽有信心的，計劃一定是相當完美，舒家丫頭危險了！
看到沈家三老祖眼中隱藏的喜色消失，永恒大帝心情突然好了，棋興大發，讓沈家三老祖想通風報信也不行。
雲凰不知道沈三老祖替她捏了一把，還想去旁邊的宮殿裏看那有可能是姑姑的女人。
“小時候我翻牆進去過一回，沒啥可看的，那女人自閉，根本不搭理人。”話雖如此，沈煒還是攬著她躍上牆頭。
東牆下，迎春花枝條上光禿禿的，看得出都是剛才被沈煒攝走了。一隻黑白相間的貓趴在枝條間曬太陽，毛球般的身體，看著就讓人喜歡。沈煒揚手一招，貓兒飛落到雲凰手邊，她的手拜會過紫紋果，餘香猶存，這隻小饞貓竟然舔起她的掌心
“悠兒，快過來吃！”
殿門內出來一位紅衣女人，端著青花瓷盆輕手輕腳地走到東牆邊，把盆輕輕擱在漢白玉的地磚上，輕輕的學小貓叫，卻沒得到回應。
“悠兒，再不來就不給你吃嘍！”紅衣女人邊喊邊仰起臉，差點讓雲凰失聲驚叫。她竟然沒有眼珠子，大大的杏眼裏隻有眼白，讓臉上的微笑顯得那麽詭異。
雲凰捂著嘴，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紅衣女人的臉酷肖她皇祖母，除了眼裏隻有眼白，簡直是皇祖母的翻版。她隻見過皇祖母的畫像，畫裏皇祖母的神韻跟這女人一樣。
沈煒自以為是的說：“她的眼睛有點嚇人。”
紅衣女人一驚，喝問：“誰在那裏？”
“沈煒，我想跟她聊一聊天煞孤星的事情，你去忙你的吧。”雲凰說，聲音微微顫抖。
以為雲凰是糾結“天煞孤星”這事兒，沈煒柔聲說：“覺明師兄的話別放在心上，等他出關，讓他當眾給你道歉好不好？”
“我想跟她談談，你走吧。”雲凰說著，抱著貓兒飛掠到紅衣女人麵前，把貓兒遞過去，說：“你的貓兒在這裏，剛才看著可愛，我抱了一下。”
紅衣女人接過貓匆忙奔回殿內，縮在空蕩蕩的殿堂角落裏。雲凰剛追到門檻前，她就尖叫：“不要進來！”
停在門檻外，雲凰盡量柔和的說：“我沒有惡意，隻是被一個神棍誣蔑說是天煞孤星，聽說你也是天煞孤星，所以想跟你聊一聊。”
“你也是天煞孤星？”紅衣女人顫聲問，也不知道是不是緊張太過掐了貓了一下，貓兒淒厲的叫了一聲，從她懷裏躥出來，往殿後門跑了。
感應到沈煒退出殿外，雲凰也不擔心他會用靈識偷窺，直接了當的說：“聽說血雲皇族血脈才會有一定機率出現天煞孤星的女孩，是這樣嗎？”
紅衣女人沒有說話，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就在雲凰以為她什麽也不會說了，準備離開時，她說：“這是一個被遺棄的小世界，天地規則缺失，再強大的血脈都有缺陷。永恒大帝把我抓來，不就是要研究血雲皇族血脈傳承的缺陷，以便克製血皇嗎？”
“是永恒大帝抓你來的？”雲凰的心跳驟停，沒有憤怒，有的隻是無盡的恐懼……或許她真是天煞孤星啊！
“除了他親自動手，誰能從血皇，我的好哥哥手裏搶東西？”紅衣女衣淒然笑道，一股濃烈的恨意浮現在她臉上，姣好的臉龐頓時變得猙獰無比。
不知道為什麽覺得紅衣女人更恨的是血皇，雲凰忍不住問：“你是出世不久就離開血雲皇宮了，還是長大了才被永恒大帝抓走？”
紅衣女人沒有回答，用那沒有黑瞳的眼睛盯著雲凰，盯得她心裏發毛，才森然問：“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剛才還有認姑姑的衝動，見狀，雲凰不敢多說，轉身就走。紅衣女人恨血皇，就可能對永恒大帝心存感激，說不定會向永恒大帝透露她來過的事情。
沈煒看到雲凰一臉蒼白的出來，也不多問，默默的陪著她去了瓊花殿。
後麵的宮殿裏，紅衣女人十指叉進發間，用力的抓著頭發，用一種低得聽不清的聲音嗚咽：“她也是天煞孤星，會不會是那個可憐的孩子？”
殿內一直回蕩著她含渾不清的嗚咽聲，直到永恒大帝無聲無息的出現。看到袍子的下擺，她慢慢的抬起頭，臉上清淺帶笑。
“這裏有誰來過？”永恒大帝淡淡的問，語氣十分篤定。
“陛下猜猜看啊。”她微笑道。
“朕沒功夫陪你玩遊戲，快說。”
“悠兒跑出去了，一個小宮女給送回來，人家做好事不留名，你陛下不會以為瞎子都是能掐會算的，能知天下事啊！”
“悠兒是誰？”
“陛下沒有老年癡呆了吧，悠兒是一隻貓，上次我就說過一回的。”她肆無忌憚的笑道，薄得像紙片的臉皮浮現幼細的血管，像是一條條血蚯蚓浮現。
“你……”永恒大帝揮手一拂，讓她昏睡過去。等到她臉色恢複正常了，他單掌貼在她天靈蓋上施展搜魂術，臉色變得凝重，喃喃的說：“她竟然來打聽血雲皇族的隱秘……”
瓊花殿上，衣香鬢影，笑語喧嘩，隻要不是有深仇大恨的，場麵上都一團和氣。沈煒攜雲凰到時，眾人爭相打招呼，唯有沈琳等沈家女眷都不理會。
走進殿內，雲凰才發現殿頂是透明冰晶無縫拚結，陽光毫無阻礙的透過冰晶灑落，映得殿內的環繞九根立柱的瓊花樹璀燦晶瑩。
明世子從花樹旁走來，翩然如謫仙。他像是沒看到沈煒瞬間黑沉的臉，笑著打了招呼，又道：“小凰兒，今天的瓊花更勝往年吧！”
“差不多吧。”雲凰敷衍道。
沈煒直接忽略了明世子，說：“小凰兒喜歡瓊花，待會本王把最大的那株弄回去。”
周圍人都笑了，明世子笑得比較勉強，還想說點啥時，沈煒扯著雲凰走了。
宴開百席，錯落有致的擺放在花樹間，空氣中異香浮動。兩名宮女過來給雲凰與沈煒引座。男女不同席，沈煒去了殿左側，雲凰被引到大殿右側緊鄰立柱的席位上。
坐下後，雲凰頭頂恰好一朵瓊花垂下。她把八朵大花簇擁的小花揪下來，放在鼻下嗅著，疑惑的說：“瓊花的香味有這麽濃烈嗎？”
沈琳攙著沈家主夫人過來，都不掩飾對雲凰的敵意。雲凰懶得理她們，目光移向側後方的桌子，看到舒雲燕那一桌，不由一愣：她不是應該在舒貴妃的宮裏嗎？
“舒雲凰，見到大伯母都不起身相迎，你實在太沒規矩了！”沈琳怒道，不過聲音不大，在嘈雜的殿內並不響亮。
“你們沈家女人都這麽腦殘的嗎？”雲凰不耐煩的問。
沈家主夫人斥道：“舒雲凰，別說你還不是正牌的公主，就算是有皇族血脈，也不能這麽羞辱沈家。你必須道歉。”
“陛下到！”
一聲尖細的嗓音恰好在這時響起，永恒大帝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來。皇後與舒貴妃相伴左右，後麵是皇子們和隱世家族洛家的洛雲等人。氤氳的彩霧這時從樹間逸散，等到永恒大帝講了幾句話，賓主各自落座，殿內已彌漫著輕紗般的香霧。
“這麽濃的花香是添了香料的原因嗎？”雲凰疑惑的說。
沈琳等沈家女眷都在雲凰一桌，有個跟沈琳長得像的婦人嘲弄道：“那叫瓊花香氛，不是香料，不要不懂裝懂。”
“腦殘年年有，今天特別多。”雲凰懶得理會沈家女人，可她們就像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叫，真想一掌全給拍飛。被沈家婦人一打岔，她也忘了瓊花香味濃得異常的原因了。
對麵的明世子一直關注著雲凰，在她摘下那朵花時，他的表情變得格外緊張。等到沈琳等沈家女人過去找茬，他又莫名其妙的笑了。
永恒大帝舉酒讓大家共飲，隱世家族洛家子弟中出來一名彩衣少女，在殿中央站定，行了一禮，說：“青影願舞劍為陛下助興！”
這妹子明眸皓齒，水靈靈的能掐得出汁兒，看著就賞心悅目，永恒大帝當即允了。
聽著聲音有些飄渺，雲凰察覺有異，可是想著瓊花香氛有毒的話，永恒大帝等人不會察覺不出來。況且，要是有毒的話，玄天也會提醒的。她又沒放在心上。
端著酒菜的宮女們魚貫進來，把酒菜擺上，每桌還有兩名宮女侍候。雲凰身後站著一名宮女，趁著挪菜盤的機會把她摘的那朵小花拿走。坐在對麵的沈琳看到這一切，露出詭異的笑容。
雲凰沒有留意到宮女的小動作，注意力在洛青影身上。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洛青影身形一動，化作一縷清風，翩然忽閃間，手中軟似揮動，頓時有一道星辰般的亮光劃過，帶出奇異的光紋流轉，玄奧如星辰劃過天際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