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勢不兩立
楚默然心裏大約知道了一些舒雪薇堅持要去的理由，可是自己也不好開口阻攔，便也隻隻好這麽同意了下來。
雷家老太太的身份在威爾斯州不同一般，甚至就連皇室都十分看重這位老太太，趁著這次老太太過壽，便賞賜了老太太一個女爵的身份。
雖然是女爵裏最末等的一個身份，但是不管怎麽說，自此之後，雷家老太太也算得上是跟皇室沾得上邊兒的人了，自然有不少人借著這一次的機會，大肆向雷家表明自己的態度。
恐怕，這也是雷家老太太命人給楚默然送請柬的原因之一吧--可以借助這一次的機會讓楚默然看看自己的身份，即便日後想要動雷楚凡，也要顧忌幾分皇室的麵子。
可是楚默然對此卻並不為意，他為的是威爾斯州的安寧著想，皇室給老太太這麽一個名號，也有可能是為了讓對方麻痹。
畢竟，皇室的心思，誰也猜不著。
想到這裏，楚默然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站在自己的身側的舒雪薇，目光裏有幾分問詢的意味。
舒雪薇倒是微微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來到宴客大廳，楚默然隻覺得自己的眼裏塞下了密密麻麻的人頭，甚至還有許多威爾斯州的政要人物。
雷家家大業大，在威爾斯州的勢力更是盤根錯雜，即便是想要將雷家一網打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楚默然兀自沉思的時候，一個帶著幾分譏諷的男子聲音傳到了楚默然的耳朵裏。
“好巧，真是好久不見。”
站在楚默然身側的舒雪薇先是一怔，繼而緩緩地轉過了身子。
果不其然，剛才說話的那個人正是雷楚凡無疑，舒雪薇不由得擰緊了眉毛，雙目直直的看著雷楚凡，就連雷楚凡身側的賀語都未曾幸免。
“舒雪薇，你怎麽這幅目光看著我，難道我最近得罪你了？”雷楚凡這話，分明就是明知故問。
舒雪薇正欲開口說話的時候，卻被楚默然一抬手給攔住了。
“雷先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呀？”楚默然的語氣淡淡，與舒雪薇似乎是要吃人的目光截然不同。
雷楚凡似乎並未料到楚默然會出手阻止舒雪薇，不覺有些訝然。
隻不過雷楚凡臉上的這抹訝然的神色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多謝楚少將記掛著，我還好，隻是不知道貴夫人的身子骨兒如何？”
雷楚凡的雙眸微微眯起，頗有幾分好奇之色。
楚默然還未開口，舒雪薇已是怒不可遏。
“雷楚凡，你做的好事，倒還好意思提起！”
舒雪薇聲音冷冷，雖然聲音有些大，但是宴客大廳裏的賓客實在是太多了，還有不少正圍聚在老太太身邊送賀禮，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騷亂。
“舒雪薇，我跟你雖然已經好無瓜葛，但是你這麽說我，我也是會傷心的喲。”雷楚凡微微側了側臉，一副無恥之徒的樣子，讓舒雪薇頓時心生厭惡。
“雷楚凡，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極限，我孩子的這筆賬，我定是要跟你勢不兩立。”
舒雪薇這番話說得極為暢快，而雷楚凡則是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可是名麵兒上卻看不出絲毫的變化。
對於雷楚凡來說，他並不介意舒雪薇恨自己，一點兒也不。
“我知道，楚少將的夫人一時痛失愛子，便將事情歸結到我的身上，也是人之常情，雷某倒是沒有什麽好辯解的。”
雷楚凡說完這番話之後，便徑自帶著賀語去給一旁的賓客敬酒，而將舒雪薇和楚默然扔在原地。
舒雪薇隻覺得自己的上牙齒和下牙齒正在不停地打著顫，她實在是有些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情緒，真怕自己當場就會給雷楚凡一拳。
自己的孩子明明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了，可是罪魁禍首雷楚凡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自己如何不難過？
正在舒雪薇的情緒即將失控的時候，站在舒雪薇身側的楚默然伸出手來，拉了舒雪薇一下，就是這一下，將舒雪薇拉回了現實中來。
“現在不是時候。”楚默然看了一眼舒雪薇，微微搖了搖頭，目光沉穩，舒雪薇卻看得到裏麵隱藏著的不忍。
舒雪薇驀地的明白過來，失去孩子，不僅自己傷心，楚默然和自己一樣傷心，而且比自己還擔心，因為自己一時之間隻顧得上傷心失去孩子，而楚默然還要小心翼翼地在乎自己的感受。
想到這裏，舒雪薇望向楚默然的目光裏不由得多了幾分感激。
出於對舒雪薇身體的考慮，楚默然便在給老太太道了賀之後便帶著舒雪薇離開了。
雷楚凡一聲不響的站在二樓的欄杆上，看著舒雪薇和楚默然一副如漆似膠的樣子，心裏某個角落驀地一疼，繼而目光一轉，將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樓下賀語的身上。
賀語和老太太雖然關係不是特別好，但今日畢竟是老太太的壽辰，就連皇室都給老太太頒發了女爵的名號，她自然不能放過這個在人前展示自己孝義的機會。
“媽，這是楚凡特意命人從威爾斯州的最北端帶來的茶葉，長在高山上，這是今年剛結的葉兒，少爺便命人給您采摘下來，一路送來的。這是我剛給您衝泡的茶，您嚐一嚐。”
賀語一邊說著，一邊半蹲下了身子，伸手給老太太奉上了茶，坐在老太太身側的女眷們紛紛稱讚老太太的命好，有這麽一個懂事的兒媳婦。
而老太太滿臉皺紋的臉上也全是讚許的笑容。
雷楚凡站在二樓的欄杆處，看到了這一幕，不覺有幾分好笑。
就在昨天晚上，老太太還一副不屑的語氣對自己提起賀語，說她已經進家門這麽久了，肚子裏卻還是沒有動靜。
而此時的老太太，卻像是完全忘記了自己昨夜裏曾說過什麽話一樣，跟賀語一來一去，看得周圍眾人皆是一陣眼羨。
雷楚凡看了一會兒之後，隻覺得沒有什麽意思，便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便偷偷溜走了。
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雷楚凡倒是難得這麽有閑暇的時間，但是他今日為了給老太太過壽，已經將自己所有的工作都給推了，所以這個夜晚，竟然難得的閑置了下來。
正在雷楚凡思索著什麽時候再溜回宴會的時候，卻在街角的咖啡店見到了小玉的身影。
透過玻璃，雷楚凡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小玉正一臉哀怨的坐在窗邊，自己一個人喝著一大杯的卡布奇諾。
而與此同時，小玉似乎也看到了雷楚凡，開心的衝著雷楚凡招了招手之後，便快速地跑出了咖啡廳。
秋意漸濃，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步入了冬天。
小玉的脖子上圍著一條墨藍色的圍巾，臉上帶著濃濃的笑容。
“你怎麽會在這裏？”
小玉有幾分驚訝地看著雷楚凡，他前幾天就告知了自己，今天是老太太的生辰，恐怕沒有時間出來。
“剛從酒店裏出來，裏麵太悶了，便出來走走，透透氣。”
雷楚凡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往前走著。
就在雷楚凡和小玉一邊有說有笑往前走著的時候，剛從還在老太太麵前奉茶的賀語因為得了老太太的命令，便四處找尋雷楚凡的身影。
可是在宴會大廳裏找遍了，也沒有見著雷楚凡在哪裏，問了門口的保鏢才知道，雷楚凡在幾分鍾之前便一個人出去了。
賀語想著，雷楚凡是走路出去的，應該還未走遠，便隨手披上了一件大衣，走出了酒店。
街角的落葉鋪滿了整條街道，踩在上麵，發出“沙沙”的聲響，讓賀語莫名的有了一個好心情。
從酒店裏出來沒走幾步，賀語便見到了雷楚凡的身影，就在她準備出聲叫住雷楚凡的時候，卻突然發覺雷楚凡的身邊還站在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十分親昵的挽著雷楚凡的胳膊，依偎在雷楚凡的身邊，活脫脫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賀語一時怔住，在她的記憶裏，上一個這麽依偎在雷楚凡身邊的人是舒雪薇，那個時候的自己簡直恨死了舒雪薇，好不容易將舒雪薇從雷楚凡的身邊趕走，卻見到另外一個女人以同樣的姿勢，跟雷楚凡走在一起。
賀語的心裏，有一團怒火在熊熊燃燒。
可是她不敢，也不能走上前去，質問雷楚凡。
因為賀語很清楚自己在雷楚凡心裏的地位，自己現在這個時候走上不，無異於是在自尋死路。
況且，以雷楚凡的性格，也絕對不會給自己什麽機會。
賀語隻覺得嗓子眼兒一陣發苦，她的身子不由自住的搖晃了幾下，終歸是沒有摔倒。
看著自己前方不遠的兩個人越走越遠，賀語也咬緊了牙關，慢慢地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老太太見賀語隻有一個人走過來，麵色不由得一變。
“凡兒人呢？”老太太的聲音不大，可是卻在無形之中給了賀語很大的壓迫感。
賀語知道，老太太一直對自己無所出心有芥蒂，而且還一直覺得自己看不住雷楚凡，這一次的事情，更是加深了老太太的設想。
“少爺……少爺說他突然想起來，公司裏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便先趕去處理了。要老太太今日好好地開心著，他回來之後便會向您請罪。”
賀語斷斷續續的說著，嗓子眼兒一陣發澀，甚至有那麽一會兒，她覺得自己都已經要說不下去了。
可若是讓老太太知道，雷楚凡是帶著一個女人走的，恐怕隻會對自己更加看不起而已，所以，她是絕對不會讓老太太知道了。
“凡兒這個人，一旦工作起來便廢寢忘食，連我這老太太的生辰都顧不得了。也罷，等他回來便讓他好生歇著吧，也別來給我請罪的，怪麻煩。”
老太太雖然嘴上是埋怨著的，可是嘴角的笑容卻展露出她對雷楚凡的滿意來，而老太太身側的女眷們也紛紛開口稱讚起來。
“少爺是個做大事的人，而且一開始的時候，不還一直守在您老身邊嗎？現在這麽家庭事業都想兼顧的人可是不多見了，多虧老太太教導有方。”
一個尖嗓子的女人率先開了口，緊接著，各種各樣的讚美之詞全都在一瞬間湧了上來。
“是呀是呀，少爺這樣的商界精英可真是不多見，前幾日，我們家那位說起少爺來，竟一時讚不絕口。說來少奶奶也真是好福氣，嫁給了這麽好的一個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