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看到自己遺像
“爸媽，你們也不要太難過，要是薇薇知道了，定會十分慚愧的，她也不想看到你們這樣子為她傷心。”楚默然伸手拽住安佳懷的手臂，寬慰道。
“哎哎，我知道了，不說了，你難得回來一趟，快來吃飯吧。”安佳懷一邊說著，一邊將楚默然往餐桌上推，失去一個兒媳婦，安佳懷固然難過，可是看著楚默然日益消瘦的臉龐，自己和心裏更是心疼不已。
正在拜訪碗筷的時候，楚烈提出要跟楚默然喝一杯，楚默然見老爺子的專用酒杯找不到了，便去了書房，老爺子有個習慣，在看書的時候，喜歡獨斟兩杯。
楚默然來到書房裏，過不起其然，老爺子的酒杯剛好放在桌上，楚默然原本打算拿了酒杯就走的，可是看著書桌上放著的書本，楚默然一時間起了好奇心，不知道老爺子在家的時候，都喜歡看些什麽書，便信手翻了翻。
而讓他驚愕的是，在其中一本書的書頁裏，竟然夾著一張紙，上麵的字跡潦草，上麵隻是草草寫著“KJ”以及“五總將軍”這樣字眼。
楚默然看到“KJ”二字的時候，隻覺得有些眼熟，然後聯想到自己一直在找的“柯基”，還有秘密派人監視的“第五軍區總將軍”，總覺得這其中，隱約之間有了點兒什麽聯係。
“默然，找著你爸的酒杯了沒有？”
門外，傳來安佳懷的呼喊，楚默然果斷掏出手機，將紙條上的內容拍下來之後，再度放回了原處。
“找著了找著了，我這就來了。”楚默然一邊說著，一邊拿著老爺子的酒杯，走出了書房。
時間慢慢過去，到如今，距離舒雪薇身中匕首一事，已經過去一個星期的時間了。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赤焰軍團的重要成員舒雪薇，在一次緝毒行動中，不幸被人暗算受重傷最後身亡。
全世界的人也都知道，今天是舒雪薇的追悼會。
而這場追悼會的主辦者，就是赤焰軍團。
一大清早，赤焰軍團由隊長瀝青開始，包括所有成員在內，全部都到齊了。
除了他們之外，第一個到這裏來的，就是楚默然。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胸前佩戴著一朵白花。默默地站在自己的位子上，認認真真地答謝著今天來這裏悼念舒雪薇的每一位親朋好友，甚至是特意趕過來的普通的民眾。
發生在追悼會現場的每一幕，都通過電子直播設備，同步到了一台寬大的電視屏幕上。
電視屏幕上，正好出現了位於會場正中央的一張遺像。上麵，是舒雪薇的大頭照。
黑白色的大頭照，看上去，莫名地有些詭異。
電視屏幕的另一頭，還活著的舒雪薇正往嘴巴裏扔著薯片。
猛地看到自己的遺像，她頓時哽咽了一下，趕忙拿起了麵前桌子上的一罐飲料，喝了兩口。
隨即，她又放下飲料，繼續吃著薯片。
屏幕上，又是楚默然在單一而重複地進行著鞠躬、點頭、答謝的舉動。
明知道自己還活著，而且還活得好好的，楚默然做起這些事情來，倒是一點都不含糊。
也許，他是在自責，是在後怕，如果當時他能早點察覺，能早點趕到，舒雪薇就不用受這一刀，不用流血，不用住這麽久的醫院，不用藏著掖著，更不用詛咒自己死了，還舉辦這個追悼會！
門外傳來腳步聲，舒雪薇看到施宸走了進來。
兩個人一同看著麵前的屏幕，舒雪薇情不自禁感歎一句：“我真的覺得，他越來越帥了！”
施宸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隨口答應了一句：“是啊。”
“不過，你也挺帥的。”舒雪薇又補充上了一句。
施宸完全不為所動，還是隨口答應著：“是啊。”
屏幕上忽然傳出來一陣淒慘的哭聲，所有人都往追悼會的大門入口處看去。
鏡頭好像舒雪薇的眼睛一樣，也看了過去。
是安佳懷和楚烈，楚默然的母親和父親。
安佳懷如同哭成了一個淚人一般，一邊擦著眼淚，眼淚還止不住地往下掉。連走路都快要走不穩了，還要身邊的楚烈攙扶著，才不至於摔倒在地上。
楚烈雖然不至於哭得這麽厲害，但是透過屏幕，也能看到他的雙眼發紅。
他們跟舒雪薇的父母親本來就關係很好，而且舒雪薇就算沒有成為他們的兒媳婦，也差不多可以當做他們的侄女了。
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們又怎麽能不傷心，不難過。
就連施宸也不能不為之動容，“是楚叔叔他們兩個。”
雖然活著的舒雪薇就坐在自己的麵前，但是看到兩位老人傷心成這樣，大家誰的心裏都不好過。
舒雪薇也暫時停止了往嘴裏送薯片，看著屏幕上，點了點頭，“我知道。”
“他們真的以為你死了。”
“我知道。”
“這樣瞞著兩位老人家，我真的覺得對不起他們。”
“我也是。”
舒雪薇忽然又往嘴裏塞了一塊薯片，隨即說道：“不過這都隻是暫時的，等我們抓到了罪犯，完成了任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們也是軍人，我想他們一定能理解並且原諒我們的！”
施宸點了點頭，為了以後能更好，現在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過，一轉頭看到舒雪薇吃剩下的零食袋子還有掉出來的零食碎屑，都快掉滿一地了，施宸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屏幕上，客人都來得差不多了。
首先就是瀝青上台，代表舒雪薇曾經工作過的赤焰軍團發表了一段講話。
楚默然終於不用站在那裏，對著每一位進來的人士點頭鞠躬道謝了。
他走下去，坐到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的身邊。
看到自己的母親哭成這個樣子，楚默然心中不忍，拿出一塊手帕來，一邊幫著擦拭安佳懷臉上的眼淚，一邊低聲安慰著。
隻是，看著正中央的那張大大的遺像，這樣的安慰，又有什麽用。
“媽，要不，讓爸先陪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我過一會兒就過來陪你。”實在是不忍心母親繼續這樣哭下去，楚默然不得不想出了一個辦法。
安佳懷搖了搖頭，一邊哭著，一邊說著：“讓我留在這裏，我要陪著她走完這一程。”
安佳懷的態度堅決，楚烈和楚默然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用，幹脆也不說了。繼續默默地陪著她，幫她擦著眼淚。
瀝青的講話結束了以後，楚默然站起身來，走了上去。
站在追悼會的前麵，看著麵前的這麽多前來追到舒雪薇的客人。楚默然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沉重感，就好像，今天不是演戲，而是一場貨真價實的追悼會一樣。
事實上，不也差不多了。
那一刀就這樣狠狠的、深深的插入到了舒雪薇的胸部。如果不是她自己命大，如果不是施宸的醫術還算高明並且搶救尚算及時，屏幕裏所發生的這一切，就真的不僅僅是演戲了。
想到這裏，回想著當時的舒雪薇的那副模樣，縱使是“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楚默然，也經不住紅了眼眶。
他先是鞠了一躬，“今天，很感激大家能參加我的妻子舒雪薇的追悼會。”
追悼會場內一片安靜，大家都看著他，關心著他。
“我的妻子，她是那麽美麗，那麽能幹，那麽年輕，可是今天卻是她的追悼會。我身為她的丈夫，卻不能照顧好她，保護好她，讓她遭受到了這樣的劫難。這一切，都是我這個丈夫的錯！”
會場內依舊是一片安靜，不過或許被他的話所觸動，很多人也控製不住雙眼發紅。
“我和我的妻子都是軍人，保護國家，保護百姓，是我們的職責。可是今天，我以一個軍人，也是一個丈夫的身份在這裏發誓，一定要將幕後的真凶捉拿歸案，繩之以法，以告慰我的妻子！”
楚默然又鄭重地鞠了一個躬，會場內，忽然響起了鼓掌聲，為這個軍人，也是有一個丈夫鼓掌！
舒雪薇也被觸動了，手裏拿著薯片，好一會兒都沒有扔到嘴巴裏去。
最後，她硬是將薯片給扔回了袋子裏去，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上的楚默然。
而鏡頭也好像知道她的是心思一樣，一直追隨著楚默然，直到他坐回了原位上。又看著他將手放到了哭得不能自已的母親的背上，輕輕地拍著她，撫慰著她。
“怎麽樣，我的丈夫越看越帥吧！”舒雪薇忍不住感歎，甚至慶幸，幸好屏幕上的這個男人，不是別人的丈夫，剛剛好就是自己的丈夫。
“是啊。”施宸不能不點頭，楚默然發誓要為舒雪薇報仇的那一刻，他也很是觸動。隻是一看到麵前的這個活著的舒雪薇，還有她麵前早晨的髒亂差，他心中的觸動，就不得不重重打了折。
舒雪薇察覺到了身邊站著的人的視線，正好屏幕上沒有楚默然了，她便扭頭看了看施宸。
隨即，她捂緊了麵前的零食，提防著說道：“幹嘛，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吃了你這麽點零食，就心疼了吧？”
施宸簡直無語，一直就知道舒雪薇愛錢如命，但是不知道，原來都到這個程度了。
他搖了搖頭，很是無奈地說道：“沒什麽，你隨便吃吧。不過以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也不宜吃太多，適可而止吧。”
“小氣。”舒雪薇咕噥了一句，不過確定對方不是要搶自己的吃的，她也就放心了。
施宸則是徹底的無語了，看著一個人也能把房間搞得這麽髒亂差的高手，他搖了搖頭，默默地走出了房間。